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女神就跑》勿轻

17、短腿的反击

　　卿风是从妈妈的口中得知程澜搬家的事，当时的她被妈妈数落得云里雾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程澜搬家了？”

　　妈妈语重心长：“那是你姐。”

　　卿风没吭声，妈妈又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就不能倔着性子做事，不能落你姐姐的面子。”

　　其实她压根就没想过让我知道，干嘛非得让我知道呢。她想。

　　“这周末有空吧？你陪我走一趟。”

　　卿风问：“去哪？”

　　“你姐姐那里。”

　　卿风看了很久，总觉得眼前的场景曾经出现过，只是说不上是梦里还是现实——自己的错觉最近是越来越多了。

　　电梯停在二十二层，卿风脑袋的眩晕感还没散去，就被妈妈拉出电梯。她停在门口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若回到五年前的夏天，妈妈拉开门，朝着里面介绍：“澜澜，这就是阿姨跟你提起过的妹妹，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还没等程澜转过身，她拔腿就跑，那个背影她记了很久很久。

　　开门的人是唐溪，她朝着里面喊了声：“程澜，阿姨和——”她顿了顿：“你妹妹过来了。”

　　唐溪连忙拿过卿风妈妈手上的布袋子，看起来轻飘飘，实际上重得唐溪弯了弯腰，她笑：“阿姨，你怎么带那么多东西过来，得多重。”

　　那是妈妈一大清早就起来忙活的成果，卿风回到家，妈妈还在揭盖熬汤，屋子飘满香味，末了让她尝尝口味。

　　妈妈笑，眼角的皱纹折起：“不碍事，都是澜澜爱吃的饭菜。”

　　程澜急得连头发都没梳，就掀被子冲下床，步伐硬生生地止住。她恬静地站在那里，没什么生气，也不怎么活泼，一脸心事收都收不住。

　　唐溪倒是淡定地看她：“你还不快去洗脸刷牙？”

　　“喔。”

　　程澜收拾妥当出来时，卿风正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剥橘子，她掰了一瓣塞进嘴里，牙酸得要命。

　　唐溪和妈妈聊得开心，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至少卿风从来没见过妈妈那么开心过。她见程澜过来了，赶紧腾出位置：“弄好了？”

　　“嗯。”程澜侧头，问道：“阿姨，你过来，怎么也不大声招呼，好让我有点准备。”

　　“想跟你说来着，上了年纪容易忘。”

　　程澜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要不然你白白跑一趟，那得多辛苦。”

　　“知道知道。”妈妈脸上的褶子笑成菊花瓣。

　　程澜问：“我爸没来吗？”

　　“喔，他抽不开身，晚点会过来吃饭。”

　　妈妈带过来的午饭足够四人份，揭盖放油热热就腾上桌。程澜心血来潮，弄了两个凉拌，她以为旁边拿碗筷的人是唐溪，便叫她顺带拿出去。

　　卿风应了声：“喔。”

　　程澜愣了一下，道：“想不到你会过来，我很开心。”

　　卿风回她：“妈妈叫我过来。”

　　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足以击碎程澜的正面情绪。

　　相对卿风而言，那顿饭吃得异常平静。今天她也见识到，唐溪的嘴皮子——至少能把妈妈哄得眉开眼笑。

　　唐溪多数在说她们两人在国外的见闻，程澜时不时地插上两句，眼睛也时不时地注意着卿风，碗里的饭粒被她扒烂，也没怎么动过筷子，自己干脆来了句：“怎么不多吃一点。”

　　这会聊得开心听得尽兴的唐溪和妈妈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卿风思量三秒钟，果断地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她转脸，朝着程澜说道：“介意我用卫生间吗？”

　　“你随意就好。”

　　房子的卫生间和洗漱台是分开来的，卿风洗脸的时候，从镜子中瞥见程澜，以为她要去卫生间，半天见她不动。

　　她以前认为世上属程澜的眼睛最漂亮，怎么吻都吻不够，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敢直视。

　　程澜靠近的时候，她的背绷得紧紧，下一秒，她想拔腿走人，程澜拉住她的手臂，道：“我们谈谈吧。”

　　卿风半躺沙发上，许是角度的原因，她隐约看到墙壁闪现一幅画，她鬼使神差地走向前。正好待在厨房的唐溪仿若屋子的半个主人对她发号施令：“要是你不忙，就过厨房帮帮我。”

　　本来程澜说要一起出去吃晚餐，唐溪建议她下厨做饭比较好：“待会叔叔会过来。”

　　“那有什么关系？”

　　“今早我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食材，丢在厨房里打算今晚做晚餐，既然你这样子说，我也不好霸占你家厨房。”

　　妈妈接过话：“你会做饭？”

　　程澜道：“阿姨，你也知道在国外能找到合口味的饭菜是多么不容易，所以她有事没事就往厨房折腾，她多半是熟能生巧。”

　　“哟。”妈妈喜笑颜开：“这年头会做饭的年轻人可不多见，那我家澜澜在国外还不多亏你照顾。”

　　唐溪只笑不答。

　　现在卿风算是知道她的笑是多么意味深长了。

　　若只是嘴上说说也没什么，关键是唐溪的厨艺还真的令她刮目相看。

　　“我没想到你是她妹妹。”

　　卿风莞尔：“我也不想是。”

　　唐溪切土豆的刀停下，本来切得均匀的土豆丝被她横出一大块。她道：“以前她经常跟我说自己想要有个妹妹，现在梦想成真，估计会很开心。”

　　卿风笑：“又不是同一个娘胎蹦出来的妹妹。”

　　“说是这样说，她拿你当妹妹般对待。”唐溪将土豆装盘：“听说你换了份新工作，不在电视台当节目主持。”

　　“嗯。”

　　“我知道你是替她着想，也用不着这样，我会摆平这事。”

　　卿风冷笑，问道：“拿钱摆平？”

　　唐溪顿时停下来，她对卿风的第一印象，是那个连挂在树上的彩灯都取不下来的笨手笨脚的人，笑起来有点单纯有点腼腆，现在才知道带着点不易觉察的冷。

　　正好这时候，门铃响了，唐溪擦擦手，道：“我去开门。”

　　两人背对，卿风的话说得不痛不痒：“喔，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建议我递上辞呈。”

　　摁响门铃的人是贺中越，他抱着快递的盒子，等待的时间不长，唐溪就来开门。

　　“我住在楼上，可能送错了快递。”贺中越递过盒子。

　　唐溪皱眉，没接过来：“什么快递？我没有买东西。”

　　贺中越退后两步，看门号，道：“可上面写的确实是你家的地址。”

　　“那好吧，我确认一下。”

　　“你尽快。”

　　程澜想着要和她谈谈，还没开始，就被唐溪拉走：“你不陪阿姨到小区走走？免得她下次来找不到路。”

　　她想唐溪应该知道她跟阿姨的关系不太亲密，自己总有种被唐溪故意支开的错觉。这么想着，唐溪就来了电话，问她有没有买东西，快递送错了地址。

　　“买了。”

　　“哪家网店？”

　　唐溪拿过快递盒子确认，道：“麻烦了。”

　　贺中越道：“这倒不麻烦，下次注意点。”

　　程澜刚挂了电话，阿姨就问：“经纪人打开的电话？说什么事？”

　　“喔，快递送错地址，她打电话来跟我确认下。”

　　“这姑娘还挺仔细。”阿姨无不担忧：“我听说挺多明星跟经纪人因为利益冲突而闹翻了，你们俩处得还好吧？”

　　娱乐圈嘛，也就那样。程澜道：“我跟她合作五年，她做事挺靠谱。”

　　“看她面相也不是奸诈狡黠的人，但也不能太和善，你那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总之你心里得有个数。”阿姨笑：“哟哟，这姑娘办事牢靠，会照顾人还懂得下厨，那么蕙质兰心的一个人，娶到她是天大的福气。”

　　阿姨的话一转：“她有对象了没？”

　　“她的私事，我哪清楚？”

　　“多大？”

　　程澜想了想，自己还真不清楚：“跟我差不多吧。”

　　“哟，那也老大不小了。”

　　程澜没说话，阿姨又道：“你就送我送到这里吧，我自个回去就成。”

　　“哈？不是说留来吃饭吗？”

　　“你爸……”阿姨神色犹豫：“等我回家做饭。”

　　阿姨拍拍程澜的手，她道：“我也不晓得你们父女俩在闹什么别扭，那么置气总不是个办法。你也知道他脾气倔，你软一软哄一哄，不就过去了？”

　　程澜没说话，阿姨叹气，眼角添细纹：“澜澜，你是不是觉得阿姨操心太多了？”

　　“阿姨，你想太多了，我爸喜欢钻牛角尖，这事哄不了。”

　　“那你是不是怪你爸娶了我……”

　　“别。”程澜快速打断她的话：“阿姨，你怎么能那么想。我爸娶了你，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听你那么说，我心里的疙瘩算解开了。”阿姨道：“你妹妹……”

　　“嗯？”

　　“她当年挺反对我再婚的事，一走就走了五年。整整五年，都没跟我见一面。”她叹气：“怪我，当时没跟她好好说这事。现在见了面，总想着让她接受，也挺难。”

　　程澜道：“这事也不能怪你。”

　　“不怪我还能怪谁？要不然她怎么五年没见我一面？挺温顺的一个孩子，现在跟变个人似的，我怎么看着就怎么难受。”

　　“阿姨……”

　　“说了那么多，我也该回去了。”她道：“少做几个菜，免得吃不完又浪费掉。”

　　“那你就留下来吃顿饭。”

　　“那不成，回去又被你爸唠叨，听着烦。”

　　“那你路上注意点，到了给我回个电话。”

　　“嗯，你早点回去。”

　　程澜慢悠悠地走回去，半路就遇到学姐，她惊讶：“学姐，你也住着？”

　　学姐停了脚步，笑：“原来你搬来这里，巧了，我也住这。”

　　“要不然，就凑巧上我家吃饭？”

　　此刻的学姐心急火燎：“不了，我还有事。”

　　“对了，学姐。”程澜犹豫，开了口：“那天我好像在丛林餐厅看到你？”

　　“啊，我最近没去过丛林，怎么了？”

　　“没什么。”

　　程澜笑得勉强，她完全没有注意学姐比她先一步走进大厅，先一步踏进电梯，先一步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