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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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时间甚是无聊，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程澜冲下来的画面。
然后瘪嘴，侧身伸手去拿躺在柜子上的报纸。她在床上像条虫蠕动，有些气恼地掀开被子，好家伙，连报纸都敢欺负她！
程澜端着温水过来，拿来报纸递到她的眼前。卿风半个身子悬空，五指慢慢握拳，十分自然地将就姿势，躺了下去。像条虫。
程澜也很自然地拿起报纸往边走，她窝在沙发里，看着报纸倒置的字，说道：“没排气之前，你不能进食，只能喝温水。”
别人说她没脾气，其实不是，而是她的脾气都耗在程澜身上。卿风最不想让程澜看到自己过得不好，偏偏不如意。
卿风撑起身子，靠在墙上，应了句：“嗯，我知道。”
“阿姨知道你住院的事吗？”
卿风没回答，她问道：“你今天没有行程么？”
“你没跟阿姨说——”
程澜抖抖报纸，五年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卿风经常跟她说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不太好，总是担心两人走到最后的模样。
那时候程澜总爱揉揉她的脑袋，道：“你想太多了。”
卿风瞪她，埋怨：“你别揉我的脑袋，头发都乱了！”
大概只有自己知道，她看自己的眼睛总是充满雾气，那种楚楚可怜、委屈、埋怨，让人怦然心动。
“我不想让她担心。”卿风玩手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肚子上割一道口的事不算大事？”她挺心疼的。
卿风强调：“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程澜没声了，她看着卿风晃出被子外的手：“你不想让阿姨知道就好好养病，不是么？赶紧把手缩回去。”
卿风没搭理她，重症患者，反正就是不缩。
程澜一脸无奈，替她扯好被子。卿风喊住她名字：“程澜。”
“嗯？”
“你手机闪很久了。”她又道：“我看着很烦。”
程澜松了手，看她半晌，道：“你要是现在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
走走走，快走。卿风现在一点也不想要她的交代。
程澜：“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她在报纸的一角写下自己的号码，收笔的时候，她又道：“现在没人照顾你，我不放心，所以我还是留下来。”
她拒绝：“不要。”
程澜我行我素：“重症患者应该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你不用拍戏么？没有广告杂志么？不用宣传电影么？不需要出席发布会么？你别把重要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懂。”
她一口气说完，声声质问，再缓过来，声音已经低下去。何止你懂，都懂。
“其实三年前我准备结婚了。”卿风侧脸过去，没看她表情，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最后还是逃婚了。”
但不是因为你。
最开始，她因为一件外套对程澜一见倾心。也能在程澜离开后的两年，因为刘桢的采访而逃婚。
卿风蜷缩在床上，她安静地道：“程澜，我们分手吧。”
卿风住院那会，刘桢正在外地出差，回来之后登了游戏，才从小姑娘的口中得知卿风住院了。
这时正值深夜，她风风火火地往医院赶，结果看到卿风悠闲地看书，有好气又好笑：“你没伤到哪吧？”
卿风搁了书本，抬眼看她：“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
“小问题。”
“都住院了，还小问题？”刘桢拉凳子坐下，当然不信她的鬼话。
“急性阑尾炎。”卿风哼哼两声：“问题不大，动个小手术就OK了。”
她想起什么，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还能有谁？”刘桢道：“你惦记那五千块呢？放心，她正在苦练技术。”
“什么？”卿风一头雾水。
“万一你要是不能参赛，她可以顶替。”刘桢很骄傲，吾家有女初成长的骄傲。
卿风开玩笑：“那我的一世英名就完了。”又道：“你也看完了，我确实没什么事，这个点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刘桢哼：“白瞎我担心。”
“是是是，我的错。”
刘桢道：“都怪你自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晓得自己有多么重要了吧？”
“我是你的小心肝行了吧哈哈哈。”呕，肉麻。
刘桢翻翻桌上的报纸，欲言又止，她没敢说自己看到坐在走廊长椅的程澜。
她的消息不太灵通，回来之后，才知道程澜去卿风工作的地方做节目，里面有啥猫腻她刘桢是猜不透了。
要她刘桢说句心坎话，她巴不得程澜永远不回来。
永远。
刘桢突然说道：“小风，你要不换一份工作吧？”
卿风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懵逼，她道：“为什么？”
“我朋友那边缺个人，这是他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直接过去。”刘桢又道：“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好。”
次日，刘桢挨不住小姑娘的请求，拉着她来医院看望卿风。
小姑娘倒是安静，坐在高凳上晃着两条腿，她翻着桌子上的报纸，突然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卿风看了一眼，是前天程澜留下的电话号码，上面被人划了无数条黑色笔印，发狠地，比她还狠。
便道：“过期的报纸，扔了吧。”
“喔。”小姑娘扔完报纸，挨在床边：“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卿风想了想，道：“明天吧。”
“明天我要上学，不能来陪你了。”
“没事儿，学习最重要。”
“刘桢姐姐明天要上班，也不能来陪你了。”小姑娘数着小手指头，担心：“姐姐——那你要怎么办？”
“明天我正好有空。”编导看向小姑娘：“你就不用担心了。”
“咦惹。”小姑娘问：“你哪位哦？”
卿风问道：“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过来了？”
“下班，顺路。”编导道：“顺路过来看看你。”
顺路的地方还真多……卿风吐槽。
小姑娘走后，病房里只剩两人。多天没有进食的卿风，心里痒痒，她干脆走到窗边望梅止渴。
医院过马路旁全是快餐店，她舔舔嘴巴：“好想吃麻辣小龙虾和冰镇啤酒。”
编导替她披了件衣服，道：“等你出院，我们就去上次那家怎样？”
卿风侧头，眼里全是笑意：“好。”
次日，编导弄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看到卿风乖坐床上，边上放着整理好的衣服。她问：“都好了吧？”
“嗯。”卿风扬头，走出病房，又停下步伐：“忘了点东西，我回去拿。”
编导拉住她：“我帮你拿，什么东西？”
卿风固执：“我自己去就好了。”
编导知道她的脾性，没再坚持，她等在原地。
桌子上放着瓷花瓶，压着报纸的一角。卿风拿出来时，还完整地保留着被人撕裂的痕迹。
程澜离开的时间太久，久到她认为两人已是分手。其实不是，她忠诚于爱情，欠了交代，如今才有了交代。
马桶的水哗啦啦地流，这杯看似陈酿的酒，已经变味了好久好久。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