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鸾天》半眸

45、终试2

　　九天迅速看向其他几个魔界之人，冷风排除，而狐欲，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人应该就是傀儡师。那两条奇长的袖子，除了是武器外，还能掩盖他用来操纵的两只手！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那个穿了裹风的人！一眼望过去，那人果然被几人不着痕迹地围在后方，至始至终甚至未曾移动过。有问题！九天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想都没想便扑向那边，只是他没想到，在他观察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观察他。
　　攻势被斜插过来的冷风生生拦住，两剑相交，刺耳的声音夹带着火花，九天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冷风淡淡地说了几个字：“你们输了。”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二人交剑一触及离，冷风脚下不停，看着九天，竟然朝着擂台下方倒飞出去，与此同时，傀儡和狐欲也双双来到擂台旁，想也没想地跳了下去，只余下站在擂台正中，那个从头到脚包裹在裹风中的人。按照天神的规定，离开擂台落地便会被判定失去资格，魔界这种认输似的行为到底是在干嘛？以一抵五？冷风的那句“你们输了”又是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天界一个措手不及，几个人不约而同愣在原地。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黑色的裹风中窜出，瞬间划破了一人咽喉，血从那人脖颈喷涌而出，直到倒下，他都没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小心......”“心”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去，鸾修只觉得一股大力袭向腰部，身体迅速朝着擂台外飞去。一掌拍下，只觉下面的身体一沉，速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
　　“混账，放手！”
　　九天一口血全都喷在鸾修身上，来不及解释，更不能放手，拼着一口气，将两个双双带离了擂台。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倒下的人和那道黑影上，唯有他看到了......黑影的偷袭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黑色裹风下还留有一人，一个刚刚结印而成，浑身上下涂满了咒文的人！
　　自古作法的时间越长，威力也就越大，魔界的人根本没想过留一手出其不意，而是从一开始就祭出了杀手锏！以身为法阵，那是堪称自杀式的献祭，所以他们才会在一开始跳下擂台，也就是说，擂台下是安全区！
　　几乎二人跳下的一瞬间，浓烈的黑雾裹着飓风瞬间吞没了整个擂台，九天在空中来不及躲闪，只觉得后背仿佛被撕掉了一层皮，他紧咬牙关，落地前还不忘翻了个身，将自己作为肉垫压在身下，触地瞬间，剧痛险些让他痛昏过去。
　　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吧，怎么老是伤到后背？眼前的黑晕闪过，入眼的便是鸾修愤怒到极点的脸，九天心中暗叹口气，不用想，这次救人，又是有过无功了。但他不明白魔界这么做的意义到底为何？那样的冲击，擂台上必定无人生还，可两败俱伤最后也不过是个平手罢了。
　　鸾耀所想与九天不谋而合，轻哼一声，“一招得手，两败俱伤，也不过打个平局。”
　　“平局？”梵啸轻轻抬眸，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鸾耀微微眯眼，将神识锁定在擂台上，并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莫非梵啸在虚张声势？
　　九天听到声音，感觉有些熟悉，费力地抬头向那边望了望。他被身体的状况弄得眼前有些模糊，看了半天也没能看清，只得放弃，垂下眸继续跪着。无论最终是否平局，他落地的瞬间便已经失去资格，挣扎了这么久，还是输了，输了比赛，也输了赌局。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伤心或是难过，却突然发现，此刻的心境竟是出奇平和，大概是输得多了，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洒脱，或者说自暴自弃的随意。明明都已经跌落谷底了，还能再惨到哪里去呢？
　　擂台上的黑雾渐渐散去，一片寂静，没有来得及跳下来的人连痕迹也没有留下，尸骨无存，唯有那个一身咒文的家伙突兀地站在台子中央，没有活人的气息，却空有一副躯壳。
　　哪方的人马“站”到最后，便算哪方胜利，不需要解释，胜负一目了然。魔界钻了天神的空子，可是九天就是觉得，天神他老人家似乎非但没有生气，还被愉悦了。九天输得心服口服，没什么好抱怨的，他甚至有点欣赏魔界的做法，很干脆，也很聪明。想要赢，有时候就是要不择手段，更何况魔界的做法并不算卑鄙，不过粗暴了些，残忍了些，但结局很明确。
　　结局就是，天界输了。
　　鸾修作为领队，为了负责和交代，领了八十龙纹棍。他不似九天，受得罚多了，动不动就百十地挨，他虽然也受过不少伤，但大多为武伤，不如刑伤狠厉难熬，这一顿罚要了他小半条命，差点爬不起来。
　　九天原本以为，自己比之只会更甚，没想到，鸾耀只是让人将他带到了地牢，竟什么罚也没有。哦，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他后背上杖伤加上烧伤挺重，鸾耀没有允许他上药。
　　身上的衣服算是报废了，布条一般挂在身上，遮得了前面遮不住后面的，九天索性将他们都扯了下来，阴冷潮湿的地牢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一些布条被烧焦陷在打烂的背脊里，九天费力地将他们扯出来，每扯一处，便会有不少血跟着留下来，整个后背惨不忍睹。好在他看不到，也忍惯了，只是感觉很神奇，他明明觉得很冷了，流出来的血竟还是温热的，整片后背火辣辣地痛，不知道割血取暖可不可行？
　　折腾了许久，地面和墙壁都太凉了，他本能地远离它们，站着靠在牢门上喘息。一抬头便看到地牢里小小的那扇天窗，望出去，也不过巴掌大的天空。此时夜已深，临行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没有什么好庆祝的，只余下死一般的寂静。
　　安静，但并不美好。
　　牢房里轻轻地叹息，九天知道，父亲没有在这里罚他，不是什么奢侈的仁慈，只是不想轻易放过他罢了，如果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这些年也就白活了，只是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好像听谁说过，最可怕的不是极刑，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恐惧、绝望、胡思乱想......九天笑笑，沿着牢门一点点滑落下去，这些都抵不过让他此刻好好睡一觉，他真的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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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眸子：天儿~要回家了，选个方式？
天儿：方......方式？
眸子：【温柔外加和蔼可亲的笑】站着还是躺着啊？
天儿：【内心：站着=有气，躺着=没气】站着！
眸子：【略犹豫】你确定？
天儿：确定！！！！
眸子：哦，好吧【默默记录下来】......我打算让你不走寻常路~
天儿：【惊？！？！】所以你是要在路上铺石子？刀子？还是热炭？冰块儿？
眸子：【仔细思考】儿砸，妈妈觉得对于如何虐自己上，你还挺有经验的，以后多交流啊~~~
天儿：......【一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