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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一十章、事出意外 ...


  •   此后的日子,确如长生所言,有很长一段时间未见他过来安意医馆。

      元晟还道是他当真有些忙碌,一时间也不敢过去打搅。

      期间,张安到是来过,替元晟送来一些吃食,道是李管家吩咐人准备的,特意命他送来。

      他想不明白这送东西为何是李管家的意思,却不是长生的,思前想后,他只能帮他解释为实在太忙了。

      直到第八日,他实在憋不住了。

      他已有好几日未见长生了,早前朝夕相对不知相思滋味,而今一天到晚见不上面,才晓得什么叫思之甚深,深入骨髓。

      于是,他拎了药箱,关了店门,兴冲冲地往相府而去。

      待到了相府门口时,他才察觉不对,今日的相府门前竟多了四个守卫,个个手里拿着长戟,板着脸目露凶光。

      长生在四人的注视之下,上前敲了门。

      今日也是奇怪了,来应门的竟不是平日里的门房王二,而是李管家,一见着他便笑眯眯道:

      “元大夫,你可算是来了,咱们少爷的药昨儿个就喝完了,你要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要亲自去请你了。”

      元晟未多虑,只是应承了一声,同李管家说笑着进了店,看着李管家快速的关上了大门。

      李管家扯着他的手臂往回走了十来步,元晟这才有了机会压着嗓子问他:

      “李管家,那些人是哪里来的?”

      看样子就不像是相府的人,相府平日里也有护院,只是不如方才门口那四个穿着军人的铠甲。

      “唉,那些是陛下派来的人,详情你进去问少爷吧,他在书房,去吧。”李管家推了他一把,便管自个儿忙去了。

      元晟背着药箱,匆匆赶去了书房,轻敲了敲房门,里头传来长生的声音。

      “进来。”

      他推门而入,抬头看到长生坐于书桌后,正埋头疾书着,连头都未抬。

      将肩头的药箱搁于外间的小桌上,此时长生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你来了。”他搁下笔起身,大步走到小厅,将还站在桌旁的人圈入了怀中紧紧搂着。

      元晟急于问他事情,便伸手扳开他的手,抬头看着他问:

      “听李管家说外头那四个门神是陛下派来的?怎么回事啊?”

      长生闻言,先是笑了起来:“门神?哈哈,如今你说话是越发有趣了,元晟。”

      他笑得不可自制,然在对上元晟不悦的神情时,才敛起了笑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来派来监视我的,他没往我府里塞人,已算是给我面子了。”

      长生说得云淡风云,然元晟听得便忧心不已。

      “他为何派人监视你,他如何怕你怕到这种程度了?”

      听闻当今陛下年纪的确不大,好似只比长生大了两岁,且登基也不过四五年的光景,但他堂堂一国之主,难道还怕一个相爷不成。

      长生笑了笑,趁机摸了把他的脸,这才说道:

      “也怪不得他,自己登陆快五年了,却根基不稳,本就瞧着我不放心,今次我爹的旧部回京述职,他又忍不住多虑,怕我与他们交往过甚,互相勾结。”

      “你说,他不会怕你和你爹的那些旧部造反吧?”元晟听着他的话,不由猜测道。

      “想来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自古帝王皆如此。”长生笑着,在桌旁坐了下来,抬头见他还站着,随手拉了他一把。

      元晟坐了下来,伸手碰了碰茶壶,发现还热着,于是倒了一杯,塞进了他的手里,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你说他这么怕你做什么呢,难不成你还会抢了他的王位不成。”元晟愤愤而道,抬手抿了口茶。

      他方才一路过来赶得有些急,眼下坐下来才觉得口干舌燥的。

      “然他不信我不会抢他的位置。”长生叹了口气,“这几年,他听信了外戚的馋言,接连做错了几件事,失去了不少民心。”

      “而不巧的事,我现如今名声在外,这京都的百姓赏脸,对我这个相爷还算较为满意的,你应该晓得,自古以来便有一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

      “故而,你想想看,眼下坊间我得了不少民心,而我父亲的旧部对其忠心远不如待我,你叫他如何不惶恐。”

      元晟再次锁起眉头,看着他喃喃道:“那咱们该如何?”

      长生叹了口气,望着他笑了笑,一手覆上他的手背:“我这些时日不去看你,便是不想拖累你,待我处理了眼前的这些琐事,咱们成亲吧。”

      元晟初听他前半句话时,正想生气,什么叫不想拖累他,搞得他好像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似的。

      然一听到他后半句话时,他又愣住了。

      瞧瞧他说了什么话,成亲?难不成他们断袖的这桩事,他还当真想要昭告天下不成?

      “元晟,我本不想委屈你,只是如今你我互相欢喜,也只能让你受委屈些,让我娶你了,若我不是相爷,没有这一大家子,我嫁予你倒也无妨。”

      “你难道当真想要行迎娶之礼?”元晟怔神了片刻,才呆滞地问道。

      “那是自然,我不惧怕世俗的目光,我想与你正大当明的相伴此生。”长生覆着他手背的手慢慢握紧,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他。

      元晟抿着唇瓣,末了还是笑了。

      如此他有什么好委屈的,他还欢喜得不得了呢,就算世人不理解那又如何,他就是欢喜长生,爱慕予他,想天长日久的陪伴他左右,生死不离。

      只是,长生也说了,眼下还有些事儿需他处理,如何消除陛下对他的猜忌之心才是当务之急,要不然,恐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如……

      “长生,既然陛下这般不信任予你,你又何苦费力不讨好呢,这相爷不做也罢,你便当作是为了我,可否辞官?”

      他瞧见过他为朝廷百姓不辞辛劳的样子,便是那时装病在府中,亦为了百姓之福而苦恼不已。

      然他满腔忠心却只换来为君者的猜疑,他又何苦来哉。

      “辞官?”长生愣了愣神,似乎认真考虑起了他的提议,末了笑道:“好啊,当初我入朝为仕也不过是为了护这大大小小一家子人。”

      长生说着,拧了拧眉头:“眼下看来,怕是反而会连累他们,我这就准备准备,将人都散了出去,早日辞官归隐,也好与你做对山间鸳鸳。”

      元晟的眼角抽了抽,忍不住抚了抚额际。

      他想得到周到,还晓得将鸳鸯改成鸳鸳,真真是服了他了。

      之后,长生同李管家商量了一番,就开始将相府的下人归整了归整,按着在府中做事的年资长短分发了银钱,又给那些回家之路较远的多付了些银子。

      自然,这人都是慢慢散出去的,隔三差五的送出去一两人,如此短时之内也不会让那些监视相府的人起疑心。

      期间,元晟也去了相府一趟,寻着借口假意找相府借了几人去做帮手,为了掩人耳目,他与李管家还在大门口演了好一出相谢的戏码。

      只是如此也不是个长远的法子,毕竟这相府之人进出虽不打眼,但只出不进终会惹来注意,最后长生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递了辞官的奏折上去。

      事由自然是拿身子做由头,为了让人信服,他前些日子已然在朝堂上又晕了一回,外加还吐了一回血,着实将一干大官吓得魂飞魄散。

      皇帝陛下自然恐他是装病,还特意假悻悻的召来御医替他诊治。

      说起来长生那个师傅也当真是高人,制得药服下后的效果当真是到了以假乱真的模样,连御医诊后也是对着众人连连摇头。

      至少皇帝是相信,长生的身子骨当真是羸弱到命不久矣。

      然即便是如何,皇帝还是暂时压下了长生请辞的折子,只道是容他再想想,长生只道这也是情理之中,他若当下便准了,才显得他对自己心有他想呢。

      回来后的夜里,长生熬到了半夜,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摸去了安意医馆,将此事与元晟说了说。

      “你说,他会准吗?”

      元晟还是有些担心,扯着长生的衣袖子追问。

      长生顺势将手臂围过了他的肩头,半圈着他,略一沉吟道:

      “想来应该会准吧,他不正担心我在朝里生事么,自然,也不得不防他又会多想,以为我这是辞官后会专心去造他的反。”

      说着说着,长生又推翻了自个儿的假设:“不过,我那日在朝堂上吐了那么两大口的血,他又派了御医来试探,应该是瞒过他了。”

      元晟的思绪有些乱,听着他的话又是囫囵两可的,也不晓得到底稳妥不稳妥,只觉得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

      “今日你就不该来的,要是被旁人发现你出来了又如何了得。”想到最后,元晟又忍不住埋怨他。

      这几日为了避嫌,他已显少去相府了,早知他不去,长生会偷偷跑来,还不如他冒险过去呢。

      “好了好了,这深更半夜的,谁人知晓。我是翻墙出来,没人发现。不想我堂堂一国之相出自个儿府邸居然还得翻墙。”

      长生自觉好笑,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你本可不必翻墙的。”元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夜里,长生自是赖在了元晟处,第二日又赶了个大早偷偷回了自个儿府里装病去了。

      元晟因长生起早被搅了好眠,又在榻上躺了会儿,才起身去做早饭。

      只是将将扒了两口,便有人在前敲门,元晟只得搁下碗筷,先去开了门。

      然看到门外头的人,他便愣住了。

      此人的衣袍冠帽可不似寻常人家,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

      “可是元大夫?”来人略有些吊着嗓子问道。

      元晟只是稍稍迟疑便点了点头,即便他说不是,瞧着他也是有备而来。

      “我家夫人病重,还请元大夫走一遭。”

      来人说着,便退开了身,他的后方停着一辆马车,还有两个看着像是护院的。得,连帮手都带来了,他是不去不成了。

      于是,元晟拎了药箱,随着那人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往东而行,也不知行了多久,前来叫门之人陪着元晟坐于车厢之内,只要见他略有想看外头景致的势头,便出声阻止。

      如此一路行来,元晟也不知马车行到何处了。

      也不晓得到底是行了多久,马车一顿,终是停了下来,外头传来搬动踏脚凳的声音。

      那人先下了马车,而后在外挑着帘子看向元晟:“元大夫,请下车。”

      元晟弯着腰身钻出了车厢,于车架上看着外头的景致,整个人的身子都僵住了。

      眼前的楼宇高耸,红墙金顶,怎么看着都像书中记载的皇宫呢。

      “元大夫。”

      见他怔怔地站于车架上出神,那人便不耐烦的又叫了一声。

      元晟忙不迭的下了车,心里大概也猜到此处怕就是皇宫了,看来长生辞官之事,不似他们所想的那般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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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事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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