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17、总司篇

　　一家人走在前面，父亲和母亲牵着马，老人小孩坐在马上。

　　清晨的荒野吹拂着带着水汽的风，薄露悬挂于苇草之上。冲田疑惑地想，这里空气并不很干燥，还有着水草丰盛处才会生长的苇草，但为什么这片地区依然植被稀少，连半只生物都看不到？连虫子都没有。

　　这很不寻常。

　　到底是幻境不够细致，还是幻境还原了当年的样子？

　　冲田跟在一家人后面，思虑重重。作为整个幻境核心的濑户弦十一郎倒是心态敞亮，一路上他的嘴叭叭个不停，不停地猜他们到底在哪里见过。

　　濑户弦十一郎：“你果然是千鸟大人身边的武士吧？我记得上次拜访他的时候，我们交流过占卜术……不不不，不对，那个武士很凶，只要千鸟大人不在场，他就会变得凶神恶煞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一定不是你！啊！我知道了，你既然知道我的占卜术，那一定是曾经找我占卜的客人了？唔……这么一想，人选忽然变得好多……”

　　濑户弦十一郎苦恼地说：“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了，真抱歉，这太失礼了……”

　　冲田总司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没关系，因为我们从未见过。”

　　濑户弦十一郎：“？”

　　由于在上一个幻境中见到了濑户弦十一郎的真容，这次的幻影虽然还是蓝色发光的人形，但是五官非常清晰。冲田总司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夹杂着“你特么耍我”“这人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等等他不会是在安慰我吧”等等复杂的信息。

　　濑户弦十一郎满脸写着不信：“但你认识我……甚至是熟悉我。”

　　冲田一乐，差点笑出声。可不是吗，不止熟悉，甚至知道所有黑历史。但一瞬过后，又觉得有点寂寞。这时候他忽然能够共情七郎了，他好像有点理解她为什么总是不说人话。或许只是她知道的太多，而能说的太少……

　　他叹了口气，摇头回道：“的确没有见过……你没有见过我，但我见过你。“

　　濑户弦十一郎艰难地试图理解。冲田看他紧蹙着眉头，一脸怀疑人生，虽然觉得有意思，但还是非常有良心地让他别想太多。

　　幻影的目光看向前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深沉道：“不，我们一定认识，只是我忘记了。我以前……经历过几次险境——咦？倒是没有事啦……但那个时候，我为了脱离险境使用了禁术。听说从那之后，我忘记了很多事……可能你也是被我忘记的部分。”

　　冲田很惊讶。

　　没想到从上次分别后，他又经历了许多……想想也合理，毕竟中间又过了许多年。只是这家伙的人生，还真是有够跌宕起伏的。

　　冲田：“以记忆为柴薪的禁术啊……到底是什么险境，才会让你不惜燃烧记忆也要得到力量？”

　　濑户弦十一郎目露迷茫：“我不知道，我忘记了……我只知道结果。我还活着，所以我大概是赢了……”

　　冲田吐槽：“居然连战斗的理由都忘了吗？以及什么叫‘大概’？赢了就是赢了。”

　　濑户弦十一郎：“哎……只是有点难过而已，为那个被我忘记的对手。我还活着，但我忘记了为什么要杀死他……这种胜利真的能称之为胜利吗？我甚至不知道我因何而战。”
　　他看向冲田，有些忧郁：“就像我们，我们本该是久别重逢的旧友，但我忘记了你，所以这便不能称之为重逢。”

　　居然还搁这儿纠结呢！

　　冲田哑然失笑。他说：“那就当是重新认识吧。你好，我叫冲田总司。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可以预见这种桥段还会出现很多次，换一个幻境又得重复一次。只能说习惯就好。

　　濑户弦十一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随后他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说：“你好，我叫濑户弦十一郎，是一名占卜师。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一人一幻影同时笑了下，冲田故意开玩笑道：“那你以后得少用那个禁术。不然我得自我介绍好多次。”

　　濑户弦十一郎：“绝对不会再用了！许多重要的事忽然想不起来，我也觉得很苦恼！”

　　解决了总司的谜题，濑户弦十一郎肉眼可见地恢复了活力。他一路说说笑笑，接着又像个没长大的小毛孩一般，蹦跶到走在前面的一家人那里逗趣解闷，看得冲田又是欣慰又是脑壳疼。

　　欣慰的是，这家伙历经千帆后，居然还能保持赤子之心。他这样子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简直没有半点区别。
　　头疼的是，这家伙都这么大人了，行为居然还像小孩子那样跳脱，太不稳重了。

　　一路风平浪静，远远地冲田看到一条盘踞在荒野之上的暗色长龙，濑户弦十一郎说那就是他的队伍。冲田惊愕地看着，这条队伍一直延续到天边都仿佛没有尽头，就好像蜿蜒在大地上的河流。

　　濑户弦十一郎骄傲地挺胸：“那些都是我沿途救下的难民，人是不是很多？我厉害吧？”

　　冲田点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不过你是怎么做到收纳这么多难民的？”他拖着下颚，若有所思:“若是这么多难民能够武装起来为你所用，那你……”

　　这会是他所认识的濑户弦十一郎，向阿冥与阿司认识的主人转变的契机吗？但他应该不是那种会为了权利改变秉性的人……他没有那种野心。

　　濑户弦十一郎打断了他的思考：“你的想法很危险，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个占卜师，我此生最大也是唯一的理想就是超越自己。拥兵为王、争权夺利是那些吃饱了撑的贵族老爷喜欢干的事，我只是顺手救下他们，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而已。”

　　冲田总司想起来了：“吠陀国就是他们的希望？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

　　濑户弦十一郎：“是啊。我想……也不会有比吠陀国更好的地方了。传闻中，那是一片没有回忆、没有忧愁、没有战争的乐土，所有人都可以在那里得到安宁的生活。”

　　“传说？”冲田注意到这个词，问：“那实际上呢？”

　　濑户弦十一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去吠陀国。但我相信传闻是真的，因为统治吠陀国的是我的友人。他叫北斗，是一位非常厉害非常有学识的人物。”

　　他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才学兼备，博古通今，不但熟悉连我都觉得晦涩的冷僻方术，还精通与民间息息相关的农学商学，你知道吗，他还会造可以迎风展翼的木鹰隼，不通过任何术法加持的那种！这世上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事……！他还为人谦和有礼，就算身居高位，也没有一般大人物的脾气。”
　　“虽然我自称是他的朋友，但很多时候都是我在请教他。比起朋友，他更像一名脾气温和的老师。当然，他有许多我这样的朋友兼学生。什么道上的人都有，他就是什么都知道。他学识渊博到，甚至给人一种他不是人间真实存在的人的感觉。”

　　他赞叹地总结：“总之，我相信拥有这样一名贤明的君主的吠坨国，是这片大地上最好的国度。”

　　冲田:“……”若有所思。

　　根据经验，这个叫北斗的人一定对他的人生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虽然濑户弦十一郎谁都夸，就连冲田这种浑身上下只有剑法能拿得出手的普通武士，他都能夸出花来，但能得到他如此赞誉的人物，还真让人有点好奇。说不定在之后，这人也会在幻境里出现。

　　他们回去的时候，营地里许多人似乎才刚睡醒。

　　接着没过多久，一个人从人群里冲出来，直奔濑户弦十一郎，嘴里还叫着：“大人回来了！你们快过来！”接着人群里又冲出了两个人。

　　濑户弦十一郎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三人像是一阵风似得刮过来，把他按在小板凳上，然后团团围住给他来了个360°的全方位检查，这才松下一口气。其中一人大声抱怨：“家主大人！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我们担心了好久！”

　　濑户弦十一郎没心没肺地笑道：“哈哈哈，你们太夸张了！我只是出去透透气，顺便救个人而已。不会有问题的。”

　　家主？

　　冲田惊奇地挑眉。好小子！出息了啊！

　　本以为是有一起同行的伙伴，没想到是下属。

　　他无不欣慰地想，这小子在叛出森田家之后，居然真的凭借自己的力量建立起家族了，也不知道这中间经历了多少磨难。这实在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惊喜和遗憾。

　　濑户弦十一郎一脸无所谓：“你们不都有事忙吗？我就自己去了。这种小事，我……额！”他瞬间闭嘴。

　　就在这时，众人背后忽然冒出一张阴恻恻的脸。一名中年妇女悄无声息地出现，那满脸黑气的样子像极了故事里的女鬼，她粗壮的胳膊一挥，像拂去灰尘一样轻松挥开了挡在面前的人。所有人瞬间不敢吱声了。

　　她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目光骇人：“您的心里有许多大道理，我一个烧饭的下人自然说不动您。但容我提醒一句，您是否还记得上次北斗大人给您的谏言？为了救人，你已经连续多日透支了你的身体，再这样下去……”

　　濑户弦十一郎迅速皱起脸，一脸痛苦。他的目光四处搜寻，当他看到了冲田那略带思索的神情时，眼睛一亮。

　　他双手合十做讨饶状：“抱歉啦喜子，我刚认识了新朋友。我想他还不熟悉这里，我先带他四处转转，先不陪你聊天啦！”他抢过中年妇女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就拉着冲田总司迅速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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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还真是不能立flag，上章我说尽量保持原速，但实际投入了之后发现完全保持不了原速，我要学的还是太多了。不好意思，我太菜了（跪倒）
但无论如何，11月份我要把这事结束了。然后回来继续保持至少一周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