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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耳光响亮 ...

  •   “鄙人欧阳觉博士,你就是楚怀英同学吧”
      欧阳博士语气十分温和,柔中带刚,看见他令楚怀英眼前一亮。他身材魁梧,西装革履,红光满面,微笑的样子让人感到和蔼可亲。他并没有戴什么眼镜,两眼炯炯有神,他很注重仪表,头发梳理得齐齐整整,是一副颇有风度的学者模样,看样子也就五十来岁。
      这么推想,大洪灾前他避难来到大滇市时,还是个不到二十来岁的年轻博士。
      “博士,久仰你的大名,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楚怀英不喜欢奉承他人,但今天他说的是真心话。“博士到中学去作过一次演讲,可是我逃学了,没能拜谒尊面!”
      “我听说怀英同学是个游戏谜,只可惜生不逢时,大洪灾后网络都断了,并且无法修复。”欧阳博士语重心长地说。“真想不到,一个留级生说话还文诌诌的!”
      “在博士面前,我要学点乖,怀英不才,也知道敬重有知识的人!”
      欧阳博士轻轻一笑,又微微颔首:
      “孺子可教也,我不会看错人的。薛超,还愣在门口干什么,快快给怀英除掉手铐!”
      薛超走进禁闭室,扯起楚怀英的手腕时动作有些大,楚怀英轻轻哼了一声:
      “关禁闭的,都是危险人物!”
      欧阳博士看在眼里,侧身看着薛超,斥责道:
      “薛教官,动作轻点,作为教官,手铐铐在学员手上,要觉得铐在自己心头上,人要从善如流,不可作孽,更不能把他人的痛苦当作自己的快乐。听好了,不得为难怀英同学!”
      “是、是,我明白!”
      薛超在欧阳博士面前唯唯诺诺,表现出一副媚奴样,为楚怀英打开手铐时他低垂着脑袋,楚怀英对他的奴相嗤之以鼻,想起他揍打魏南青的凶样楚怀英胸中怒气腾腾,不过,在欧阳博士面前楚怀英只能按捺自己,若没有欧阳博士对他关照,他又能奈薛超如何
      总算去掉手铐了,手铐并不重,但它锁住了自由,楚怀英深切地感受了它的无形重量,自由让他的身心无比轻松。自由让生命珍贵,他觉得自己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了。
      “谢谢博士!”楚怀英真诚地说。
      “怀英同学,做好你自己,不用谢我!”欧阳博士冷漠地说。“薛超,出去门外等我,关上房门,我有几句私房话要向怀英同学交待!”
      薛超抓着手铐退出了禁闭室,咔嚓一声拉上铁门。
      欧阳博士捉住楚怀英的手腕看了片刻,嘬嘴为他轻吹了几下:
      “可恶的薛超,把怀英的小手腕弄红了,我会收拾他。怀英同学, 没事了,你的检析有点意外,你失去了自我,狂言与老白龙决一死战,你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是一个反灵人,你敢于挑衅国府,向秦国长挑战,这是砍头的罪。不过,我和我的助手袁晓莉已经作了技术处理,在候检大厅的学生们看不到你射杀东北虎和刺伤白龙的图像,他们看到的是你与东北虎相互怜爱的画面,现在只有我和袁助手知道你是反灵人,反灵人被称为反灵者,也叫造反者,我和袁晓莉当你是个虎灵人,你要绝对保守秘密,你爹娘都不能知道,事关你的生死,你去改造营吃几天苦吧。一切都会好的,训练以后你若能改善你的灵欲属性,析灵所打算雇佣你,这里需要玩电脑的熟手。析灵所的雇员虽不属于国务员编制,但待遇不比国务员差。怀英同学,去吧,去见你的妹妹楚怀素同学,只要你按我的意见做事,我保你平安无事!”
      “可是,博士先生,既为虎灵人,我还是想竞争一下国务员职位!”楚怀英说。
      “大滇国今年只招六名国务员,竞争会很惨烈,不过,怀英同学,随你心愿吧!”欧阳博士说。“遇事要冷静,你不能恃强,你可能不明白,弱者的生命比强者更伟大!”
      “谢谢博士的关照和教诲!”
      “好啦,怀英同学,去看你妹妹素素吧,有事找我,你可以到主控室来!”
      欧阳博士出了禁闭室正要转身离去,甬道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迈动的脚步收了回来,神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他可能想不到会有谁不经过他的同意敢于闯到禁闭室来,他怒目圆睁,象只愤怒的猩猩那般就要发出怒吼。
      楚怀英不由自主地扭身望着甬道:“博士,是雪芬同学,来找您的吧?”
      欧阳雪芬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跑动中仿佛一只白蝴蝶在飞,步伐漫妙而轻盈。
      薛超看得出神,情不自禁地自语:“雪芬,今天真美!”
      “无灵人,反灵者,我要看看反灵者长什么鬼样!”
      欧阳雪芬边跑边喊,声音在甬道里回荡,象是几个人在同时呐喊。
      欧阳博士沉下了脸,气呼呼地直喘粗气,因为愠怒,丧失了几分斯文。
      “爸,楚怀英是个无灵人,我看看是什么怪物托生的”
      欧阳雪芬兴致勃勃地对欧阳博士说,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父亲已是怒火中烧了。
      “疯狗乱咬苍蝇,谁叫你来的,谁叫你说的,简直是信口雌黄!”欧阳博士顺手在女儿脸上掴了一巴掌,又吼道。“给我闭嘴,你去过主控室,你再胡言乱语老子剪了你的舌尖!”
      “老爸,你敢打我,我找舅父告你!”欧阳雪芬捂着脸说。
      欧阳博士气呼呼地斥问:“袁主任惯坏了你,你知道泄密者是死罪吗,女儿”
      “我这么严重吗,老爸,舅父都不打我!”欧阳雪芬觉得十分委屈。
      “找舅父告我,谁不知道析灵所的规矩都是你舅父秦朝恩国长制定的!”
      “我走,老爸,我错了!”
      欧阳雪芬转身跑走了,象一只受伤的白蝴蝶飞了回去。
      “博士,出了什么事”薛超颤惊惊地问道,他也被欧阳博士的愤怒吓懵了。
      “薛教官,一切正常,你保证,什么也没听到!”欧阳博士盯着薛超说。
      “我保证,什么也没听到,更没看到!”薛超起誓一般地回答。
      “好了,薛教官,带怀英同学去见妹妹!”
      欧阳博士转身走了,楚怀英凝望着他伟岸的背影,心中涌动着景仰和感激之情,是欧阳博士从生死线上把他拉了回来,欧阳博士是能够决定楚怀英命运并且给了楚怀英重生的人,他视欧阳博士为救星,他也有点怜惜欧阳雪芬,只因为来看他一眼就挨了耳光。
      “走吧,怀英小子,别得意忘形!”薛超生硬地催促道。
      “我会走的,不象有些人,在主人面前迈不动脚步,主人转背就耀武扬威!”
      楚怀英胸中蕴酿着一种反抗的力量,出言挖苦薛超,也想试探一下这样能否激怒“薛霸王”,到了改造营,楚怀英有许多日子要面对他,必须准备好巧妙地与他周旋。
      欧阳博士走远了,甬道里只有楚怀英和薛超,此时楚怀英是个弱者。
      “怀英小子,你皮子痒痒,我帮你骝骝皮子!”
      薛超车转身舞动左手抓住楚怀英一条手臂,右手卡住楚怀英的脖颈把他往甬道的墙壁上推,楚怀英腰背紧贴墙面动弹不得,两眼直盯着对面墙上的电灯,感觉两个眼球就要迸射出来了,呼吸也很困难,楚怀英想挣扎,可是在薛超手里,楚怀英就象一只稚嫩的小鸡太弱小了,他的挣扎只会招致更加残酷的折磨,他妥协但决不服软。
      薛超想要楚怀英求饶,楚怀英不告饶,甬道里空无一人,他想掐死楚怀英也易如反掌,他还是绷紧了神经, 说话时呼哧呼哧地喘气:
      “想弄死我你就干脆点,薛霸王。别忘了那句话,得势的猫儿雄似虎,掉毛的凤凰不如鸡,鼻涕童总有长大的时候,博士说过,不得为难我!”
      “你个臭嘴的小绵羊,宁死也不投降?”
      薛超两眼瞪着楚怀英,他的眼神里充盈着需要楚怀英服软的眼神,楚怀英只要认个错,他就会放了楚怀英,可是楚怀英死撑着,就是不服软,但楚怀英感觉薛超的手慢慢地放松了一点,楚怀英呼吸自如了。
      “薛教官,我不是你的敌人,为何要这样对我下狠手?”
      “我是最严厉的教官,我对每个学员都狠,我的职责是要每个学员放弃奢念,我不是培养学员们强大,而是折磨学员使他们变得懂规矩、懂生活、懂得顺从,一句话,就是让学员变得弱小。楚怀英小子,你读过书,但你不明白什么是现象,什么是本质,如何区分善与恶,即将走向社会,你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吗,我想你什么也不懂。你的父亲楚苏阳是国防军中尉,为什么他被解职为护林员,你母亲是个炙手可热的税务官,能长久吗,还是沦为一个低贱的保洁员,小子,你别把自己给毁了,还连累你的亲人。大滇国是谁家的天下,由得你任性吗”
      “薛教官,你咕嘟咕嘟的说什么呀,我什么也听不懂。”
      “听不懂,你当然不懂。母亲溺爱你,父亲放纵你,你为所欲为,你自私,不懂得关心别人。你是个逆子,自私自利的愚蠢的家伙,我要狠狠的抽掉你身上的坏脾气。”
      “薛教官,你恨我,看不起我?”
      “你这样的家伙,肩头上白白长了一个人的脑袋,实际象只蚂蚁,谁把你当人!”
      “可是,欧阳博士也称我为同学!”
      “怀英小子,我刚才明白了,你是个反灵者,不是虎灵人,更不是龙灵人,如果你不明智,会死得很惨,改造营里可没有坟地!”
      “薛教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对秦湘莲姐妹抱有幻想,也别打东方紫玉的主意,你属于析灵所,对欧阳雪芬好点,这回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爱情当不得饭吃,爱情更不能保护你的性命!”
      “薛教官,博士指示你要保守秘密!”
      “秘密胜于生命,可你必须自重,否则捻死你就象捻死一只臭虫!”
      楚怀英被薛超痛斥得哑口无言,脸胀得彤红,眼冒金星,与薛超横眉冷对,他也弄不明白薛超所言之意,他觉得薛超忽好忽恶的不知葫芦里想卖什么药,正当他俩僵持的时候,甬道远处传来了楚怀素的动听悠长的呼唤声:
      “哥哥,你在哪里,这么多房间,在哪里能找到你”
      听到楚怀素的声音,楚怀英好象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了,在析灵所中有他至亲的人,楚怀英并不孤独。听声音不只是楚怀素一人在找他,有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魏南青、雷钵、岳芸香也在轻声呼唤着楚怀英的名字并向甬道这边跑来,只是甬道有点弧度,他们还看不到楚怀英。楚怀英想大声呼喊,可是薛超唬了一声,制止了他。
      “薛教官,我妹妹来了,几个同学来看我,我想是博士准许的。”
      薛超卡住楚怀英脖颈的右手放松下来,猛地又抓住楚怀英的胸襟把他拽到甬道中央让他站立着,板着脸恫吓道:
      “长长记性,今天的事绝对不可以对第二个人说,包括你妹妹。哼,一群狗崽子来了,算你走运,怀英小子,好好走路。告诉你,我俩之间的事没有完,少惹我,改造营里我要让你蜕去三层皮,我要你重新做个有灵魂的人!”
      薛超撒腿走了,他要回候检大厅去,他的手上甩着手铐,在灯光里贼光闪闪,他是在向几个学生示威,楚怀素和几个同学从他身边走过来时,避让到墙边了。
      “素素,我在这里好着呢。南青、钵头、芸香,你们都来啦”
      楚怀英急切地想见到妹妹和几个同学,顾不得去看可恶的薛超的背影了,也忘记了他在自己脖颈上留下的灼痛。
      楚怀素快步朝楚怀英奔来,扑进楚怀英怀中,哽咽着说道:
      “哥,急死我了,雷钵说你早通过了检析,就是情况不太明朗,你的画面被雪花遮挡了,你射杀了一只黑狗,好象连东北虎你也不怕,你可能被单独关起来了。哥,我真担心见不到你了,薛霸王没有为难你吧,他为什么要抓你”
      “素素,是欧阳博士准许你们来看我吧”楚怀英推开妹妹,冷静地问道。
      “是的,欧阳博士是个好人,不象薛霸王那样凶巴巴的。”
      楚怀素十分激动,眼角挂上了泪珠,灯光里泪光闪闪,此时楚怀素的眼泪不叫楚怀英难过,却叫他感到欣慰,有个亲爱的妹妹在他受委屈时就泪流满面,是他人生的幸福。
      “别哭,素素,没事的。”楚怀英安慰妹妹说。
      “哥,我不是哭,我是见到哥哥平平安安了高兴!”楚怀素拭着脸颊上的泪水。
      “素素,别冷落了我们。”岳芸香站在楚怀素的身旁,微笑着说。“来看怀英同学,博士也让我们来。南青、钵头,你两说话呀,人家兄妹眼里好象瞧不见我们?”
      “钵头,你也通过检析啦,不作最后处理了”楚怀英关切地问道。
      “那是机器抽中的我,秩序不能乱!”雷钵抚摸着自己的腮帮回答。
      “嗯,你是什么灵人”楚怀英追问道。
      “小声点,我是狗灵人。”雷钵面有难色,轻声说话。“我不行的,跟素素一个样!”
      “钵头,你和南青来自农牧业区和工矿区,一个虎灵,一个狗灵,有些意外啊,”楚怀英忘了身上们疼痛,兴致勃勃地说。“我很高兴,我们可以一起去改造营,暂时不分开!”
      “怀英,还记得我和南青吗,怎不关心我们一下”岳芸香打趣道。
      楚怀英被岳芸香的话拨动了心弦,抬眼看看魏南青,又看看岳芸香,他知道雷钵有追求岳芸香的那个意思,却不顾雷钵在场,直接走到岳芸香跟前一手拥住她,嘬起嘴巴象蜜蜂叮人那般在她腮边亲了一下:
      “亲爱的芸香同学,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岳芸香被楚怀英突如其来的热吻弄得面红耳赤,慌慌张张地捂住脸颊格格的笑,连连退后避开了楚怀英。
      “芸香,这下算是瞧见你了吧,别脸红!”楚怀英得意地问道。
      岳芸香还是忍不住格格地笑,抬眼望着楚怀素,有意想让楚怀素说句话调侃一下的意思,她不去看雷钵,她的脸红彤彤的,不想让雷钵看她的红脸。
      楚怀素撇嘴一笑,打趣说:“芸香,不要怪我哥,是你自找的。”
      魏南青是个冷眼旁观者,他也迷惑,不明白楚怀英突然亲吻岳芸香的用意。
      楚怀英也忸怩起来了,也不想解释什么,更不想承认自己的唐突,其实,楚怀英并没有追求岳芸香的想法,他可能是刚出禁闭室突然见到好同学,难于克制自己的冲动了。
      “钵头,请别介意,我不是横刀夺爱的人!”楚怀英在雷钵面前欠身表示歉意。
      “哼!”雷钵忍耐了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在楚怀英胸脯轻捶了一拳,半怨半艾地说道。“楚怀英,你个好小子,竟当着我的面吻我的女友,想决斗么,你可招架不住!”
      “嘿,钵头,你吃什么醋呀,胡言乱语,谁是你的女友!”
      岳芸香收住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雷钵跟前,勾住雷钵的脖颈给他火辣辣的一吻,让雷钵一时愣住了,两手耷拉下去不知所措,他好象没有勇气拥抱岳芸香。
      “铁钵头,拥抱一下,别发呆得象个土碗!”楚怀素鼓励道。
      “嘿,大家清醒清醒,这里不是校园,是析灵所,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让警察抓住,有罪受的。”魏南青在一旁冷静地站了一会,提醒大家别忘了自己的处境。“欧阳博士让我们来接怀英去休息室,给的时间不多,要提防那个薛霸王杀个回马枪!”
      雷钵也冷静下来:“就是,我们处境不妙,不能放肆。怀英,你别脚踩几条船,别忘了你的老同学东方紫玉,东方教官可是在挂心你呢!”
      楚怀英被雷钵的话触到了心尖,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言不由衷地说:
      “钵头,你胡说什么呀,东方紫玉是我的同学,但她现在是我们共同的教官。”
      “愈说愈离谱了,哥哥,快走,我们回休息室!”
      楚怀素挽住楚怀英的左臂撒腿就走,把魏南青、雷钵和岳芸香甩在了身后,楚怀英依着妹妹楚怀素走得飞快,他佩服妹妹的善解人意:
      “谢谢你,好妹妹,刚才我是不是冲动了”
      “哥,没事的,不要无事当有事,庸人自扰之,钵头不是小心眼的人。”楚怀素在楚怀英手心里掐了一下,轻声问道。“哥,紫玉姐姐人很好,你有过打算么”
      “妹,别听雷钵乱说,紫玉的父亲东方崇龙是国府协理,好高的地位,我很怕。”楚怀英使劲摇摇头,搪塞道。“老同学当教官,我是留级生,天上飞的和地上走的相互看得见,可是距离太遥远了,紫玉是天鹅,我是什么,我虽不是个獭□□,却有自知之明!”
      楚怀素搡搡楚怀英的手臂:“啊呀,真想不到,我的哥哥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
      “妹妹,人生无自由,进了改造营后我可是身不由己!”
      “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能说,哥,别勉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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