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领主经营事件簿》长鲸一剑

3、03

　　“女巫必须被烧死，她们带来疾病、死亡、灾难，让女人失去孩子，让男人沉迷酒精和妓|女，女巫——就是灾难的源泉！”
　　身着白袍的男人狂热地挥舞着火把，狠狠地把火把丢在沾满了油脂的木堆上。
　　大火“轰”地一声燃烧起来，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熏的人睁不开眼睛，即使如此站在烧死女巫最前端的衣衫褴褛的人也没有退后一步，他们比牧师还狂热地喊叫，“烧死他！烧死他！”
　　大火席卷女巫全身，衣服立刻燃烧起来，但是女巫本人毫发无损，他站在火刑柱前，绑着他的绳子也烧成了灰，木柴变成了碳，女巫还是完好无损地站着，浓烟中他白色的眼睛若隐若现，遍布可怕荆棘疤痕的身体，没有任何性别特征。
　　狂言烧死女巫的愚民们吓得瑟瑟发抖，牧师也同样恐惧地缩成了一团。
　　他们不是第一次烧死女巫。
　　从前那些被绑在火刑柱上的女巫哪个不是在大火中惨叫着被烧成了炭？
　　为什么他——

　　男的？
　　女巫居然跟天使一样是种没有性别的怪物？谁做的设定，考虑名字了吗？
　　女巫不该是女的吗？

　　那女巫脚踩还在燃烧的木炭，缓缓地走下火刑架，人群最前端的女人恐惧地抱紧年幼的孩子，恐惧地尖叫：“怪物啊！！”
　　随着这一声尖叫其他愚民们纷纷连滚带爬逃离此地，只留下握着十字架的牧师，女巫走到他面前，扯下十字架，扔进火堆里，“为什么？”
　　“啊？”牧师滑稽的脸看向女巫，大火甚至没有烧掉他的头发。
　　“为什么烧我？我没有伤害任何人。”女巫说。

　　这男巫……是不是天然呆啊。
　　人家都烧你了，你还问为什么，不是应该报仇吗？
　　“女巫带来灾祸，灾难！瘟疫！难产！不幸！”
　　“这些和我没用关系。”
　　“伊萨夫说女巫乃是祸乱之源！必须被烧死！”牧师跟被洗了脑子似的念起了经文。
　　大段大段晦涩难懂的经文对女巫毫无作用，牧师绝望了，他还不想死。
　　人群消失的街口又变得闹哄哄的，一队十几人的人类军队骑着马拿着刀赶了过来，牧师像找到救世主似的大喊：“杀了女巫！”
　　猛然看见女巫非人的身体士兵们也吓得不轻，马儿像是见到野兽似的嘶鸣不断，前蹄高高扬起，几个新手骑士被掀翻在地，马蹄踏在背上，顷刻间骨头被踩断。还没动手己方竟已减员，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柄？
　　“下马！”为首的骑士跳下马呵斥道。
　　女巫并没有离开，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依仗。士兵们之前听说过今天要烧死女巫，但他们这些人心里清楚从前烧死的女巫不过是玩弄魔药的人类女人，还有些是死于美貌或者财富的，如果一个富有的商人，有个女儿，还没有靠山的话，只要抓住他的女儿说她有可能是女巫，商人就要拿出大部分或者全部的财产来让法庭改口，这个时代的法律就是如此黑暗。
　　士兵们以为今天处死的女巫也和从前一样，但是这个、这个——士兵们恐惧万分不敢看向女巫的可怖的身体，今天他们明显碰到真货了。
　　火刑对他毫无用处，这种怪物真的是人类能对付的吗？

　　这些士兵握刀的手都在抖，他们真的有勇气对男巫动手吗？还有那个男巫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什么的样子，那些人可是来砍你的啊。
　　巫女一动不动，士兵也不敢动，只有牧师在不停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这些人知道女巫是男的？
　　费易安抓过一个藏起来的人问到。
　　那人看到凭空出现的费易安，尤其看到他背后没有收起来的黑色翅膀时，吓得翻白眼倒地，直接吓死了。
　　这里的人心理承受能力为什么如此之低？
　　还有他这副大恶魔的外貌别提多英俊了，或者说邪魅，怎么可能把人吓昏呢，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这边小小的插曲没有丝毫影响到男巫与士兵的对峙，此刻终于有一个士兵被恐惧吞噬嚎叫着砍向男巫胸口。男巫的胸口什么也没有，像是皂一般的皮肤，还有就是荆棘状蜿蜒扭曲到令人发疯的疤痕，就像他这个人是由无数碎块拼接起来的一样。
　　刀结结实实砍在了女巫身上，但什么也没有，没有血液流淌没有惨叫没有皮肉外翻，看女巫的表情他甚至不懂发生了什么，他往后退了一步，刀从他胸口拔出，锈迹斑斑的刀刃上覆盖了一层黏糊糊的白色油脂，儿女巫的伤口在刀离开后眨眼愈合，连伤口都看不出来。

　　崩溃的士兵被这一幕刺激的疯了，费易安看了眼吓死的普通人，心中疑惑，这个世界的人SAN数值都很低啊，要是他们看见丧尸是不是全得疯掉。
　　士兵们吓得逃走，又剩下了牧师，牧师不愧是神职人员到现在还没疯，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女巫丢到火堆里的十字架又捡了回来，宝贝地贴在胸口神神叨叨念着经。然后十字架开始发光。
　　要放大招了吗？
　　就在费易安期待牧师能有所作为时，牧师忽然举起十字架高喊一声，十字架瞬间变大了数百倍化作利刃刺穿了牧师胸口，牧师口吐鲜血倒下，死前仇恨地看向男巫。
　　这一幕把费易安看愣了，不是，大招呢？怎么自杀了？你不拼一把吗？十字架看起来很有杀伤力啊！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他实在不懂这个世界居民的脑回路了。
　　难道自觉不敌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死在自己手里？看来这里的问题不仅是san太低，还有别的坑。
　　男巫走过去扒拉两下牧师，然后疑惑地看向了费易安。
　　费易安本能在身边制造了混乱魔法，除非魔力跟他差的不多不然无法看见他，这个男巫魔力居然只比他弱几个等级？
　　以费易安的魔法回路容量别说一座小小的人类城市，整块大陆他多用些心思也能砸成两半。
　　——所以这男巫这么强是怎么被一帮连猪都打不过的人类抓起来的？

　　费易安朝他走过去，男巫长得很好看，只是眼睛里只有眼白没有眼瞳，从刚从其他人的议论声里费易安知道就是这副非人的面孔他才被当做女巫抓起来。这个时代流行一句真理，“是不是女巫放火刑架上烧了才知道”。
　　也就是说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女巫，火是烧不死她的。
　　这已经不是san值的问题了。
　　就这种不带脑子的理论居然信徒众多，下层平民和贵族居然没人不信？
　　——不信的人去火刑架上试试？活着下来的就不是女巫。
　　初代教宗流氓地说过。
　　自然没人找死。
　　于是这条理论传播了千百年竟然变成了真理。

　　男巫用全是眼白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费易安，伸手摸了摸他的翅膀。手指接触翅膀的瞬间，魔力汹涌而出，男巫瞬间就被数千黑色羽毛穿透身体钉在了地上。
　　他可怜兮兮无辜地看向费易安，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打。
　　这是本能反应不怪他。想也知道领主的翅膀从未有人碰过。
　　蕴含魔力的羽毛没有实体，男巫几次挣扎也没让羽毛穿过身体，不由得呜咽了一声哀求地看向费易安。
　　费易安挥了挥手收回羽毛。
　　即使是大恶魔的攻击也是转瞬愈合，费易安越来越好奇男巫是什么构造的了。
　　男巫掌握的词语有限，好像才学会说话没多久，从他的话里费易安知道，他是父亲制造出来的。
　　男巫的爸爸是一名跟女巫一样臭名昭著的炼金术师，还是炼金术师群体最恶劣的灵魂炼金术师，要成为灵魂炼金术师，这个人必须得同时具有炼金术师和亡灵法师的才能。
　　这两个魔法体系都是魔法树分支中极小的树杈，而且因为不受欢迎乃至部分地区人人喊打，所以几乎不会在公开场合见到他们。
　　一个稀有的、亡灵炼金术师。
　　费易安觉得他的收藏之魂蠢蠢欲动了。

　　“你什么来这个城市？”
　　“父亲让我来释放灾祸。”
　　“……”
　　这个理由很可以，牧师竟然没有冤枉你。因为是游戏世界费易安对灾祸没障碍，反而问他是什么灾祸，大有交流经验的架势。
　　单纯的男巫向他展示了一个封存着【贪婪】的罐子。
　　贪婪还能存在罐子里？你爸爸该不是玛门？
　　做过很多游戏也玩过很多游戏他自然知道奇幻游戏多有涉猎的【七宗罪】。
　　主贪婪的大恶魔玛门。
　　可是在一个有恶魔的背景里，一个非同寻常的炼金术师叫玛门是不是有些奇怪？没道理风景这么绝却连人设都没搞明白。可能是同名吧，一个顶着七宗罪之一名字的亡灵炼金术师，怎么看都是重要角色。
　　比城堡里收藏品有价值多了。

　　费易安感觉到领主的意识正影响他本来的想法，他不打算控制或抵抗，这样才有趣嘛。
　　“我能见一见你的父亲吗？”
　　男巫疑惑地咬了咬嘴唇：“父亲说……不可以随便带男人回家。”

　　费易安震惊了，这个亡灵炼金术师，竟然是个老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