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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皇后且慢(4) ...

  •   岳舒当然不知道小太监心里面的弯弯绕绕,非常心安理得地在小太监的注视下吃完早膳,这才带着将那堆东西藏好的六月一起慢悠慢悠地跟着小太监往养心殿走。

      “皇后娘娘,莫非是大使馆丢了东西,今日告状到皇上那里去了?”六月的心情非常忐忑,因此跟在岳舒身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昨晚她刚去大使馆偷了东西,今日皇上就要召见皇后娘娘。要知道以往皇上恨不得她家皇后娘娘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眼前,哪里会像今天一样主动召见皇后娘娘。

      若是自己昨天夜里留下什么把柄让大使馆的人抓到,进而一状告到了皇上那里,那么自己一会儿可就万万不能让这把火烧到皇后娘娘的身上。

      岳舒听六月这么问,立马猜到六月的心思,不过她可不认为魏泽砚现在要见她是为了问罪。

      于是她回过头给了六月一个安心的眼神,也压低声音安抚道:“本宫猜想,那渣...皇上绝对不是因为要问什么罪才召见我的,而且大使馆丢的那堆玩意一则也不值钱,二则这种私密东西,他们哪里好意思放到明面上来说。你且放宽心,凡事有本宫在呢。”

      六月见自家娘娘一副风轻云淡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也只得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岳舒带着六月,这一次没有像昨晚一样擅自走捷径,而是跟在小太监身后从御花园拐了一个弯进入皇上所在的潜龙宫。

      她刚到养心殿前,便看见一个熟悉身影带着小宫女被另一个年纪偏大的公公拦在养心殿门外。

      岳舒一下子就乐了,哟呵,厉害了我的白莲花!

      听六月说,昨晚椒房宫的这位可是闹腾整整一夜没睡,本来收拾掉两个小宫女,淑妃的气已经消下去一些,可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竟然又气得淑妃将宫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岳舒猜想,这次大概就真是自己的锅,毕竟昨晚淑妃派出的那什么暗影,折腾那么久,结果连她随手在鸾凤宫布置的保护屏障都进不去,自然也就抓不住她,更遑论将她按照淑妃的方式解决掉。

      然而闹归闹,淑妃今天居然还能这么早就来找皇上,岳舒真是佩服她的毅力。

      被公公拦在门外的淑妃本就已经心里气到不行,碍于皇上就在屋子里,不好轻易发火损了自己形象,此时看见岳舒也往这边走过来,便怨毒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却是笑道:“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找皇上?莫非是来找皇上认错的?不过看来姐姐注定今日要空跑一趟,毕竟你也看见了,皇上忙于政务,连妹妹我都被拦在外面,恐怕姐姐更是见不着面了。”

      而走近的岳舒连一个正眼神都懒得放在淑妃脸上。毕竟淑妃牙齿还在漏风,这一番话说下来,岳舒要忍住笑就已经十分辛苦,如果再看见淑妃那张留着五指印的脸,她怕她现在就要不给面子笑出声来。

      不光是岳舒,就连带路小太监和跟在岳舒后面的六月,都是低着头,一副忍笑的样子。

      “淑妃有时间操心本宫能不能见到皇上,不如操心一下能不能将牙齿补好。”岳舒扬起唇角,脚步丝毫没有停留,“不然作为第一个说话漏风的后宫嫔妃,淑妃怕是要在泽国国史上百世留名了。”

      “你!!!”淑妃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言不合就开嘲讽的人,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燕清和。

      说话间,带路小太监已经轻轻叩响养心殿门,随即直接打开门让岳舒带着六月进入殿内。

      在小太监关上殿门的时候,岳舒还听见淑妃质疑声:“狗奴才,她能进,本宫为何不能进?!”

      而后小太监解释道:“皇上口谕,皇后娘娘何时来此都可以。淑妃娘娘可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

      “淑妃不敢...”小太监直接搬出魏泽砚的名头,淑妃就算心有不甘,到底还是不敢造次,只能偃旗息鼓,规规矩矩继续在门外等待。

      岳舒心里冷笑一声,跟她呛声?她可是小仙女,打赌可以输,但怼人必须赢!

      岳舒不甚在意地先吩咐六月在门口等候,接着抬脚便往内室走去。她倒要看看,今天这渣男皇帝又想跟她玩什么。

      说来也好笑,原主燕清和跟了魏泽砚这么多年,魏泽砚依旧对她防备得死死的,到她被淑妃气死也没能让她进过一次养心殿。而岳舒满打满算也才接手这具身体两天,就已经以不同方式两次进入养心殿。

      呵,男人啊,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岳舒掀开帘子信步走进内室,果然看见魏泽砚身穿一袭明黄龙袍,端坐在书桌前面不知在看些什么。

      “呐,皇上叫本宫来做什么?谈好的买卖想反悔不成?”岳舒也不跟魏泽砚客气,直接拉过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问道。

      魏泽砚察觉到有人进来,一抬头便听见岳舒的声音,竟是轻笑出声,将手中书卷放下回应道:“与皇后做的买卖,朕可不敢轻易出尔反尔。”

      岳舒原本就没打算给这渣男皇帝正眼,也已经做好接受魏泽砚冷嘲热讽.夹枪带棍又不得不屈服在她威慑之下的态度,此刻乍一听不在她接受范围之内的这种低沉悦耳的说话语气,眼神就不由自主往魏泽砚身上瞟过去。

      只见书桌前那个男人有一双堪比寒夜月光般的狭长凤眸,深邃又沉稳。一张白皙俊颜仿若天赐,逸朗又不显得过于阴柔。虽然薄唇有些苍白,但此时微抿带笑,却让他原本显得清冷的脸瞬间散发出一股莫名吸引力,让人不禁神往。

      这张脸...这张好看到完美无瑕的脸...岳舒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一下,内心顿时变得很狂躁。

      她对面坐着的这个自称朕的男人,哪里是魏泽砚那渣男,分明是秦无疏那狗东西!

      对,就是那个因为打赌赢了她,就给她绑定个垃圾系统,送她来做这一系列麻烦任务的罪魁祸首!

      “皇后为何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朕?”魏泽砚,不,应该说是秦无疏看着岳舒那诡异眼神,险些都要以为是自己暴露了。

      还好他心性定力远非常人能比,也能肯定自己现在还是顶着这个世界魏泽砚的壳子,并没有露出真身被天道窥探,这才沉声问道。

      岳舒习惯性一挑眉,性格的确是秦无疏,脸也是秦无疏,还有那身如寒雪、似凛冬的独特气质,她绝不可能认错这狗东西,这一定是秦无疏没错。

      至于他为什么自称朕,大概就像她顶了燕清和壳子一样,秦无疏也顶了魏泽砚的壳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顶壳时出了什么岔子,在她眼中,魏泽砚的脸却变成了秦无疏本人的脸。

      他是什么时候顶的魏泽砚的壳子?岳舒默不作声地回忆着,终于确定大概率是在昨夜她与魏泽砚交易前后,她那诡异的第六感觉得有些不对劲时。

      不对,现在不该在意这狗东西是什么时候来的,而是他怎么也来这儿了?还敢装作不知道她是谁。再看他表现,一副他就是魏泽砚本尊的模样,大概他都不知道在自己看来,他还顶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老脸吧?

      这狗东西,有阴谋啊...

      岳舒小脑袋转得飞快,但依旧想不出这狗东西到底在搞什么阴谋,只得顺着他先演下去,慢慢观察。

      盯着秦无疏那张容易出戏的脸,岳舒压下瞬间掠过心头的种种猜忌,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假装没发现任何异常道:“看来皇上手头颇有神药,昨夜脸肿得这么严重,今日能恢复如初。”

      秦无疏眉心一跳,他将魏泽砚的脸恢复原貌是为了谁?还不是为这丫头着想!她下手没有一点余地,要是魏泽砚今日还顶着那张猪头脸接见使臣、使唤宫人,那岂不是整个世界都会知道堂堂皇帝被人打成那副样子了?

      放眼整个能在夜间接触到皇帝的后宫,谁最无权无势?到时候多半都是这没良心的丫头被扒出来扣帽子,不管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她不是最怕麻烦吗?到时候估计麻烦得后悔死她。

      虽然岳舒看不见魏泽砚的样子,这话纯属是她瞎掰扯,不过看秦无疏这狗东西的反应,还真是将脸恢复原貌了啊。

      岳舒撇撇嘴,想也知道,这男人一向沉稳清高,怎么可能任由自己顶着一张猪头脸走来走去,啧。

      “今日召皇后过来,是因为大使馆一事。”秦无疏并不打算继续跟岳舒纠结脸的问题,淡声说起另一个话题,“誊国公主萧矜已落榻大使馆数日,今誊国大使已呈上同盟书,朕欲于半月后举办宫宴为其接风,希望皇后届时出席,毕竟...若七日之内皇后成功,萧矜便是你的人。”

      哦,这种小事不是叫个小太监带话到鸾凤宫就行了吗,至于还要专门叫她过来当面通知一下?这狗东西怕不是在仗势欺人哦。

      “本宫记下了。”岳舒点点头,不置可否,心里暗自打着小九九,狗东西,老娘记下了,看我做完任务回去怎么收拾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本宫这就回去谋划皇上的大业了。”

      秦无疏轻嗯一声视作回应,没有强行挽留。

      毕竟他也只是想见岳舒一面,此时见了,就已十分满意。再加上昨晚他从铜镜中看魏泽砚本尊那一脸伤势,显然岳舒此时十分不待见这具身体,多做挽留反而徒惹厌烦,他不会做这样蠢的事情。

      “六月。”岳舒见秦无疏再次把视线投落到手中书卷上,实在看不出这狗东西到底在玩什么花招,只得将守在门边的六月唤进来。

      六月听自家娘娘的声音,还以为是皇上发难了,急忙小步跑进来就想往地上跪,先把罪揽过来再说。

      结果一进去,才看见自家皇后娘娘翘着二郎腿坐在正对书桌的大堂上,和皇上之间虽然气氛诡异,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反而一点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参...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六月稳住心神,磕磕绊绊地向秦无疏行礼。

      秦无疏牌的魏泽砚眼也不抬,却嘱咐道:“好好顾着你家皇后。”最好少让她走所谓的捷径,她口中的捷径就是捅篓子。

      当然,后面一句话,自认还没暴露身份的秦无疏是不会说的。

      “是。”六月心跳如雷,战战兢兢地应下。她怎么总觉得今天这样淡然的皇上,比平时震怒时更可怕呢?那一身威压,差点让她连呼吸都停了。

      见此情况,岳舒却不知为何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六月,我们走。”

      秦无疏没有继续开口,六月于是又朝秦无疏福福身,跟着岳舒走出内室之后,才下意识长舒一口气。

      岳舒脚步未停,只是不经意瞟了六月一眼,啧,这狗东西顶了个壳子就长本事了啊,压不住她,还敢欺负她身边的人。

      不过看六月的样子,显然对秦无疏没有一点意外感,所以果然如她所料,只有在她眼里,那狗东西才是原本那张老脸,在其他人眼里,还是魏泽砚的模样。大概在秦无疏看起来,他都是魏泽砚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生是她,与众不同。

      好在岳舒一贯原则便是想不通的麻烦事情就别惦记,所以她转身就将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一心琢磨怎样才能与丞相府打成共识。

      是的,她出养心殿门时,又接收到来自依旧在门旁等待的淑妃一记怨念眼刀,不过可能到底是顾忌皇上就在屋里,淑妃不敢太过火,只能咬咬唇目送岳舒大摇大摆离开。

      就这一记眼刀,让岳舒瞬间愉快地决定拜访就从丞相府开始,算是给淑妃这位熟人的一点优惠。谁叫现在渣男壳子被人顶了呢,她就只能先和白莲花玩耍了。

      等等,渣男壳子被人顶了啊!

      “破烂系统,你出来,我问你个事儿。”走在回鸾凤宫的路上,岳舒在脑海里夺命呼叫捡破烂系统。

      不过这次系统像是开机时运转不够,好几个呼吸后才回应岳舒:“宿主,怎么了?”

      “你觉得现在的狗...魏泽砚有什么问题吗?”既然系统是秦无疏给她绑定的,她还是决定先试试系统的态度,别到时候被一个系统卖得裤衩子都不剩。

      系统倒是不知道岳舒已经分分钟识破主人的身份,他还以为岳舒停顿那里是想说‘狗皇帝’三个字。不过破烂系统知道,这位姑奶奶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并不好忽悠,她既然在问,自然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而乍一接触,主人和原主魏泽砚最大的不对劲在哪儿?当然是性格!这个时候他肯定不可能主动给岳舒透露主人信息,只能装傻道:“根据数据库检查,皇帝魏泽砚,性格优化,其余未发现明显异常。”

      “只是性格优化...”岳舒低喃,也就是说系统也检测出渣男性格变了,但是看到的脸依旧还是魏泽砚,所以其余才会没有异常。

      “宿主,魏泽砚有什么问题吗?”系统借机反问。

      岳舒下意识摇摇头,否认道:“没什么,就是刚刚突然发现狗皇帝性格有点不对,就想问你一句,如果以后有人穿越成了魏泽砚,那我最后死在他手上,支线任务还算完成吗?”

      看来系统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他若是和秦无疏同流合污,就不会说检测到性格有误,而是为秦无疏遮掩,说一切正常。

      岳舒却是不知道,系统在数据库里接收一夜各种宫斗剧之后,现在已经补丁升级2.0,再不是普通系统,而是宫斗冠军·太皇太后·破烂系统!

      “根据数据库中任务明细显示,只要是死在魏泽砚个体手上,性格变化原因不作考虑范围。”系统尽心尽职地为岳舒解释道。

      也就是说,不管内芯是谁,只要是魏泽砚这具身体就行是吧?那就妥了,岳舒放下心。

      她还以为秦无疏这狗东西到这里来,还专门顶掉魏泽砚的壳子,是和破烂系统串通好,单纯想为让她完不成任务,好永久倒带被渣男白莲花恶心呢。

      只要不是阻止她完成赌约,那一切好说,大不了她玩她的,秦无疏玩秦无疏的。

      谁叫她信誉良好,愿赌服输呢。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现在先不去管那狗东西怎么作妖,等她完成了赌约回到时空间隙,再慢慢收拾狗东西不迟。

      “行了,破烂,你跪安吧。”岳舒一放心,就开始嫌弃破烂系统,“老娘一会儿要去丞相府搞事情了。”

      “......”这样的宿主,好像用完就扔、拔那啥无情的渣男啊。

      破烂系统日常表示委屈,主人到底看上了她什么?以后若是这位姑奶奶真成了主母,他们这群系统还哪里有活路?真的会被玩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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