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90、总司篇

　　百名取发现了一件大事。

　　一件关于她自己的大事。

　　这件事，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而是那种……它在别人那里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但在她这里发生了，就变成了事故。

　　这件事带给她的震撼程度，不亚于电影主人公活了二三十年，发现自己只是一段程序代码，而他的世界从一开始就是数字构成的虚假世界。

　　还是“元夕结”。这个功能很简单，也不厉害，但因为出乎意料地好用，以至于出镜率很高的玩意儿。

　　还记得元夕结的结成条件吗？
　　5%的术法精通，5%的操作技巧，以及90%的情感注入且情感必须有指向性且必须真挚。

　　所以不用怀疑，百名取是绝对无法结绳的。

　　绝对！10000%不可能结出元夕结！因为她没有完成那个90%所需要的硬件！

　　但她结成了。原因不明。

　　这件事的发现始于她的突发奇想。

　　那日她定期和本丸联络，本丸那边还是没有百名鸿和般若的消息。挂断联络后，百名取心烦气燥，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做事。

　　她总觉得这两个家伙瞒着她搞了什么大事，或许背地里达成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共识，但她没有证据。又因为始终得不到他们的消息，她的猜测没有定论，她这颗心便一直不上不下的。

　　你知道吗，命运的降临从来都是忽然到访的。

　　推动自己命运节点的，从来不必是那么高大上，一下就能划分过去和未来的大事，而只需要一段偶然的、没有特意去回想，但它就是忽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回忆。

　　在某一个瞬间，百名取想起了百名鸿和堀川曾经用“元夕结”，在心相里世界找到她。于是，静不下心做事的百名取，便用玩笑一般的心态，抱着“那就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找到他们俩”的心态，捏出了法决。

　　其实她没想过她可以结出元夕结，不过是因为始终静不下心，无聊一试罢了。况且元夕结一式两份，他们那里如果没有她这里的另一份，她也还是找不到人。

　　但她结成了。

　　从这里开始，事情就逐渐离谱了。

　　接着她又发现，元夕结指向了一个极度混乱的地方。它仿佛就在身边，又仿佛在万里之外，它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整个呈量子纠缠状态。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她本能地感到威胁。没错，是威胁而不是危险。

　　因为在她启动这个让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结出来的元夕结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

　　那不是她的错觉。在那一个瞬间，世界安静了。

　　物理意义上的安静了，不是精神上的错觉，而是真实地、完全地安静了。

　　所有正在运动的物体停止了运动，所有生物都在那一刻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风凝固了，树凝滞了，回旋的落叶以不含任何惯性的自由落体落下，屋檐下的风铃停止转动。天上飞过的鸟儿落到屋檐上，路过的黑猫驻足于门口，就连土里的昆虫都钻了出来。它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它们的眼睛全部落在了百名取身上，整齐划一。

　　那些目光不包含任何意义，因为它们是低智慧的动物。但这目光的存在却象征了一个可怕的意义，百名取几乎可以立刻读懂：别再探究了，我正在看着你。

　　这是一个警告。

　　那种感觉很熟悉，她曾见识过警告的威力。

　　但当时百名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求生欲很强地收手了，没有进一步探究下去。但她也没有毁了那根元夕结，毕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结出有着同样作用的元夕结。

　　事实证明确实不能。

　　无论她再试多少次，结是能结出来，但都会在结成的一瞬间破碎。原因还是老话，无爱者没那个硬件。给总司演示的那次也是，只是在最后她用自己唯一成功的作品替代了。

　　后来她想起了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心相表里世界的罅隙。

　　在她看到那片由彩色碎片组成的星云的时候，她有着同样的感觉。当她触碰到碎片时，随着莫名的画面而来的是惩罚般的、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撕碎的痛苦。

　　那些碎片，和这个不知名的地方，都同样散发着一种不可探究、不可触碰的禁忌感。只是这一次的，那种警告的感觉更重了，已经到了向她证明自己的存在的地步。

　　有古怪。

　　之前百名取就模模糊糊地有这种感觉，她总感觉有什么人不想让她知道一些事，她总觉得自己被什么针对着。以前她以为是百家，因为他们确实和她是现实的敌对关系。

　　现在看来，固然有百家的成分，但这种疑心病或许是天生的也说不定。因为“无爱者的秘密”，很有可能是活着的，而她潜意识里察觉到了这件事。

　　很多克系小说里描述的“不可探究”、“不可触碰”、“不要被它发现，否则你将无路可逃”、“秘密是有生命的，你洞悉真相之日，就是陷入疯狂之时”，可能并不是艺术加工，而是真实存在的。

　　到底是什么人会隐瞒无爱者的秘密，不许任何人探究？这对ta有什么好处？

　　而且她这可是在江户时代，不是在现代，当初在心相世界的罅隙中也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无视时间与空间，精准地锁定那个试图探究秘密的人……或者说得更准确点，是可以精准锁定到她（无爱者的身份）。

　　百名取无比确定，自己一直被那个存在针对着。ta很害怕她发现那个秘密——属于无爱者共同的秘密。

　　说到底，无爱者到底是为什么会存在呢？她……是人类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有着同样的命运？“无爱者必将带来灾祸”又真的是命运吗？

　　不过那个存在估计脑瓜不太好使，ta这么迫不及待一警告，不就暴露了一件事吗？

　　——那个地方一定真实存在，并且和她有大关系。

　　或许那里藏着她想要的所有答案。

　　忽然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这让百名取感受到了久违的紧迫感。但有件事能让她松口气——百名鸿和般若不在元夕结所指向的地方。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真被她找到了，她才着急上火呢。

　　……她能感觉到，那个地方混乱而危险，不可能有任何生命在那里存活。它是一个完全超出她认知概念的地方……想要找到那个地方，她得查不少典籍。

　　幸好，她别的不多，就是书多。还好她怕这个时代没有消遣太无聊，带了不少书过来。

　　不能顺着元夕结直接探索，她可以曲线救国。

　　把冲田总司打发走，她能看书的时间一下子就变多了，这让她感觉很舒服。
　　不需要再整天斟酌下手的力度，怕让某人本就不多的寿命更是雪上加霜，她只需要考虑怎么揍徒弟，这感觉实在过于的舒服。
　　守旧派的事务一律由工具人去做，她只需要负责在背后搅风搅雨，不费一兵一卒就搅得溯行军内部大乱，这简直舒服到没边了！

　　她始终没找到和“那个地方”有关的资料，便试着问了问伏念这个行走的百科全书。

　　没想到少年模样的剑灵摸了摸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想了想 ，还真说出了一个曾经她见过名字的典籍，她还正好有这本书。

　　她查了查，上面还真的有一些线索，虽然不全。

　　但有总比没有好，这下她更是快乐。

　　但快乐是有尽头的，所以中原才有了那句话不是？——乐极生悲。

　　所有的秘密都是有代价的。无论是无爱者的，还是溯行军的。当有人明确地划定了秘密的界限时，任何人把手伸进界限，都要付出代价。

　　无人能例外。

　　*

　　1864年6月23日
　　百名取宣布暂时停课，原因不明。

　　在那之后，她的居所被一层厚厚的结界的挡住，无论新选组用什么办法都敲不开。

　　她也没有再出来过。

　　新选组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众说纷纭。

　　“在闭关吧？老师不总是说人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就需要闭关突破，一定是那个吧？”
　　“哦~有可能哎！不愧是老师，厉害！”

　　“不会是走了吧？做个样子过来安慰安慰我们，我就说这种大人物迟早要走的。”
　　“倒也不至于这么悲观……”

　　“又在搞什么？一点消息都不通知我们，这还合作呢，一点诚意都没有！”
　　“可问题是他那样的强者需要什么诚意啊？他只要愿意，大把的人求着他过去。”

　　“他又不会一辈子呆在里面，等出来问问不就行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急的。你们急有用吗？”

　　整整一周，大家平时私下只要聚集，总会讨论两嘴。虽然知道讨论了也没用，但人聊天总得找点话题不是？

　　但偶尔，他们也会讨论到一半，被土方副长和冲田总司杀人般的目光吓得把话咽回去。

　　队士们表示委屈：副长也就算了，他一直很凶……为什么冲田君也这样？他明明之前被那家伙揍得那么惨，已经是蓄意报复了吧！……真是的，我们看了都觉得很气愤，他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我不理解！就算敬重强者，也不能这样吧！！

　　然而他们气愤有个毛线用，这是人总司自己要求的，你们当着他的面说他敬重的对象的坏话，他不瞪你瞪谁？

　　于是被冲田总司拉去陪练的队士人数一下激增，跌打损伤药的损耗也直线起飞。

　　对此其他人不敢说话，就连土方也只能沧桑点烟，在某日午后和冲田总司单独谈了谈：“差不多可以了，七郎打徒弟都没你这么夸张，你什么时候才能注意下手轻重？”

　　虽说土方也参与了教育（物理）骨干的重任中，但比起有着“魔鬼副长”“恶鬼阴阳师”称呼的土方和百名取，总司这个平时笑眯眯一脸好脾气的家伙才是打人最凶的。这人对自己下手狠，对别人下手也狠。

　　青年自知理亏：“一摸到剑就不由自主地……”

　　土方看了看他赫然的表情，沧桑地又吸上一口烟，这家伙向来是积极认错，从来不改。他问：“你今天还要继续去那里吗？”

　　他是指百名取那里。

　　总司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今晚值勤，回来路过那里就去看一眼。”

　　土方很想爆粗口：你特么什么本事才能路过那里？绕十几里地的那种“路过”？

　　土方：“他那样的家伙，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有事。”

　　总司：“我也觉得。”

　　——但你还是要去，不是吗？

　　每天必去“看一眼”，风雨无阻。

　　他又吸上一口烟，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你要拿出对七郎十分之一的殷勤去追女人，你早就娶到老婆了。有些事……”他欲言又止，表情复杂：“算了，你的事你自己有数。”

　　总司一脸狐疑：“？”

　　他能有什么事？话说他们为什么都这么心大？就没有一个人考虑过她可能真的出事了？她是很强，但不代表无敌吧？

　　作为一番队队长，他表示很忧虑，自己的队士们训练还没有成果，老师现在出事可不行。而且……

　　哎……

　　他看向山中小筑的方向，恍惚感觉自己看到了波动的灵力。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发现是错觉，又半是好气半是好笑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果然魔怔了。因为他这种没有天赋的人，是不会察觉到灵力流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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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到底是不是魔怔呢？
忽然出现的主线，又带来了怎样的故事走向呢？
接下来全程高能，铺垫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开始百名取的传统艺能“不做人”了。某些人，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