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八章 烙印/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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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琴僵在那，一动不动，仿佛他动一下就站不稳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毫无涟漪的心却涌起了惊天骇浪，他漂亮的紫色眼中一下字闪过了恐慌，害怕与心疼，但目光一秒也未曾离开那女子身上。手用力抓住心脏的部分，仿佛这颗冰冷的心再次注入鲜活的血液，从他上次醒来为止，他第一次确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波动，感受到自己是个人，还活着。
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知道，但，为什么，为什么此刻却有一种想逃的冲动，被她看到了……一切，全部都，被她看到了……一切都，结束了吗？
天衣惊讶地看到第一次那么脆弱与彷徨身影的月琴，他的目光始终在那凭空出现的女子的身上。她是谁？天衣不知道。但，一种不好的预感使她抽出了身侧的长剑。飞速冲过去，拎起那女子的衣领，对上一双璀璨而又悲伤的墨瞳，愣了一下，但心一凌马上，反手一剑刺过去。
“砰！”凌厉的气势，狠厉的招势，天衣被一掌打飞撞在墙上，嘴中吐出一口鲜血。月琴在那一刻动了，猛地抬起头，眼中有疯狂和暴虐，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力地出手将想伤害浅尘的天衣打伤。银丝飞扬，衬着他冰冷的面具，却是意外地，他小心翼翼，恍若珍宝般将浅尘抱在怀中，眼中有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温柔。
浅尘眼中积蓄的泪再次划落，她艰难地伸手，拨动银色的面具。哐铛，面具掉落在地，露出那绝美的容颜。嘴角微微一笑，手拂上琴的脸。琴身剧烈地一颤，眼竟是微湿，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无措和恍忽。却是自然地亦伸手向上覆上她的手。浅尘眼中露出了欣然，无声地张了张口，昏了过去。
天衣不甘心地捂住胸口，他真的出手毫不留情，只是为了那女子。难道？她的眼黯了黯，那个女人一定认识月琴，可是，天衣的嘴边突然扬起冷笑，只要她醒来，叫出月琴的名字，一切都会变会正轨的，一切的一切。
她看着月琴抱着那女子离开。勉强支起身，却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件事有必要报告给主人知道，琴，你就跟你爱的人相处这最后的几天吧，不久后，你就会是我的，永远。
月琴，找到你了。
月琴，不用怕，你的罪由我来承担，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疼痛，全身上下，特别是喉咙，干裂得一动就撕裂地痛。这就是禁术对身体所造成的负担，元素冲击的后果，如果是普通人的身体，早就残废了。可是自己……
恍惚中似有一双冰凉的手覆上自己的额头，带着熟悉的草药的清香。那手在手脚处移动，涂抹着冰凉的药液，使疼痛减轻。
我努力地睁开眼，模糊的一丝光线。再艰难地眨了眨眼，视线中出现了那银色的长发。一张脸放大在我的眼前。紫色的琉璃光辉般的眼，如玉的肤，薄唇微抿，眉头微皱。
想说话，却是只是发出几个音节。喉咙的伤仿佛牵动了身上的痛。我开始咳嗽，全身痛苦地缩成一团。
琴神色一慌，努力扶平我的身体，他立马拿起身侧所准备的药，慢慢地喂了一点到我嘴中。手轻拍着我的背，象是怕再弄痛我。
渐渐平息下来，我的神色苍白。
“别再动也别再说话。你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创伤特别是喉咙，需要时间来恢复。”温润的声音响在耳侧。我抬头看着他，没有再动。仿佛是想让自己努力变得冷漠无情，但眼中的柔意却出卖了他。
月琴，不一样了。眼有冷漠，不再是时时充满笑意，他的温柔仿佛内潋，不再轻易展露，即使如此，他还是月琴，不管他的本来的性格如何，或者之前他杀了多少人，他对我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
受了很多苦吧，以前。眼又蓄上水雾，我抓住了他的手，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想至少传递些温度。他一愣，许久不动，却是渐渐放松下来。伸出手替我檫去眼角的泪，眼底深处有让他自己都始料不及的深情。“睡吧。”他淡声说道。
几天了？影不知道，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主人的门外，背依旧挺直。他只知道主人在前几日回来，带着从未有的悲伤表情冲进镜畔小居，就再也没有出来。里面偶尔传出几声摔东西的声音，悲凉的大笑，更或着是低吼叫喊，低喃声。之后便无声无息。寂静比什么都令人感到可怕。即使如此，影也没有进去，他只是这么站着，一直就这么站着。应该是跟那个人有关吧，影跟随了焰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他对什么事特别感兴趣或是情绪波动如此大过。是啊，自从遇上那个人，主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但是……影叹了口气，他也应该知道，那人既然能带给主人快乐，相对的，带来的悲伤也就大了。
趴在那张大床上，火红的长发散在被褥之上。眼闭着，手紧抓着那被褥。仿佛睡着了，倾城之颜平静得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闻着那熟悉的味道，焰的嘴角突然扬起嘲讽的笑，金色的眼眸幽幽张开。慢慢撑起自己的身体，“蓝浅尘，红梧，”低微如呓语的声音。“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再让我失望，老天，为什么要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这是梦，”他的眼一亮，安慰般地自言自语，“是梦，一场噩梦。如果从未醒来就好了，从未醒来……”
突然，他的身一颤，扶着额头。仿佛难以置信地回头，有丝惊慌“她，受伤了？元素风暴，时空之轮。她明明答应过我不轻易使用的。”又象是想到什么，焰随而不自然地低笑，“她不是红梧，不是，那又与我何干？”手却是握得更紧，用力，那被褥被扯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棉絮。
白粥被一口一口地喂入嘴中，他脸上没有挂着那温暖的微笑，眼中的清冷更甚。只是那仅仅一抹的细心与柔意被我捕捉。他是琴，亦不是。是被我所忽视的琴，琴的真正面目。寂寞得令人心疼，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相信他人，也许冰冷无情，也许他用微笑作为面具。但来得及吗？我？我的确是喜欢那善良温柔的琴，但如果一切都只是假象，那他冰冷孤寂的心，我更愿意去触碰来温暖他。琴是害怕的吧，从他的眼中我可以看出，和曾经的我一样，害怕被抛弃，被厌恶……
也许，他的心情，我懂……
摇了摇头，我已经吃不下了。他放下碗。轻拿起我的手腕把脉。再次皱了下他好看的眉。转身拿着碗离开。
闭上眼，叹了口气。身体在琴的调养之下已经渐渐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但这几天的相处也让我知道，琴，他不记得我了，真的不记得了，所以一切我与他的记忆都不存在。我应该庆幸的是，至少他对我的情感从未改变不曾消失，我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我两之间的血誓联系的精神烙印永远也不会抹灭。所以他才仍是如此对我，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潜在意识与身体感情的自然反映。好象有一个暗示在不断提醒他，我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我没有告诉他以前发生的事，一部分是因为我不能说话，而另一部分是没有必要，我也是没有什么资格。我在心里颤抖，在哭泣，为那曾经存在又消失的月琴。将来我既然是要死的，再说以前的事也只是徒增困扰。忘了一切或许对他对我而言都好。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之中，琴端来一碗汤药。那黑色的液体一看就知道非常苦和恶心。
“喝了它。”琴走近，将碗端到我嘴边。我犹豫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嘴里弥漫着恶心的味道，随即我头转向另外一边俯身干呕。这药的味道太恐怖了，我歉意地看着琴，“啊……啊……”想说话却是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单调的音。他没有逼迫我喝下去，从来他都不曾强迫我做任何事的，只是眉眼间有几分担忧，转身放下药离开。是生气了吗？现在的他依旧让我猜不透心中所想。我有些慌张，艰难地从上慢慢站起，扶着床沿。那禁术的副作用是对身体机能的破坏，我想在琴的调理之下是能好的，有的只是时间的问题。但喉咙还有身上的发烧，尽管琴没说，但从他的表情我可以猜测出来，本能让自己知道要自己恢复说话的能力应该很难，更何况是自己凭空而现的高烧了。
有点不稳地走到桌旁，勉强端起碗，我已经不能再让他担心了。自己捏着鼻子，将那碗药一口气喝下去。恶心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吐出来，却是硬忍着，如果吐出来，琴的药就白费了。
门被推开，琴走进来，看了看桌上的空药碗，和我难受的表情。急步走近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一个东西塞进我嘴中。甜味弥漫在舌尖，冲淡了口中的恶心感，我一下子好了许多。是糖，难道他刚才出去只是为了拿糖才离开？我心中不由一暖，无论如何，对我来说，琴始终是琴，不曾改变。
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遗憾的是还是不能说话。
“冷，去床上。”他的眼中微微有了笑意，小心地扶着我到床上躺下。冰凉的手再次停留在我的额头，将被子细心地盖好，看着我的眼睛，微微一笑，那浅浅的笑容却象是融化了千年的寒冰或是昙花绽开的那一刹那，绝世倾城。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烙印/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