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盛世》非卖品的眼泪

22、第 22 章

　　七月是女人疯狂购物的季节，在这一冲动性质的行列里叶子璇更是首当其冲。

　　窗外明净的天空透着清澈的湛蓝，偶尔的浮云掠过，也阻挡不了艳阳的高照，的确是个购物的好天气。

　　古灏天中午有应酬不回来吃，叶子璇一个人胡乱地吃了一口拿起皮包准备出门。

　　正在穿鞋的节骨眼上门铃响了，见到来访者后，她的表情和身体明显地僵住。

　　“叶小姐要出门？耽误你几分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禾如月越过叶子璇径自进屋，“这里还跟以前一样，灏天就是这样一个念旧的人，这房子是我们恋爱五周年时，灏天买来送给我的，这里的装修全都是我一手设计的。”

　　如此大张旗鼓地炫耀她过去的辉煌只能证明她现在是多么的失败，叶子璇收敛子心神，不予理会，但礼貌在此刻绝对是一种必要，“喝点什么？”。

　　“不了，我只是来跟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禾如月并没有坐在沙发或椅子上，只是站在客厅，直视着与她五步之遥的叶子璇。

　　对于禾如月的有备而来，叶子璇只能尽量以平静的心态接招。

　　见叶子璇不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她，禾如月终于开了口，“我希望你离开灏天。”

　　禾如月在等叶子璇的反应，但是见叶子璇仍然沉默，她只好继续，“如果我说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似乎是污辱了你的清高自傲，但是当然，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所以，你有什么愿望或心愿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就连谈判都不屑委婉开场，高官的女朋友果然是出众，叶子璇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也许，你应该先跟灏天商量一下。”她并没有将心里的嘲讽表露在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禾如月已经处于下风，她又何必不留余地。

　　禾如月有一瞬间的空白，脚底一个踉跄，扶住了身后的吧台，勉强站住。

　　是的，叶子璇轻易地就点住了她的死穴，她的确是背着古灏天偷偷来的。

　　“我居然在我的情敌面前露出了我最软弱的一面，留不住男人是我自己没本事，只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禾如月微微侧身，低下头，喃喃自语。

　　看着禾如月如此流露的脆弱，叶子璇完全素手无策，对于这种场面她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真正见了面，卸下伪装后的灵魂，却是如此的不堪。

　　“其实我……”叶子璇本想安慰却又无从说起，能说什么呢？那是禾如月的男朋友，却也是她叶子璇深爱的男人，叫她怎么能割舍？她放不下手啊。

　　话语间，禾如月一个急转身，砰地一声，硬生生地跪在了叶子璇的面前，“我求求你，把灏天还给我吧，我不能没有他。你还年轻，还可以追求更好的，可是我不行，我不能没有灏天，如果失去了灏天，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活下去。”

　　叶子璇愣愣地看着禾如月，猝不及防，不能言语。

　　为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她却心甘情愿的如此牺牲，抛弃尊严、抛弃人格，只是那男人即便知道了她今天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怕也还是不肯回头吧。

　　爱散了，就是散了，强求不来的，再多的奉献与牺牲也终将换不回他半刻的凝眸，只是俗世红尘中的痴男怨女又有几人能够看透？

　　“求求你，我求求你……”禾如月沙哑着低喃。

　　看着那无止尽的泪不间断地往涌出，叶子璇有种心在淌血的感觉，那摇摇欲坠的错觉瞬间袭上了心头。

　　她后退一步，抵住了身后的椅子，勉强支撑住她的身体，“灏天约了我吃饭，到时我会跟他说，但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毕竟牵扯到情感都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做决定的。”悲怆的声音泄露了她隐藏在内心深处漫无边际的恐慌……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禾如月在街上晕倒被送到医院，古灏天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来，“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

　　女朋友？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不认定了。

　　“急性骨髓性白血病，我们很遗憾，已经是晚期了，估计不会超过一个月，成年人一般多会出现的是慢性白血病，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排除成年人患有急性骨髓性白血病的可能，而禾小姐刚好就是急性。”医生很遗憾地对古灏天说。

　　古灏天只是点点头，突如其来的状况使他完全不能适应。

　　他不相信会出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事呢？

　　他，绝不能相信！

　　古灏天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在病床上熟睡的禾如月手臂上正在输液，他的心里泛起无限的惋惜，曾经的清秀艳丽，如今剩下的也只是苍白憔悴。

　　他不忍多看，踱到窗边，双手插兜，看着远方，久久不动。

　　与禾如月恋爱全是双方家长的意思，古禾两家是多年世交，当时的古灏天只有二十四岁，禾如月小他一岁，他一直都没有喜欢过她，只当她是妹妹，不过他是个孝子，既然父母认为这样的结合是最好的，那么，他一定全力配合，那时的他还天真的以为，恋爱后的朝夕相处一定会培养出感情。

　　只可惜，结果并不是他想的这般简单。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还是没能爱上这个柔弱的女人，他便知道，原来爱情不可以这样培养出来。从那以后，他就彻底地放弃了，他知道，他心中的爱还没有到来，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寻，找寻那唯一的温柔。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叶子璇，当她那令人迷惑的艳丽面孔毫无预警地在他面前泪如雨下时，他已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那份爱，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迟，迟了整整十一年，而他，已三十五岁。

　　但是当时，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直到后来的几次偶遇，他根本无法忽视她倾国般地存在，所以当叶子璇出他意料地回应了他的示爱时，他欣喜若狂的不知怎样表达。

　　床上的人不知在何时已经醒来，轻唤他的名字，“灏天……”

　　古灏天迅速转身，走到床边，握这禾如月的手安慰道，“别说话，你现在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我是什么病？”禾如月看着轻声细语地古灏天有一丝感动，只是这难得的感动却要以她晕倒住院作为回报。

　　“先别管这些，好好休息。”古灏天避重就轻。

　　禾如月发觉古灏天的回答有问题，似乎在隐瞒着什么，“灏天，我有权知道真相。”

　　古灏天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禾如月，在说出事实与不说之间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比较，“是急性骨髓性白血病，医生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几秒钟后听到他淡淡的回答。

　　禾如月苦笑了一下，原来她想得到古灏天的一点点爱怜，仅仅晕倒住院是不够的，而是要用生命作为代价。

　　沉默了许久，禾如月望着古灏天，提出了一个令他非常意外的要求……

　　接到古灏天的电话已是晚上八点，叶子璇已经在国府酒店等了他快一个小时了，也不见他的人。正准备打电话问一下，是不是临时有事，结果，古灏天的电话就进来了。

　　为了禾如月的事，她已经心烦了一个下午，本来准备晚上吃饭时与古灏天商量，现在他却打电话来，让她去医院，她的一颗心在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就悬到了最高处，说什么也放不下来。

　　匆匆地挂上电话，叶子璇恨不得能把车开的飞起来，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太久了。

　　一进医院，叶子璇就看到坐在休息椅上的古灏天，她快步走到古灏天的面前，拉着他左看右看，直到确定他真的没事，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接到古灏天的电话时，说他在医院，让她赶快过去。她当时吓死了，一颗心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

　　灏天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古灏天双手轻扶在叶子璇的肩上，望着眼前这紧张不已的她，温柔的开口，“我没事。”

　　叶子璇将头一歪，靠进古灏天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你吓死我了，灏天，下次不许再这样，你应该对我说清楚，我真的很担心。”

　　轻轻地拍了拍叶子璇的背，古灏天柔声道，“对不起，子璇。”

　　“你没事就好，我们走吧。”医院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她一刻也不想久留。

　　古灏天低声轻唤，“子璇……”

　　“嗯？”叶子璇在古灏天的怀里动了一下。

　　“是如月，急性骨髓性白血病晚期，是她想见你。”古灏天感觉到怀里叶子璇的身体明显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