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78、总司篇

　　两个小时后，面对着油盐不进的百名取，新选组决策三人组和冲田总司的思路同频了。

　　——岂可修！这家伙真让人不爽！！！

　　山南敬助：“请问阁下的名字？”
　　阴阳师：“七郎。”

　　山南敬助：“……没有姓吗？在下的意思是，您出身什么家族呢？”
　　阴阳师：“没家族。一个流浪阴阳师罢了。”

　　近藤勇：“哈哈哈，阁下真会说笑。您这样优秀的阴阳师，不是大家族可培养不出来。”
　　“我天赋异禀。”阴阳师歪了下头，那阴阳怪气的面具让他这个动作显得非常阴阳怪气，“阴阳术嘛，画画符念念咒，很简单的。”

　　三人：……

　　重新定义《简单》。

　　近藤勇露出一个流汗微笑黄豆脸：“……阁下说话真有意思，这样的‘简单’，可是我们可是一辈子都学不会哦。”
　　阴阳师：“所以说我天赋异禀啊？你耳背？”

　　近藤勇噎住：“……”

　　咔——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这个气氛尴尬的会客室内突兀地响起。

　　近藤勇和山南敬助一脸疑惑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下一刻，两人眼睛同时微微睁大。

　　只见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起来像是什么变态杀人魔附体的鬼之副长，正一脸阴沉地喝茶。那陶制小茶杯中间裂开了一道缝，此刻正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滴水。

　　近藤勇、山南敬山：……

　　偏偏这位英俊的青年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他放下茶杯的动作是那么的优雅从容，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阴阳师时，是那么的杀气腾腾。

　　近藤和山南在不同程度上，出现了崩溃的情绪。但他们到底身为组织的决策者，表面上都蚌住了。

　　土方冲阴阳师凶狠一笑，怪里怪气地问：“抱歉，手抖了一下，阁下应该不会介意吧？”

　　阴阳师似乎觉得有点意思，那笑声极轻极短地扫过他们耳边，像是用羽毛的尖尖一扫而过那样。

　　那是非常动听的声音，像是雨滴落入清涧的声响。几人一怔，还没等仔细回味，这人又阴阳怪气了起来：“真有意思，你们这新选组又是耳背又是手抖的，年纪轻轻就开始老年化，就你们这样，还能维护京都治安吗？”

　　土方：……

　　土方：嘶——真火大！怼不过又打不过的滋味真让人火大！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心中默念这句话，咬着牙按捺住自己藏在袖中蠢蠢欲动的拳头。

　　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那名昨晚被救下的少年队士，立刻上前收拾碎掉的杯子。

　　少年作为目击证人，刚刚一直在旁边紧张地旁听。但因为个子太小只，年龄资历又浅，在这里没有说话的分，故而没有存在感。

　　阴阳师似乎是看了少年一眼，但因为看不到脸，所以他们不能确定。

　　其实，他们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阴阳师搭话了。这位阴阳师仿佛就是专门过来砸场子的，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听到他嘴里有半句人话。

　　虽说强者难免桀骜，但这种浑身是刺的类型，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近藤和山南为难地互看一眼，不知道该怎么把会谈进行下去。就在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刻，土方忽然开口。

　　他用手指点了下桌子，示意众人——尤其是阴阳师——看向正在收拾桌子的少年队士，说道：“这是铁之助，市村铁之助，是你昨晚被你救下的一番队队士。”

　　阴阳师声音淡漠：“我记得他。我还绑了你们一位重要的同伴。冲田总司。”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眼里都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光。

　　很好，一句话解答了他们所有人的疑问。并没有什么误会，这家伙就是故意挑总司君绑架的。

　　土方一晚上没睡好，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状态，反而还让他的英俊染上了别样的阴戾。

　　他皮笑肉不笑地牵动了下嘴角，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冷静而凶狠地凝视着阴阳师，“不必绕弯子，想让我们做什么，就直说吧。不过……请允许我提醒阁下一句——违背新选组意志、违背武士精神的事，我们绝不会做！”

　　“哦呀，真是直爽的性子。如果这是你们的条件……可以，我答应你。那么——”他阴森森地冷笑着，道：“合作愉快。”

　　众人：……

　　明明此刻天气晴朗，会客室阳光充足，可听到这句话时，他们依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为什么有人会把“合作愉快”说得这么阴森？这真的不是在威胁他们吗？他其实说的是“敢和我讨价还价就把你们首落死”吧？！

　　阴阳师不管他们内心如何风起云涌，他只顾着自己说：“你们不必紧张，因为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找出近日那些发狂浪人的据点。”

　　他这话说完，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双方都在等对方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几人面面相觑。近藤忍不住问：“……然后呢？”

　　阴阳师奇怪地反问：“你们还想做什么？怎么，喜欢被我使唤？”

　　近藤木着脸：“呵呵，不可能的……”

　　但是……这不应该啊？

　　他原以为阴阳师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毕竟这人古里古怪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他提出的要求是让新选组杀人放火，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为了防止这种事，他们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捞不回总司，自己也因为拒绝触怒了阴阳师，导致全军覆没。

　　结果……也不是说这不好吧。

　　就……怎么说呢？这感觉就像杀鸡用了把牛刀，削水果用了把大太刀，就……总觉得一拳头打了个空气，还不小心踩到烧火棍滑了一跤，把自己摔个半死。

　　他们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你为了这屁大点事就把我们家总司绑了？！

　　山南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你就为了这个？但这本就是我们新选组的职责所在，你大可不必绑架总司君。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想要找到浪人据点吗？”

　　土方眼里闪过利芒，“不，他真正想找的不是据点，而是昨夜出现的妖怪。”

　　近藤闻言惊讶地问：“什么？它们不是死了吗？”

　　土方：“那种妖怪还有很多。铁之助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它们。”

　　“哦？”

　　这时候，阴阳师似乎是第一次用正眼打量这名少年。

　　少年的表情一僵。

　　在他的视角里，阴阳师那充满审视的目光如有实质，在这一刻几乎凝成利剑，刺向他的脸颊，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般的疼痛。

　　阴阳师的气势极富压迫感，他沉声问道：“你见过它们？在哪里？”

　　红发少年的脸部肌肉在这样的压力下，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他迅速低头，说道：“是的，我见过那种……妖怪。当时是黄昏，他们在巷口一闪而过，我没有看清……直到昨晚，我才见到他们的正脸。”

　　忽然，他原本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分出了一只，叠在另一只手上。但并不是普通的交叠，反而是像是在紧紧按捺住另一只手一样。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抬起头紧紧地盯着阴阳师，说道：“我听到他们对我们说话，我这才知道……他们想要消灭新选组！”

　　……

　　他带着莫名的紧张，紧盯着阴阳师。两人目光交汇，一股莫名的气场，在两人之间展开。

　　“……哦……这样啊。”
　　在一片几乎窒息的冷凝之中，阴阳师意味深长地这么说道。

　　铁之助瞳孔紧缩。他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猜测，被按住的那只手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阴阳师大方承认：“不错。我是在找那些妖怪。”

　　近藤疑惑：“阁下这样的人物，什么事办不到？为什么你还需要新选组的帮忙呢？”

　　阴阳师：“因为我需要。”

　　近藤：“……”

　　听君一句话，如听一句话。

　　阴阳师：“而且这对你们也并非是坏事。没有我，这京都浪人之患，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解决。”

　　“此话怎讲？”

　　阴阳师：“你们以为这浪人背后是谁在搞鬼？你们就没有发现，那些浪人身上都带着致命伤，他们本应该是一些死透了的人吗？”

　　山南表情沉重：“或许，是得了什么病吧。”

　　阴阳师直接嗤笑出声：“别扯了，什么病这么厉害？人都死透了还能动呢？告诉你们吧——他们早就死了。之所以还能动，是因为他们在被某人杀死后，操控了尸体。”

　　几人沉默，神情肃穆。

　　倒不是怀疑这名可疑的阴阳师，而是有一种“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然后，一种悲哀的情绪袭上心头。

　　这种情绪来得让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因为他们明明……早就决定舍弃人性，背负上“鬼”的名号……

　　无法接受……

　　那些浪士，为什么会死？

　　山南闭了闭眼，他用那微微颤抖的手摘下眼镜，在同伴们担忧的目光中，他像是疲惫至极般的捏了捏眉心。

　　无数情绪，糅杂在一声叹息中，他问：“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他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冷笑。

　　显然，阴阳师的心可能是铁、是冰做的。对于这件事，他没有半点动容，甚至还冷笑一声，表达他对在座各位的嘲讽。

　　山南：……

　　阴阳师：“你们看到的，是一种名叫‘驭尸术’的术法，可能在不同的流派，叫法有点出入，但意思都差不多。这种术有很多种用法，不一定是要杀人的。而现在京都的这种，属于所有用法里最惨无人道、最恶劣的类型，属于邪术。你们都知道，邪术有违天理，通常难以术成。”

　　几人：……不，我们不知道。我们甚至刚刚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驭尸术。

　　阴阳师：“受邪术限制，施术者会被制约禁锢无法动弹，如今它一定就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控制着那群浪人。我要抓的，就是那个施术者。”
　　“京都这地盘，我不好施展。这里阴阳师家族太多，你们都知道的，这种动辄传承几百年的家族的里子都很烂。他们就像绕着树桩撒尿标记地盘的狗，一旦有外人闯入，就会狂吠不止。我可不想触霉头。”

　　几人：……所以说我们才不知道你们阴阳师的规矩啊！还有这种话就不要对外人说了喂！！

　　实锤了，是流浪阴阳师没跑了。这人对世家的仇这么大，绝对是亲身经历！

　　阴阳师听不到他们内心的吐槽，他歪了下头，阴恻恻地说道：“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山南：“什么？”

　　他如刀一样的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穿透面具，在他们的脸上寻梭了一圈，这才说道：“明明这些日子，浪人都快把京都闹得鸡犬不宁了。那些平日耀武扬威的阴阳师家族，忽然就集体哑巴了呢。你们不知道原由，难道他们还不清楚吗？”

　　“……”

　　不得不说，一针见血。

　　在知道那些浪人实际是被控制了之后，土方也想到了这一层：为什么这事不是由京都本地的阴阳师来管，而是这个自称流浪阴阳师的人站了出来？

　　这个阴阳师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土方心里这么想着，却并没有打草惊蛇。他只是谨慎地问：“你怀疑施术者和阴阳师家族有关？”

　　阴阳师摊手：“可以这么说，我对他们的职业操守抱有怀疑。反正只要找到浪人据点就知道了，施术者跑不了的。以及——”他那男女莫辩的声音，忽然冷了八个度，“你们做好心里准备，这背后或许有政治动机。”

　　铁之助神情一僵，然后迅速低头。

　　其他几人一开始没理解他的意思，毕竟在他们印象中，阴阳师这种存在是专门对付魑魅魍魉的，和政治扯不上关系。

　　但阴阳师好像放完这个炸雷就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们皱着眉想了想，还真被他们想到了。

　　他们想起那些怪物说：……要怪，就怪你是新选组的人。

　　它们是冲着新选组而来的，浪人影响整个京都的治安……而阴阳师家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最近几年愈演愈烈的政斗……

　　几人：！！！

　　铁之助攥紧拳头，一滴冷汗自额角滑下。

　　忽然，他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刺过来，那目光中带着无法言说的恐怖的杀气。他一惊，几乎是跳起来警惕地瞪向灰衣阴阳师。

　　阴阳师脸上的面具让他无法确定他的目光，但铁之助确定，他正看着他！

　　近藤惊讶地看过来，关切地问：“铁之助，你身体不舒服吗？说起来，今天你好像格外安静呢。”

　　山南：“……毕竟昨晚遇到那种事，状态很难恢复过来吧。”

　　铁之助心跳如鼓擂，目光中有着掩盖不住的惊恐，阴阳师似乎也终于确认了什么，他身上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毫不遮掩地压过来。

　　少年的表情在这股压力下逐渐失控。

　　像是求救，又像是担忧，铁之助看向了近藤三人。

　　然后，他看到了三张担忧的脸。他们似乎没有察觉到这股杀气，还一脸疑惑地用目光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所以……已经被发现了吗？”】

　　意识中，有个声音如此说道。

　　就在他坚持不住，即将在这股几乎令人窒息的杀气下露出端倪时，铁之助的神情突然平和了下来。

　　他再次垂下头，额前的头发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挠了挠后脑勺，用一种带着自嘲的语气说话了。
　　“啊——抱歉，让大家看到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我……的确不舒服，我……”

　　土方一脸凶恶地打断了他，“好了！如果实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这里用不着你，小鬼。”

　　“是……”

　　红发少年被凶得脖子一缩，颇有些委屈地依言一瘸一拐地退下。在拉上纸门时，他忽然抬头看了眼端坐在近藤三人对面，沐浴在阳光下的阴阳师。

　　那一眼，幽深暗沉，宛如某种散发恶臭的泥沼——那绝对不是一名15岁少年该有的眼神。

　　这个小插曲并未引起几人的注意。只有某灰衣阴阳师遮掩在的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抓到你了。

　　谈话还在继续。

　　山南：“……抱歉，我有个问题……”

　　阴阳师：“不用问了，冲田总司没事，他被我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是这个。”山南的表情复杂，“我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绑走总司？既然我们利益一致，完全可以坐下好好谈。”

　　阴阳师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眼，发出不客气的嗤笑：“谁和你们利益一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张嘴喷出一口毒汁，“只是用你们对付那些烂橘子而已，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土方：“……烂橘子是什么？”

　　阴阳师尖酸刻薄地回答：“就是墨守成规自己没本事烂的发臭还要怪别人太优秀两只脚都快近棺材要要嫉妒人家青年才俊的老东西。”

　　啊这……啊这……

　　面对这一长串的吐槽，几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但是……咳咳咳，骂得好！！

　　其实他们也时常觉得，那些迂腐傲慢的阴阳师家族屁事太多，但碍于身份，他们不好多说。

　　原来看别人骂自己不喜欢的人会这么爽！

　　但很显然，阴阳师还没骂够。

　　隔着面具，他们几乎都能感到阴阳师正在用那嫌弃的眼神，来来回回地打量他们：“而你们嘛……哼，世人都是贪生怕死、趋炎附势之徒，我不绑个人质，你们把我供出来怎么办？我可不想和那些烂橘子对着骂街。”说着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子，说：“……倒也不是骂不过，主要觉得浪费时间。”

　　三人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这家伙一个人和整个京都的烂橘子……咳，不是，是和整个京都的阴阳师骂街的场景……画面太美，他们不敢想。

　　三人：……

　　怎么办，总觉得忽然没有办法对阴阳师这种存在保持敬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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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百名取：钓鱼执法中
这一章被我改了三次，硬生生改了三天，改的我怀疑人生
这一波草稿和成品之间，不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简直就像重写了一遍
草稿有三章，三章全都得大修特修，我已经开始绝望了（两眼无神）
总司这几章上不了线，得把新选组的事搞定才能把他放出来。
新撰组：就为了这么屁大点事你就绑了我们总司？！
总司：其实……咳，这里好吃好喝，除了有点寂寞之外,我感觉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