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64、鬼使黑篇·夜话

　　六点，鬼使黑准时出现在秋元宅玄关前。本来百名取不想麻烦他，想自己去大阪来着，但青年十分热情，充分尽地主之谊，迎接这位中原友人去大阪祭典。他的交通工具是：两条腿。

　　开个玩笑。鬼使黑很擅长空间法术，他们距离大阪只差一个传送。

　　仔细一看，青年这次居然没有抹他那妖娆的红眼影，衣服也换了，不再是制服，而是穿着传统的黑色和服，当然百名取也看不出来到底传不传统，但是和平时比起来，骚气值只增不减。

　　原因是他和服上印着的一只振翅而飞的红蝴蝶，这蝴蝶大到占据了一小半衣服的面积，翅膀上的纹络清晰可见。这只红蝴蝶完美代替了红眼影，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依旧骚气逼人。

　　百名取很想吐槽。

　　但是想了想，算了，至少他的颜值hold住了。看脸星人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鬼使黑看只有她一个人，问道：“秋元星不来吗？”
　　他心想：千万别来。

　　少女柔顺的长发以一根蓝色发带系着，乖顺地垂落在身后，天边金色的光洒下，她雪白的裙子在这光芒中散发着柔光，她温顺的面容、清澈的眼睛，都因这金色余辉显出了几分超脱尘世的高雅。可惜这张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淡。

　　她眨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长道：“他嘛……沉迷学习，无法自拔。”说着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那微笑恰到好处，完美发挥了长相的优势。

　　——虽然赏心悦目，但也不具备任何意义。她笑并不是因为觉得开心，而是知道自己的脸需要表情，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需要微笑。

　　鬼使黑的嘴角也跟着浮现出一丝微笑，不过他的笑不是百名取那样带有机械的理论性质，他的微笑里的内容是愉悦、以及对秋元星的幸灾乐祸，他很懂地问：“又没完成任务？”

　　百名取：“我的任务完成了，学校的任务还搁置着。”

　　鬼使黑：“不是吧，你还管到他学校里？”

　　百名取：“两手抓，两不误。”

　　鬼使黑：“我猜你又给他布置了任务，晚上回来如果没完成，又要罚跑。”

　　百名取听出他的话里有揶揄的意思，右手虚握成拳，掩住唇边的笑。这次是真笑了，她心里对自己说，矜持点，端着点。心思一转，她轻咳了一声，双手抱臂，学着鬼使黑绷着脸，说道：“我这是为他好，强身健体有益身心健康，有助于青少年的发育。”

　　鬼使黑一瞧这模样就知道在学他，立刻大笑起来，“我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子的吗？不过你这张口闭口的，一股公益广告的味道，快别念广告词了，好好说话好吗？”

　　他双手抱拳求饶，百名取被他逗乐，就放过他了。“秋元星呢，接下去的目标是挑战30圈，这是伟大而艰巨的目标，等他能够跑完30圈，他能在体力上打败很多人。”她小声说：“其实我撑死跑15圈，他已经打败我了。”

　　鬼使黑‘啧’了一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算很有天赋了。”

　　百名取：“可见他应该走肌肉笨蛋路线，阴阳师不适合他。”

　　鬼使黑：“也许他可以尝试拎着法器锤爆对面。”

　　百名取：“噗！是个不错的提议！肩上扛着符射榴弹箭，手里提火神GAU-207，让世界更核平。”她说着忍不住掩面，“住手，他明明是个弱质少年。”

　　“嘁，是男人就该做点像个男人的事。”鬼使黑对‘弱质少年’这个字眼表示不屑，用拳头战胜对手才是男人的终极追求！

　　百名取觉得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不需要再继续下去。于是她说道：“别光站着聊天了，我们快出发吧。”

　　“好嘞。”鬼使黑双手结印，空间裂开一道口子。百名取还是第一次见人使用空间法术，因为这类法术对人类的要求极高，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学会。她也学过，学了两周连个水杯都移动不了，再看看人家，居然能修行到如此得心应手的地步，她好惭愧。

　　如同置身万花筒中，天边的光分割成千万缕，化作绚丽的彩色光芒射入裂口，空间扭转，一切景象在眼前飞速倒退，又飞速重现在眼前。但这已经不是在秋元宅玄关前，而是在祭典场地外。

　　这一切仅在数秒内完成，百名取环顾四。现在时间很早，参加祭典的人们都还没来，路边商贩正在摆动自己的商品，看到他们两个忽然出现，瞥了他们一眼又忙自己的去了。

　　这速度堪比城市传送点，不过比起那些机械，青年的法术明显更人性化，不会让人出现眩晕感，而且还能随时随地传送。

　　可惜学不会。

　　百名取再次感慨。

　　看到旁边的铺子是卖守护符的，因为秋元星的缘故，她目前对阴阳术这块还算上心，不由自主地就被吸引过去了。她看了一圈，失望地发现品质都不怎么样。

　　“哎……我们走吧。”说着她转头一看，发现青年人没了！

　　“卧槽？”人呢？

　　百名取四下看了一圈，真不见了。想叫他的名字，备注的名字就快到嘴边，她才忽然想起，这不是他的本名，她特喵的不知道他叫什么！

　　正当她暗骂这货坑爹，左肩被人拍了一下，青年问：“你在找我吗？”

　　他晃了晃手中的狐狸面具。

　　百名取：“你去买这个的？”

　　“就在那儿。”他指了个方向，面具商人正无聊着，摇着扇子正好看向这里，四目相对，青年略尴尬地把手放下。“很近，所以没和你打招呼。”

　　“哦，没事。”百名取以为他在道歉。其实面具商离这儿真的很近，她居然没看到，可见又眼瞎了。

　　他手中有黑白两副面具，上面画着相同的红色花纹，在他靠近的时候，百名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她随即意识到了他的意图很简单。青年为她带上白色的那副，低头替她系好带子。

　　百名取：“你……？”

　　她觉得这举动有点亲昵，讨厌是不讨厌，就是有点懵。

　　鬼使黑玩着手里的面具，曲起食指，敲着狐狸脸：“参加祭典怎么能不带面具呢？”

　　百名取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触感微凉，“这是习俗？”

　　鬼使黑：“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百名取理解的‘以前’是他小时候，大约十几年前，鬼使黑说的‘以前’是几百年前。
　　“不过我还是喜欢这样。”

　　“为什么？”

　　“因为人的脸上总是要带点面具。”

　　“什么？”

　　“无论做什么，面对你的是什么人，脸上总是有一副面具。时间久了，人就习惯隐藏自己，习惯活在一张张面具下。”映像里，青年要么就是板着脸，看起来很冷酷，要么就是说话有趣，很开朗逗比的模样。所以现在他表现出少见的温柔，她还真不习惯。虽然他是话里有话。

　　“戴上它，你就可以暂时收起你的面具。”他的眼睛浸染着夕阳的光，但是很快她就看不到他的眼睛了。他也戴上了面具。

　　辨析人心的途径消失了，但这样反而让她更安心。

　　百名取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这个时候，我们真正的样子，皆躲在这副面具下吗？”

　　“理解正确。”

　　“呵，有点意思。”

　　“喂，你在冷笑什么？”

　　“冷笑？不不，我只是觉得你太敏锐。”百名取通过面具上的孔洞，看到青年脸上的面具，对方的神情变化无法穿透面具，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比安心。每当接触到一个人，她都会下意识判断对方是善是恶，什么性格，他/她的一举一动具有什么样的目的。

　　她性格冷淡，对什么都看得开，这何尝不是因为自己这双眼睛能看透太多虚妄？然而她从来不为此高兴，因为人有的时候需要谎言。

　　当她透过对方的面具，看到面具下的真实，她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厌倦情绪。但如果不这样，她亦会不安心。或许人总是会这样互相矛盾。

　　索性把一切都遮住，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猜不到。

　　这让她想到网络聊天，在网络这个面具下，你可以是任何人，你也可以无所顾忌地展露本性。因为那是虚拟的世界，你不需要考虑自己的言行举止对谁的现实造成影响。

　　她问：“你今天看到的我，和平时聊天差别很大吗？”

　　“简直是两个你。”青年的声音穿过面具，听起来嗡嗡的，“你端着累不累？”

　　“挺累的。”百名取笑着说。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

　　两人开始走进场地，慢慢地，人也渐渐多了。走着走着，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带上面具，不就认不出对方了吗？”

　　鬼使黑问：“你认得出我吗？”

　　百名取看着他衣服上骚气的红蝴蝶，笑道：“认得出。”

　　鬼使黑：“巧了，我也认得出你。”

　　“因为我没有穿和服？说真的，在家时没觉得，感觉穿什么都一样，结果到这发现这么多人都穿和服，就我画风不一样，怪不好意思的。”

　　“不需要和别人一样，你这样很漂亮。”

　　“咳……”忽然被夸，还夸得这么直白，也许是带了面具，青年彻底不用顾忌自己那点脸皮。百名取猜不透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她只知道自己的脸由于面具不透气的原因，正在快速升温，这燥热的空气似乎又燥热了几分。

　　……玛德，幸好有面具挡脸。这直球，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是吗……谢谢……”

　　她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秋元星的声音：他喜欢你吗？

　　这…………

　　人生……有三大错觉。

　　来之前，她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一个肯定的“不”，现在……她不知道，但是她的问题忽然就问不出口了。因为对方的好感程度，会极大程度影响问题的涵义。

　　对一个没有感情倾向的朋友问：你喜欢我吗？
　　朋友会觉得你可能脑子有点毛病，说：你神经病啊！

　　对一个疑似有感情倾向的朋友问：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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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可以一笑而过，后者属于没事作死，百名取还真不确定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的雷达已经发出了警报，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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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百名取：我可是凭实力单的身。
写这段的时候卡到飞起，可能作者本人都没这种体验，尤其是女主的画风还这么清奇，这萌芽期互相试探的戏码，真是强行增加写作难度，想撞墙
火神GAU-2070：原型是百度来的GAU-19加特林机枪，因为时代背景不一样，就在这基础上随便改了个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