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封神]作死直播指南》水明瑕

38、开始直播啦

　　凌薇不想去天庭。小金乌们遇袭，快死绝了帝俊常羲两个做爹娘的也没见人影，太一这个做叔父的倒是来了——若是没有凌薇的话，倒是刚好能赶上收拾空无一人的案发现场。
　　这么失职的家长，不管他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万分不得已的理由，凌薇暂时都不想见。

　　系统一针见血：‘你要把小十怎么办？’小十现在可是天庭唯一的二代金乌，金贵的不行，她还打算把小十一起拐走不成？
　　‘……’盘腿坐在云上，腰背挺直气势逼人的凌薇僵了一僵，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见到太一的时候究竟忽略了什么——她忘了把小十给他！

　　松开手中紧握的剑，凌薇在自己袖中一阵摸，在袖里乾坤中成功捞到了一团毛茸茸。
　　盯着手心金灿灿圆乎乎一小只，凌薇沉默半天，闷不吭声地调转了云头。
　　——人家孩子还在她手里呢，她还真能带着人家现在这千顷一根苗儿跑了？

　　撤了防护罩，一路簌簌吹着冷风，凌薇心头的躁意渐渐消了下去，等到了天庭时，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撸着自己被风吹得格外有凌乱美【×】的长发走进妖族大殿的时候，她看着殿门上挂着的那能闪瞎仙眼的土豪金匾牌“妖皇殿”时，甚至还有心思想：为什么天庭大殿是叫妖皇殿，她记得似乎该叫凌霄宝殿来着？是后来改名字了？应该吧……不过好像天帝名字也不大对？天帝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张百忍？嗯百忍成仙没毛病，所以后来帝俊是换了个名儿？

　　这头凌薇放飞自我胡思乱想，自我感觉相当之好，那头系统是全身戒备提心吊胆：这是受刺激过头了，一个不小心就得出问题，道心要是出了瑕疵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进了殿，凌薇视线梭巡一圈，不见常羲。再看看上首处一左一右坐得异常和谐的帝俊太一两兄弟，有些辣眼睛地收回了视线。
　　真不是她不纯洁！只是作为一个受过无数宫斗剧荼毒的现代人……古代帝后都是一起坐上首的好吧！

　　殿中没见着人，看情形是将将散会。
　　见着凌薇过来，太一有些意外，带着极隐蔽惫色的眼底划过一丝惊喜：“危危……”
　　凌薇对他轻一颔首，径直走向帝俊，把还在睡中的小十往帝俊怀里一塞，道一声：“好好护着他吧。”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太一不假思索起身追上：“危危，你去哪儿？”
　　凌薇看他一眼：“随便走走，顺便找个道场。总待在你们妖族也不是个事儿。”
　　太一转到她前面，拦住她：“你方伤了后土，巫族那边正憋着气要报复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你还是先在妖族在待一阵子为好。”
　　凌薇不置可否：“常羲呢？”孩子都死了也不见她人，这心未免也太大了点儿？
　　说到这事，太一也不禁皱起了眉：“此次孩子们出事，兄长嫂嫂还有我，都未有感应。”常羲至今仍在闭关，甚至还不知道她十个孩子已死去九个。
　　凌薇不禁诧异。

　　洪荒的感应是个很玄乎的东西，修为越高感应越准，到了太一他们这个地步，别说血脉亲人身死，就是擦破点儿皮也能感应得一清二楚。
　　“……怎会？”
　　太一紧紧皱着眉：“我亦不知。”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滑向天际。
　　凌薇瞬间心领神会：天道！
　　她突然想到什么：“我之前与你的传讯……”
　　太一一怔：“什么传讯？”话一出口，便意识到凌薇所说是什么。这种时候能让她特意问上一句，必是小一他们出事时她与他传了讯！
　　太一眼眸微眯，璨如朝阳的面容染上冷厉：天道，好一个天道！

　　眼看太一这个反应，凌薇哪还有不明白的，她又不是傻！
　　心底在系统所说“天道至公，于人无害”这一说法上用力划拉一杠。
　　至公是至公了，凡是可能危害洪荒的第一时间便掐死在摇篮之中。
　　要说无害？呵呵。

　　天道：……并不是很想给准提那小子背锅【再见.jpg】。

　　凌薇暂时在妖族住了下来。
　　帝俊毕竟是一族之主，还是一个自家族群正在和另一大势力剑拔弩张的一族之主，即使是初初丧子，也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去悲痛，仅是陪了小十不到半月，便又连轴转地忙了起来。
　　太一作为妖族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权力和地位并不比帝俊低。而与此相对应的，就是妖族忙起来的时候，他也得和帝俊一样累成狗。

　　凌薇从定中醒神，靠在内殿的大床上，背后塞了几个软枕，半瘫着掰手指算起来。
　　帝俊太一一个比一个忙，常羲仍在闭关磨合新身体，帝俊怕贸然传消息过去会叫她岔了内息出什么问题，到现在都没敢告诉她小金乌们的事情。
　　所以现在小十应该是鬼车白泽他们陪着，鬼车白泽虽是长辈，却也是下属，君臣有别。这种时候让他们陪着小十，并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担心的话不如去看看。’系统万分善解人意。
　　凌薇摇头：‘不了。’她心底到底是过不去那个坎。
　　尽管来了洪荒这样多年，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许多东西，但凌薇心底始终有着某些可笑而顽固的执着。她是灵危，是洪荒的“大能”，但她更是凌薇，更是“人”。
　　小十害死了那么多人族，即使非他本意，即使这里的人族并非凌薇前世人族，她心底却仍是留下了芥蒂。她现在还在想着为小七他们报仇不假，可却也绝无再亲近小十的想法。

　　顺着软枕滑下身，凌薇懒懒在床上打了个滚，心满意足和系统喟叹：‘睡过这么多，还是太一这儿最软。’
　　系统：‘……？！’
　　凌薇仿佛这才发现自己说的话万分有歧义，遂笑眯眯补充：‘我是说床。’
　　系统：‘……嗯。’自从有了凌薇这么个宿主，系统一天比一天更深刻地挖掘自己“好脾气”这个优点。

　　敲门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轻轻的，小小的，敲两声就停了下来。
　　凌薇放出神识一扫而过，脸上笑容隐去。
　　是小十。
　　‘不想见他，我通知鬼车或者太一。’方才还问凌薇要不要去看看的系统立场转变迅速。
　　凌薇现在这个若无其事、甚至还能与它玩笑的状态实在让系统担心，当然是一切顺着凌薇来，她刚说不想见小十，它便半点不敢勉强。

　　方才神识所见里，殿门外，小小的幼童咬唇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憔悴而黯淡。凌薇垂眼静了会儿，从床上起身出内殿，打开外殿的门。

　　门无声打开，低着头的小十猛然抬起头来，沉寂眼底一点点泛起光彩。
　　“姑姑……”他小小细细地唤了一声，扑过去抱住门内出来的人的腿。
　　凌薇站在原地，垂眼看小十黑色的发顶，听小十委委屈屈唤她，声音里说不出的惶然和悲痛：“哥哥死了……”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只这四个字。语音里哀恸之深，让人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竟会有这样浓烈而激荡的情绪。

　　凌薇平静得有些过头，不言不动，任由小十抱着。
　　小十没察觉什么不对，抱着凌薇压抑抽噎一阵后，终于艰难地收拢了情绪：“姑姑……父亲要我叫陆压……”他忍了又忍，然而究竟是个孩子，还是没忍住让话里带上了泣音，“我不想叫陆压……”
　　十个孩子都还在的时候，为了“陆压”这个名字争得死去活来，此时没人与小十抢，他却不肯要这个名字了。

　　凌薇“嗯”了一声：“那你想要谁叫陆压呢？”她语调冷静得近乎冷酷，“小七他们都死了，这个名字，只有你能用……别说给他们，这没有任何意义。”
　　她扶着小十的肩膀，将他从自己腿上推开，黑亮幽深的眸子深深注视着他：“你若觉得对不起你哥哥们，就好好儿活。”

　　她收回手，转身回殿。独留下小十……不，陆压一个，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为什么素来疼爱他的姑姑，这次竟连门也没让他进……

　　回到殿内，又窝在了床上。床还是很软，凌薇却没了先时的心情。所有消失的烦躁、悲痛、思念、憎恨……尽数被小十方才那细碎的哭声挑了出来，在心底混杂着搅成一滩浑水。
　　她翻来覆去半晌，倏地坐起身来。
　　‘危危？’
　　‘我要为小七他们报仇。’

　　凌薇行事素来雷厉风行，这边决定了，那边就收拾好行李，在桌上给太一留了个玉简告别，走人走得都不带回头的。

　　‘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凌薇坐在云上：‘后羿在哪儿？’
　　‘祖巫殿所在的巫族聚居地。’
　　巫族聚居地多得很，祖巫殿所在那处地位最为超然，因为祖巫殿便是祖巫们居住之所，常年至少驻守三到五位祖巫，再安全不过。
　　后羿被弄到了那儿，但凡妖族没打算和巫族不死不休总决战，就别想能弄死后羿。
　　凌薇想了想：‘能帮我隐藏身份气息，再换张脸吗？’不能直接杀了你，还不能诱你出来再杀了你？

　　‘可以。’系统道，‘五十金币一天。’
　　凌薇看看自己为负值的账户：‘……小哥哥~’
　　系统：‘……先赊着吧。’
　　凌薇满意一笑。
　　‘开直播吧。’她语调轻快道。
　　‘……开直播？’系统有些意外凌薇主动提起这个。
　　‘总不能一直欠着你钱啊。’她微微一笑，‘也让观众们看看，怎样诱捕……’最后三个字被咬得又软又轻，‘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