《龙族之诸神的黄昏》君轩

20、十九

　　“战与火在燃烧，血与骨在交融，孤独与悲伤的战场上，父与子刺穿了彼此的心脏，兄与弟扭断了彼此的头颅，他们互相拥抱着，进入永恒的长眠；尊贵的皇，执拗的站立着，战与火环绕着他，血与骨包裹着他，那是皇的荣耀；在无尽的黑夜中，火焰会失去光华，血与骨会化为尘埃，纵使一切尽皆逝去，皇的身躯化为骨骸，皇的鲜血流失殆尽，皇的瞳孔不在流动光华，皇依旧不会低下高傲的头颅；尊贵的皇啊，张开了嘴，他说，‘我不会死去！我终会归来！我将让战与火燃遍世间！我将会再度君临天下！我，是尊贵的天龙之皇！’皇的身躯在这世间消散，皇的意志却依旧流传，那一日，皇重新登上皇座，皇，再度归来。”克洛诺斯的声音显得清澈而柔和，仿佛是在唱歌一般！，他看着面前那裹着白色裹尸布，穿着修身白袍的人，轻轻的笑了出来。克洛诺斯执起了黑色的重剑，看着周围的一切泛起蒙胧的光芒，波光荡漾之际，如同另一个世界。
　　“克洛诺斯。”温和的声音从白袍人口中发出，“我们又见面了。”白袍人露出一双赤金色的眼睛，看向了克洛诺斯，“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哥哥做了什么，很抱歉。”白袍人摘下兜帽，兜帽下，是一张苍白瘦弱的面孔，那张脸，竞与克洛诺斯一模一样。
　　“这就是你的诚意？为何不敢用本尊来见我？”克洛诺斯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讽刺，脸上带着笑，“真令我惊讶，我是不是应该相信你呢？我亲爱的弗雷殿下。”
　　“我从不记得，在我族的历史里，冒犯了皇的尊严之后，一句话就可以了结。弗雷，你把我当什么了！”克洛诺斯脸上多了一抹愤怒之意，“奥丁加诸于我身上的耻辱，我必会一丝不少的还给他，以他的鲜血与荣耀，冼净我的屈辱！”克洛诺斯赤金的双瞳中带着利剑，“弗雷，我与奥丁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
　　“来，弗雷！你若要代替奥丁与我了结，那就来吧！这傀儡有我三分之一的力量，我也只恢复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就在现在，看看你能否阻止我。”克洛诺斯双脚微微分开，手掌内吸，握紧了重剑，手腕微曲，剑尖斜指，做出了战斗的姿态，“皇与皇的恩怨，只有剑才能了结。我族的历史，不一向如此吗？”
　　弗雷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克洛诺斯，你还是这么暴躁啊……”弗雷的手从虚空中取出了金色的胜利之剑，“是的，我选择代替他。他是我的哥哥，他所选择的一切，我自当与他一起承担。克洛诺斯，别忘了，一向处于争斗之外的乌拉诺斯不也是因为你的存在，才会心甘情愿的被拉入了这场纷争。若他不愿意，我们又怎能让他出现，他可是所有的皇中唯一可与背负着绝望的宿命的尼德霍格相媲美的存在……”弗雷的声音之中带了一分叹息，“冷漠如他，不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为你背负所有么？”
　　克洛诺斯面上一片冷漠，再无嬉闹之意，双腿下沉，大步走上前，重剑斜斩，力逾千钧。克洛诺斯与弗雷周身波光磷磷，将他们与路明非等人分开，令其置身另一个世界。这是弗雷与奥丁的尼伯龙根，弗雷自然可以控制这里面的空间，他与克洛诺斯之间的事，他并不想让旁人知道。奥丁对克洛诺斯做的事情，是对龙皇的侮辱，其余的龙皇也不会允许，于龙族而言，皇不可辱！
　　双剑碰撞，弗雷可以清晰的看见克洛诺斯眼中的疯狂与嗜血的兴奋。克洛诺斯平常的时候虽然总是嬉皮笑脸的，显得温和无害，但他一旦进入了战斗状态……那时的克洛诺斯……比嗜杀成性的疯狂的野兽更加的可怕！
　　克洛诺斯的招式势大力沉，堂皇正大，乃是以力破巧。克洛诺斯的武器为罪罚之剑，左手长剑为罪，轻巧灵动；右手重剑为罚，沉重锐利。克洛诺斯常年使用罚，罪都不知道被他扔在尼伯龙根里吃了多久的灰了。他的剑术是乌拉诺斯教的，乌拉诺斯原本是想让他力巧皆具的，可惜，克洛诺斯最后还是偏向了使用暴力破解的方式。
　　剑来剑往，双剑不断碰撞，发出了一连串的火花，两个人的身上都多了不少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皇的身体与王不同，可以杀死王的东西甚至伤不到皇一丝，龙皇的武器可以轻松对龙王造成难以恢复的伤痕，但对于同等的存在，除非是要害位置，不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克洛诺斯的攻击越发狂暴，周围的空间甚至都出现了一些裂纹，弗雷有些支持不住了。这并非他的身体，也不是他的力量，虽然他的意志可以阻挡克洛诺斯对本属于他的力量的绝对压制，但也不可能完全消除影响。更何况，克洛诺斯的战斗风格又是力量型的，这样的硬碰硬，傀儡之身怎么可能与龙皇之躯相提并论？相对而言，克洛诺斯此时却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场战斗的节奏，就算弗雷想躲开，他也可以逼着他硬抗。一下又一下，力量一点一点的增加，克洛诺斯也越来越兴奋。通常情况下，和他交手的只有乌拉诺斯，而乌拉诺斯却是个技巧型的，克洛诺斯想逼迫乌拉诺斯和他硬碰基本是不可能的。而其余的龙皇，因为乌拉诺斯的隐世之举，他也不会去肆意挑衅，手底下那些龙王则完全不够，这么久了，他几乎没痛快战上一场，现在也算如愿了。并且，以他和弗雷现在的关系，也没有任何顾虑。
　　弗雷终究不是真身，手中的胜利之剑脱手飞出，克洛诺斯的重剑砍在他右肩上，几乎将他一分为二。弗雷依旧保持着微笑，脸上看不见一丝痛苦。傀儡的力量渐渐衰弱，弗雷却毫不在乎，“克洛诺斯，你很强，比我想的要强，看来，我们的目光放在乌拉诺斯身上太多了，竟然没有看见你。”
　　克洛诺斯恢复了笑颜，可双眼中却还残贸了几分暴戾嗜血。他盯着弗雷，“你们当然不会看见我，有哥哥在，我并不需要去做什么。但是，弗雷，这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对我做什么了！”克洛诺斯没有再出手，重剑拄地，“哥哥会背负所有，会把我保护的很好，所以啊，奥丁才会借我来拖哥哥入局……可是，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克洛诺斯，也是和哥哥一样的天龙之皇！究竟是谁，给了你们羞辱我的资格！我也是……皇！”
　　“我的确小看了你，乌拉诺斯太耀眼了……”弗雷坐在了地上，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苦涩，他，不，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小看了克洛诺斯，乌拉诺斯的光芒，完美的掩盖了克洛诺斯，所有人都只看见了强大睿智的乌拉诺斯，却忘记了……他的兄弟！
　　弗雷的身躯一点点消散，他的意志强撑着，让勉强说完他的话。“那也是没用的，你已经走不了了！卷入了命运的旋涡……克洛诺斯……若是绝望归来，世界终结，诸神的黄昏来临……克洛诺斯……你也会被审判。”
　　弗雷的身体化为灰烬，他的意识消逝之前，只来得及看到了克洛诺斯身后出现的白色身影……真快……弗雷想着。
　　克洛诺斯放松了身体，向后倒去，任由身后的人扶住了他，赤金色的双瞳微微眯起，眼中的嗜血彻底消散，“哥哥……”克洛诺斯放开手中的重剑，轻轻的搂住了身后男人的脖子。
　　乌拉诺斯的独眼中透出一丝温和，右手的剑插在地上，腾出右手揽着克洛诺斯的腰，“如何？”
　　“很好！哥哥，我剩下的力量在你那儿吧？”克洛诺斯转过身体，抬起头来看着乌拉诺斯，眼中的赤金色一点点消逝，变回了原本的黑色。克洛诺斯靠在乌拉诺斯胸口，一只手收了回来，轻轻的挠着乌拉诺斯的下巴，眼神中闪过恶劣的笑，乌拉诺斯比他高很多，他的身高才勉强到乌拉诺斯的肩膀。
　　乌拉诺斯对于克洛诺斯恶作剧般的动作视若无睹，除了眼神柔和了一丝和平常并无区别。“回去吗？克洛。这里并不安全。”乌拉诺斯停顿了一下，“尼德霍格即将苏醒，你的力量没有恢复。”
　　“不要！”克洛诺斯从乌拉诺斯怀里站了起来，面色有些扭曲。“哥哥，我无法这样放过奥丁！”克洛诺斯固执的盯着乌拉诺斯，“哥哥，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就这样离开！奥丁让我沉沦了近二千年，哥哥，我无法忍受！哥哥，这一次，让我自己处理。”
　　“……”乌拉诺斯静静的盯了克洛诺斯了一会，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奥丁的目标是我，克洛。”乌拉诺斯伸手摸了摸克洛诺斯的头，“我来处理，你的力量还没恢复，先回去。”乌拉诺斯有点头疼，他并不擅长与人交流，更不用说劝告了。克洛诺斯和他相处的时间很长，当然是可以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现在克洛诺斯就是要装听不懂他也没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