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鸾天》半眸

36、选择

　　不过略略一惊，温偌的嘴角又挂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怎么？要造反？”
　　吐出口中碎茬，九天用着极力隐忍而又沙哑的声音道：“我的腿，可还有转机？”
　　温偌的眉角挑了挑，手轻抚在雌蛊游走的轨迹上，欣赏着九天因为他的动作而愈加隐忍的表情，抓着他衣领的手微微发抖，却端的平稳，“那要看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真的有转机？九天的眼前一亮，很快又被痛苦淹没。原来是温偌的手指轻推着雌蛊，让它又前进了几分。小家伙感受到了更加强烈的阻力，害怕的想要后退，却被温偌用两根手指阻了去路，焦急地在原地打转。它的每次动作都牵动着九天的神经，口腔内被碎瓷肆虐得已经没有一处完好嫩肉，嘴唇被他咬出血洞，冷汗也是一刻不停。他缓了缓才道：“这话，什么意思？”
　　“这股浊气我可去不掉，不过......”温偌不疾不徐，在九天左腿上割了条血口，将瓷瓶对准伤口，接着道：“倒是有两种压制办法。第一，完全压制，让你这条腿完好如初，可惜时限只有半个月，半月一过，浊气反噬，到时候就不会仅仅盘踞在小腿，而是整条腿时时剧痛，使不上力气。”
　　雌蛊似乎终于得到解放，顺着瓶口钻进瓶中，温偌咬破指尖，滴了滴血进去，而后盖上盖子，拇指安抚似的在平身上摸了摸。九天终于得到片刻喘息，身体虽仿佛经历了涅槃重塑般的痛苦，但内伤却明显得到好转。一向如此，温偌虽每每令他痛不欲生，却当真在给他疗伤。可现在，九天并不觉得轻松，他看向温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当然，有一自然就有二。这第二种办法，便是将浊气打散，逐个压制，可保整条腿有生之年站立行走均无碍，只是再剧烈的动作，就莫想了罢。”
　　短暂的沉默，九天并没有犹豫太久，只能站立行走的腿对他来说与废了无异，他不可能带着这样的一条腿走完剩下的试炼，一个没有用的自己，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父亲会如何处置。半个月，足够了，他想赌一把，赌自己这条命，赌父亲的承诺，赌老天爷会不会还那么残忍。
　　单手支撑在地面上，散落的发遮了他大半面颊，露出侧脸处微微勾起的嘴角，“我选一。”其实，他别无选择。
　　温偌挑挑眉，一脸愉悦，“你果然有趣。”
　　不止一次得到这样的评价，九天感到颇为无奈，大概在温大人的眼里，从来没有什么身不由己，别无选择的时候吧。
　　“那么接下来”，温偌一边鼓捣他的药箱一边兴奋道：“我们有四十几个时辰的相处时间，做点什么好呢？”
　　九天的背脊一僵，瞥了眼周围散落熄灭的蜡烛，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亏着温偌在折磨他的时候还有闲心数出数量。想要让温偌给他治腿，想来是要熬过这四十几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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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试炼结束，圣武会的行程过半，两边都有七日的调整时间，这时间对于别人来说还算充裕，但对于九天来说，却是有太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在听到有鸾晖消息的情况下，把过多的时间浪费在“治伤”上面，显然不太明智，所以九天跟温偌做了笔交易，利用一天时间治好腿，一天时间他可以自由支配，剩下的五天，全部归温偌。原本温偌并不同意，直到九天许诺，会从试炼的林子里采些特殊的草药给他，才松了口。
　　温偌是个医痴，虽然治病的手段有些霸道，但医术当真无人能及。他对草药尤其偏爱，研究颇深，三界的药草，他无一不通也无一不采，因此不止天界，便是在魔界也有些名头。
　　两天时间不多，九天要做的事却有些多，他打听到所谓有关鸾晖的消息是一封归家信，鸾晖在信里提到自己的任性，不想因为他而影响整个圣武会，由于愧疚，在第一试炼一结束便偷偷回了家，只留下了一封信来说明。字迹没错，写信的时间也确实是第一试炼刚结束的时候，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耽搁了，竟是才送到。还有件奇怪的事，就是信上有很微弱的魔气，无从判断这是因为信在遗失途中无意中沾染上的，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鸾晖派回朝凤天核实的人没有这么快回来，温偌赶来的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人，整件事就显得越发巧合难辨。
　　九天的心里充斥着不好的预感，为了确定一些事情，他今晚还要再探一次南山！
　　南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藏一个人容易，想要找一个人就难了。更何况还要避开魔界的众多高手，尤其是那个深不可测的魔君。九天今天的运气显然不太好，原本一切顺利，奈何暗夜今日巡夜，他对九天的气息原本就比其他人熟悉，更何况，九天左腿里的魔气是他注入，即便被压制，也依旧存在，所以九天还是被发现了。
　　“小子，胆子不小啊，受了重伤就该躺床上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知道吗？”说完暗夜突然觉着怪怪的，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关心的意味？
　　九天心下一沉，知道今晚怕是不好逃，他好像跟南山这边八字不合，多少次任务都没有失败过，这两次却老是不顺。奈何现在可不是抱怨的时候，暗夜一人已经有点难办，然而更让九天忌惮的却是暗夜身边的那人。那人一身黑衣，黑纱遮面，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虽一动未动，九天却明白，自己已经被他盯牢，稍有异动，便会被识破。
　　“谁有这么大本事，把你的腿治好了？”刚刚几个交手，暗夜便看出了端倪，说不疑惑是假的，他思忖着怎么套九天的话，奈何九天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一直盯着他身边的冷风。
　　暗夜气乐了，这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无视他了吧，当真是有气人的本事啊！
　　“你别出手！”扭头甩给冷风一句话，暗夜斜踏出一步，阻隔了两个人的视线。
　　冷风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也不管暗夜看不看得到。
　　暗夜盯着九天，一脸皮笑肉不笑地道：“看来上次不怎么尽兴，南山这边倒是有我不少东西，我想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你来这里的目的了！”
　　九天也有些懵，但紧接着暗夜已经攻了过来。虽然听了刚刚的话，但打斗间隙，九天还是时不时注意冷风的动向，发现对方真的没有出手的打算，他不由一喜。暗夜的自大在于自信，九天的功夫也确实不如他，但这不是比武，逃跑的几率可不是按胜率算的。
　　虚晃一招，九天本想借着冲力反向拉开距离，一对掌，暗道坏了。他未曾想暗夜竟是没想伤他，只用了五成功力，如此，冲力不够，他只倒退了两步，受了内伤，而暗夜察觉到他没用内力，定也知道了他的意图。
　　见了九天一次这样不要命的打法，暗夜也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惊艳”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家伙的不要命里还加了算计，他这一招手下留情，怕是要被记恨，更别提领情了。
　　“怎么？还想跑不成？”暗夜冷笑，外加不爽自己怎么就对这么个小兔崽子狠不下心，“我今儿要是让你跑了，暗夜两个字倒着写！”
　　九天擦了擦嘴角血迹，挑了个眉“说话算话。”
　　“你个小子！”暗夜挽起两边袖子，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九天自己都不曾察觉地牵了牵嘴角，刚要再来过几回，突然一道黑影攒出，直奔暗夜眼前。
　　暗夜一惊，下意识便向后连撤几步，眼睛习惯性随着黑影而去，只见那影子迅速窜进黑暗中消失不见。他暗道一声糟糕，再回头，早就没了九天的身影，回头急急问道：“人呢？”
　　冷风抬起手，指了指林子的方向。
　　暗夜握拳，以那小子的功夫和机敏，再想抓，可就麻烦了，“你怎么不拦着他！”
　　冷风面无表情，“你让我别出手。”
　　暗夜：“......”
　　看着九天消失的方向，冷风若有所思，片刻后，也没理暗夜，直接转身离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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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比较忙，大家体谅哦~
眸子：暗夜大人，你要改名叫夜暗了肿么办！好难听！
暗夜：我怕是不止要改名字......
九天：在魔界等着我哟~
眸子：【微笑】快点跑，美丽优雅的温大人在等你哟~
九天：呃......暗夜大人，求您给我抓走吧！【抱大腿】我坚决不反抗！请直接带我回魔界谢谢！
暗夜：请叫我夜暗【认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