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鸾天》半眸

97、解毒

　　帐里终于只剩下九天一人，他勉强把自己支了起来，背靠柱壁，费力地喘了几口气。血丝成线般从嘴角往下流，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看不见东西。九天摸到腰侧的匕首，哆哆嗦嗦抽了出来。既然身上的毒无解，那他就只能赌一把了，他还记得上次连温偌都束手无策的左脚，在他重生一次后便痊愈了，那是不是可以认为，重生便是重置，在他死过一次后，这毒就可以解了？
　　匕首反握在手上，刀尖朝向自己，九天使劲眨了眨眼，低头找了找胸口的位置。毒素蔓延至全身，带有些麻痹的效果，他不确定仅凭感觉是不是能找准位置。曾死过两次的人，于死亡来说会不会有些习惯或是经验？九天苦笑，好像并不会呢。他五岁时被鸾耀生生打死，在魔界被那些人折磨致死，如今自杀，却是头一次。在天界那样艰难的日子里，他其实都从未想过自杀。况且，这还只是假设和赌注，他并不确定结果会如何。
　　正犹豫间，帐外传来梵尘那熟悉的声音，“喂！你怎么样啊？”
　　九天：“......”这人不是去安排事情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似乎知道九天想要问什么，下一刻梵尘便解释道：“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那小子交给姜维看着，跑不了。倒是你，你说有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啊？已经开始解毒了吗？有没有效果啊，用不用我帮忙啊？”
　　九天被梵尘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头疼，他现在身心俱疲，咬牙忍痛之际，实在是一个字都不想回。
　　可惜梵尘不仅啰嗦，还有点不自觉，他自顾自说了半天，见九天没什么回应，嘟囔着：“什么办法啊，神神秘秘的，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听这意思竟是要进来确认一番，九天额头青筋直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闭嘴！别进来!”
　　“还活着呢啊。”帐外的梵尘摸了摸鼻子，收回掀开帘子的手，“不进去就不进去呗，你继续，我帮你守着。”
　　梵尘没再提进来的事儿，只是依旧在外面不停絮叨，似乎生怕九天不知道他的存在。九天松了口气，却颇有些无奈，应为梵尘实在是太吵了......但由于耳朵里不停传来梵尘的声音，倒让他没工夫瞎想别的，刚刚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就平静了许多。九天嘴角不由自主弯了弯，原来临死前有人陪着，有人关心，是这样一种感觉。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九天稳了稳手上的匕首，睁眼的同时，匕首狠狠刺向心脏。力气不够，还是刺歪了些，九天皱眉，重新举起右手，毫不犹豫，连刺三刀。心脏处传来剧痛，一口血喷出，紧接着如瀑布般往外涌，很快便湿了胸前衣襟。因为梵尘在外面，他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只静静等待着死亡。血液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力气逐渐消散，很快，便已经感觉不到痛，只余下彻骨的寒冷。然而原本孤寂的死亡，因为梵尘的“魔音绕耳”，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失去意识前，九天想着，看来这回找对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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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魔殿，一具尸体安静躺在殿中，遍体鳞伤，几天前在天魔边界，被巡逻的人带了回来，是鸾耀的天卫之一莫冉，同时也是魔界的四大护法之一——流云。
　　狐惑将一张巴掌大小的人皮呈给梵啸，“主子，这是替流云清洗伤口的时候发现的，被他藏在伤口中。”狐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们几人都是从小便跟着梵啸的，当初流云代替他去天界做了卧底，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
　　“凤凰成魔。”寥寥四字，是被刻在皮肤之上，再生生削下来，藏在伤口中，如此惨烈。
　　梵啸看着那字，眼中一片冰冷，“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主子。”狐惑单膝跪地，“属下请战！”
　　“好！”梵啸默默收紧五指，“这个天，我早就想踏上去了，你......”话语突然中断，梵啸微一皱眉。不过瞬间，他竟感觉跟魔血断了联系，要知道，受了魔血之人，除非他亲自将血液取出，或是受血之人已死，否则联系是绝不可能断的，但是刚刚的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自己对于魔血的控制消失了，但只是一瞬，此刻竟又联系上了。
　　“主子？您怎么了？”狐惑有些诧异地问。
　　梵啸摇摇头，已恢复平静，眼中却余下一片幽深，片刻后，他一挥手，“你去通知暗夜和冷风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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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是被摇醒的，还未睁眼便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一直缠绕在耳边的魔音逐渐清晰。
　　“喂！你醒醒！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办法吗？这是什么办法？这血是怎么回事？喂！”
　　九天刚找回些力气，第一件事便是一巴掌呼在梵尘嘴上，“你，太吵！”声音既沙哑又虚弱，他还没完全恢复，但实在是忍不了了。
　　梵尘毫不费力地拍掉九天的手，“我的天！你终于醒了，你刚刚都断气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进来你就死透了！”
　　他已经死透了好吗！九天感觉自己又要吐血了，被气的，“谁让你......进来了！”说好的他不出去不能让人进来呢？这家伙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还是不把自己当个人？他怎么会相信这家伙能乖乖等在外头！
　　“不对啊，你刚才呼吸脉搏都没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梵尘自顾自说着，皱眉道，“难道是什么凤凰涅槃？”
　　九天清醒多了，揉着眉，含含糊糊道：“嗯。”然后不等梵尘提问，率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梵尘被成功转移话题，“寅时末了，姓鸾那家伙估计快发现了，不过我们打算先下手为强。你这也没什么动静，我就进来看看你能去不，你要是去不了，就交给我和姜维，反正......”
　　“我与你们一起。”九天支起身，看了眼胸前那一滩干了的血，“等我换件衣裳。”
　　“成。”梵尘站那等着，谁知九天迟迟没有动作，一直看着他，梵尘奇怪道：“怎么了？”
　　“我要换衣。”九天一字一顿道。
　　“换啊。”梵尘莫名其妙。
　　九天咬牙，“出去！”
　　“切。”梵尘终于明白了九天的意思，转身走了出去，掀开帘子的时候嘴里还不忘嘀咕，“换个衣裳有什么不能看的，矫情。”
　　九天闭眼冷静了片刻，他倒不是真的怕人看，只不过梵尘在这里实在是让他颇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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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1首更～天儿自杀来给大家助助兴～
九天：= =初次自杀，让大家见笑了
眸子：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