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鸾天》半眸

93、反杀

　　对于温偌来说，这处秘境当真是一块儿宝地，但对于九天来说，可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了。秘境里除了那眼灼人皮肤又不伤性命的温泉外，还有一处红色的荆棘林，温偌想要用那荆棘入药，每次费了好大力气也不过采得五六株，这回却是直接把九天扔到了林子里，一呆就是半日，九天的身上被荆棘蛰了无数道口子，双手更是为了除刺变得血肉模糊，那荆棘里的汁液一片火红，也不知是什么物质，滴在皮肤上奇痒难耐，遇到血了又似油泼一般，不由让九天想起了令他头皮发麻的千丝。最后两只手都摘得麻木，也不知是痛些好还是痒些好，直到摘了百来株，温偌心疼林子，怕被摘秃了，才总算放过了九天，接着就把九天仍到泉水里。
　　那泉水虽然让人痛不欲生，却是疗伤圣地。温偌用了半日时间，来来回回把九天身上的伤口划开数次，终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此时九天站在泉水中间，只露出一个脑袋，脸上虽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但头上不停渗出的汗水却昭示着他的痛楚。浑身上下都在发抖，温偌不让他靠在岸边借力，他就只能勉强站着。
　　温偌搅了搅池水，“再呆一刻就出来吧，可没时间都浪费在这上头。”说完，捧着一筐荆棘进了小屋，不知在鼓捣什么。
　　水波荡到九天身上，便是扬起一波热浪，他仰头忍住□□，双拳紧握，忍过一波波剧痛，又恢复敛目垂眸的样子。虽然这滋味不好受，但九天并不介意多待上一会儿，温偌只道这泉水能治外伤，九天却能感受到，他的内伤似乎也好了不少。
　　一刻钟后，九天咬牙爬上了岸，胸口起伏，大口喘息，待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向着温偌的小屋走去。第一日已入夜，还有两日时间。
　　温偌此人试药如痴，他没什么优点，却意外守信，三日时间一到，便解开了九天身上的束缚，只是九天刚刚被灌下了瓶药液，此刻五内俱焚，四肢瘫软，怕是没有力气起来。
　　温偌打的便是这样的主意，“我说话算话，也给过你机会了，你要是不愿意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虽守信诺，却也会使诈，九天不是第一次被他坑骗，早留了后路。轻合双眼，身体中蕴藏的一股力量被他锁在意识中，他知那力量强大无比，却也知道自己此刻驾驭不了，于是小心翼翼放出些许，再睁开眼时，双目一片赤红，周身也瞬间有了力气。
　　那气息阴冷强大，竟让温偌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伸手去抓，九天已经站在了几步开外，作揖一拜，“九天就此别过。”
　　温偌还想去追，九天已经消失在他眼前，只留下一句余音，“大人，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温偌一点点收回视线，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九天不会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回天界，除了痴迷于这一山的奇花异草外，还因为他以为九天会死。十年前，第一次为九天治伤，他从此留在天界为医；十年后，以为天界没有了九天，他选择留在魔山。没有了九天，似乎试药的乐趣都少了些许，那个总是给他惊喜的人，他曾经觉得，就那样死在魔界，实在可惜。如今，他的快乐又回来了......还会再见的......这次，又会带给他什么惊喜呢。手中的药瓶攒得发抖，让他期待莫名。
　　温偌的惊喜其实没有等太久，因为才出了暗室，他便看到了一室的“惊喜”，门口唯一圈着活物的笼子空空如也，半室的成药席卷一空。这个惊喜来得太快，温偌嘴角抽搐，一半想哭，一半想笑，抖着手扶着门框，半晌没缓过来，很好，很好，这小子最好不要再落到他手上。
　　那边九天带着梵尘已经走到雾瘴边缘，温偌以毒草制成的雾瘴很是奇特，外面的人并不能完全看清里面的全貌，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此时他们正在九天最初进入的那个入口边缘，外面一片寂静，但九天知道，对方一定会派人留在这里看守。
　　拦住梵尘，九天道：“想报仇吗？”
　　梵尘眉间一挑，这几天被追得狼狈不堪，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九天的提议正合他意，“怎么报？”
　　九天道：“魔界的能人异士颇多，即便少十几二十个，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梵尘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勾嘴角，“自然！”
　　......
　　入夜时分，魔山结界已开，第三试炼彻底结束，暗夜等在出口的位置，半天也不见人出来，正疑惑间，看到两个浴血的身影，二人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一身衣服早已破碎不堪，沾满了鲜血，也不知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其他人的。
　　待二人走近，暗夜皱眉，又看了看他们身后漆黑的森林深处，按理说其他的队伍也该出来了，却是一个人影也没看到。
　　突然，“哗啦”“哗啦”两声，九天和梵尘各自扔了一串牌子在地上，牌子上染了不少血，但还是可以分清，是魔界人作为身份象征的腰牌。
　　梵尘：“十四。”
　　九天：“十五。”勾勾嘴角，他赢了。
　　梵尘“嘁”了一声，一瘸一拐转身离开。
　　九天淡淡一笑，对暗夜道：“不用等了，不会再有人出来。”
　　在看到腰牌的一瞬间，暗夜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他有些震惊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好，历届试炼虽说惨烈，但总不至于只出二人啊。
　　试炼结束，夜鹰难得迎来了几日休息时间，暗夜忙着整理资料，暂时还没有腾出功夫处理他们，梵尘便是好好睡上了几日，把这些天透支的体力通通补了回来。九天则是还记得他和梵啸的约定，第二日一早便去了逢魔殿。
　　“所以......”梵啸有些玩味地道：“你是来领罚，还是来讨赏的？”
　　“属下不敢。”九天单膝跪地，微微垂眸，从药剂山回来后，他总觉得父亲似乎有了些微变化，但却说不上来。
　　梵啸倒似没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道：“我已经听暗夜说了，莫尔一族那几个老家伙我早就想动了，这次倒是个好借口。”
　　九天未答，梵啸接着道：“允你的事儿我自是没有忘，天魔之战在所难免，你以第一出列，本就有掌兵之权，但是这个兵，你得自己去争。”
　　关于这件事，九天有所耳闻，梵啸并不算刁难他，只是历届榜首不是已有部下，便是有人主动愿意追随，而他，一个天界的俘虏，突然遁入魔道，无亲无故，更别提有人愿意追随，便是没人找麻烦就已经万幸了。
　　低头，“是，九天知道。”
　　梵啸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瓷杯，悠然道：“不如，我叫暗夜给你调配一些？”
　　“谢尊上，不过不必了。”九天确实不需要，但他总觉得，父亲说这句话不像是诚心诚意，倒像是试探更多一些。
　　“哦？”梵啸做出惊奇状，“莫非你已经有打算了？”
　　九天确实是已经有所打算，他也没想瞒着梵啸，“我从未带过兵，战场上的排兵布阵，恐怕不及尘殿下。”天奴的训练只有没日没夜的厮杀和逃不掉的责罚，从不讲究什么排兵布阵，只要能完成任务，他们可以不择手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打架他可以，但是打仗，恐怕不行。
　　梵啸挑眉，似乎觉得颇为有趣，“那你想要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九天垂眸道：“潜伏在黑夜里的影子，暗杀偷袭，人数不用太多。”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才是他所擅长的。
　　“呵”梵啸轻笑一声，将一个东西扔到九天眼前，那是魔尊令牌，“好！既然如此，这些天我给你在各部族通行的权利，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谢尊上，不过......”九天有些得寸进尺道，“属下还想求个特权。”
　　梵啸一怔，“说。”
　　“无论何人，只要收入我麾下，我便有全权处置之权。”九天道。
　　梵啸似乎想了想，最后道：“准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温偌愉快地哼起“我的快乐会回来的~~~”
小伙伴们，等文辛苦了，实名制心疼你们~也没脸要什么留言收藏啦，我随缘更一更，你们随缘看一看吧【捂脸遁】
坑什么的不存在的，有时间多更，没时间少更，我有填坑强迫症，大概还有挖坑多动症哈哈哈哈，怀了个新儿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跟大家见面，哎呀呀，我就是啰嗦又愉快地碎碎念啦，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