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62、日常篇

　　[%&，真希望……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你一定要&%#%……]

　　[呵呵……葡萄尚未成熟……￥#%@……归来一起……]

　　无穷雪境……葡萄树……

　　血……

　　好多人……好多人在嘶吼……模糊不清……痛苦……

　　巨大绚丽的星云，蛰伏在黑暗的底端……它静静地旋转着，散发着不可探究的禁忌感……它埋葬着远古的秘密，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你会后悔的……]

　　[啊！着火了……快救火！！%&*@！！！]

　　翻滚着热浪的火海中，有一些声音格外清晰……好熟悉的声音……

　　裹挟着无尽怨气的黑影，在火海中静静地凝望她……刀光剑影……黑影被雪亮的刀光劈开……

　　鲜血飞溅……她听到自己颤抖着，用砂纸般粗砺沙哑的、充满无尽怨恨和疯狂的声音，反复地说——

　　【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我一定会@%%&*！！！！！！！！！】

　　……

　　！

　　百名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的彩虹色光弧。晨光照在窗户上嵌着的棱镜上，光线穿过棱镜将色彩染上苍白的天花板。

　　她呼吸有些急促，后背全是冷汗。外面的风铃叮当作响发出清脆的声音，如乐声一点一点安抚着她紧绷的神经。

　　……做噩梦了。

　　一个微妙的，让人很不愉快的噩梦……

　　虽然只是一些毫无逻辑的片段，但因为一些画面是她亲眼见过的，就显得格外真实。那最终的痛苦和那一瞬间涌现的强烈情绪，也让她感觉真实到头皮发麻。

　　“呼……”

　　百名取忍着头痛去洗漱。她用热毛巾狠狠擦了把脸，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忽然觉得梦境的最后，真是自己的结局也说不定。

　　魔化不可逆转，一个人在魔化开始时就不能算人类。

　　他们的意识会在魔化的过程中消亡湮灭，到最后，完全可以当做另外一个物种看待。

　　不过到目前为止，百名取并没有发现太大的异常。比起以前，她觉得自己最大的不同之处，也就是不再压抑自己了。其余的，就没有了，至于精神失常破坏欲增强人格消失之类的常见魔化表现，就更谈不上了。

　　她猜测是因为自己的精神阈值，比以往的所有被记录的人都高。

　　因为自己是无爱者，她的存在本来就是一种比魔化更稀有且恐怖的现象，从一开始就显出了强烈的、和人类格格不入的特征。不被人接受和无法理解别人对于她精神上的刺激，可比魔化的负面影响严重多了。

　　就像往一缸剧毒药物中倒入一杯砒.霜，除了让这缸药更多更毒之外，就没有更多影响了呢。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初步设想，真实情况如何，他们还需要经过验证。

　　百名鸿昨天醒了，在她的强势要求下休息了一天。

　　到了晚上，他说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开始工作，后续的事务已经耽搁够久了，要尽快解决。

　　百名取本意是想让他再休息休息，但见百名鸿醒过来就去演练场大杀四方杀了一天，她也觉得这人是不需要休息了。

　　*

　　百名取到达实验室时，百名鸿在圆窗边的书桌前翻看笔记。阳光给他侧脸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稍显冷淡的眉眼因此沾染上了温度。

　　——这人真是永远闲不住。
　　她有些无奈地想。

　　百名鸿手中的笔记，是他昏迷期间百名取的工作成果，其内容包含了接下来他们需要解决的所有问题。
　　比如邪神任务收尾（已经做好了详细的方案和准备工作，就等他确认），关于魔化特征的消除（有一些想法，但不知道怎么实施），针对无爱者的研究以及无爱者和无名□□关系的猜想等等。

　　百名鸿点了点笔记末尾处，被她加粗强调的一句“世人皆知无爱者，却无人了解无爱者，包括无爱者自己。”
　　“这句，解释解释？”他往后靠上椅背，抬起眉眼。

　　黑发青年神色疏离冷漠，百名取忽然产生了一种时光重现的错乱感，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但是，只是“仿佛”。无论是她还是百名鸿，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们了。

　　百名取拉开他对面的椅子，把笔记拿回来，问道：“看完了？”

　　他点了下头。

　　百名取往前翻了几页，翻到了想要的那页后，用手抵着桌面推了下笔记，笔记本在光滑的桌面上滑了过去。

　　她撑着桌面，双手指尖形成尖塔状，她看着百名鸿，开始回答他的问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解释这个，我必须结合邪神、噬神，以及我们尚未知晓全貌的无名邪.教一起说明。”

　　百名鸿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不过那在之前，你得看一些东西。”她伸出手，头上的小蝴蝶便自动飞下来，停歇于指尖。

　　小蝴蝶在阳光下缓慢地扇动蝶翼，反射着耀眼而绚丽的光芒。百名取解释：“这是我提取出来的，关于邪神和噬神的记忆，你看完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十分钟后————

　　百名鸿睁开眼睛，看到百名取姿态慵懒地斜靠着桌子，一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花瓣。

　　一束漂亮的桔梗花插在花瓶里，仔细看，那紫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她正一个个地戳水珠玩。

　　他问：“这花哪儿来的？”
　　明明刚刚还没有。

　　百名取终于把目光投向他。

　　她调整了个姿势，稍微坐直了。百名鸿发现这家伙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类似黑色太阳一般，又温暖又冰冷的顶级矛盾学的笑容，看着怪掉san的。

　　她怪笑着，“刚刚秋田从窗口递进来的。哎呀，真是个可爱又老实的孩子，身体刚恢复就当了某些人的工具人，巴巴地过来传话呢。”

　　“……”百名鸿沉默了一下，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她：“别发病。有什么话，要好好对人家说，知道吗。”

　　百名取无语：“……谁发病了？我是那种人吗？笑死，我对他们可温柔了。”

　　百名鸿：“……”

　　百名取：“你沉默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他们不好吗？？？”

　　百名鸿：“……”他没忍心打击她的自信，默默移开了视线。

　　可能对于一个无爱者来说，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不能对她要求太高。

　　但说到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他倒也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地去戳穿。

　　他猜这些刀剑们应该早就发现了异常，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百名鸿发现他们并不笨……只是为了保护她，才没有说出来。

　　装傻，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智慧。他们很善良……恐怕也只有这些纯善之人，才接受得了她……

　　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到。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心里永远没有自己。

　　父亲做不到，她的亲生父母做不到，兰姐做不到……而在过去的二十一年，就连他，也做不到。

　　他虽然爱她、想保护她、帮助她，可以为了她付出未来和生命……但他私心里，仍然不想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仍然……想要扭转她作为无爱者最基本、也最重要的特质。

　　——否定她，否定她的异常，想要她变得和自己一样，变成一个正常人。
　　这隐秘的愿望，从前他从来不肯承认。

　　因为这是一件永远做不到的事。

　　这不切实际的愿望，注定只能藏在心底。

　　但也正因为这份无法实现的愿望的驱使，他更加想要让百名取变强。

　　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成为超越宿命的存在，他所做的事才有意义，她所受的苦才有意义。所以他不断地逼迫她成长，用一切手段扶持她走上无情无欲的孤寂之路，隔绝所有可能影响她心境的不利因素。

　　他时常觉得自己和父亲没有区别，他与父亲一样，都是让她感到痛苦的人。可他无法收手，因为收手就代表前功尽弃……

　　所有人都仿佛被困在了驶向悬崖的战车上，明知前方无路，却仍然只能向死亡不断逼近，最后坠入命运的深渊。

　　但幸好，这辆战车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经过这次的事件，他终于彻底明白：异常，才是无爱者的正常。否定异常，就是否定她。这份异常，才是她的本质。
　　无法接受无爱者的本质，就无法获得真正的成长。

　　——所有人的成长，都是建立在理解真实的自己的基础上的。

　　是他的错，是他潜意识中想要否认无爱者，把无爱者踢出了人类的范畴，才忽略了这个被无数人验证过的真理。

　　这也是他在心相世界里，对她说那些话的原因。

　　他自己也算是在这次的教训中得到成长了吧。

　　“对不起。”他这么说道。

　　这么多年，被那份无法实现的愿望而驱使着的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他的步步紧逼，除了让她厌烦之外，好像真没起到什么正向作用。

　　百名取：“？”
　　“……倒也不至于道歉，我也没生气？……我确实对他们，也不怎么样……？”她略小心地试探道。

　　显然是发现了他情绪不高，正试图安慰他。

　　“……”

　　就算是无爱者，也是最乖最可爱的无爱者。

　　百名鸿伸手rua了下她的头发：“没说这个，和他们的相处，你按照你们之间的默契来就好了。”

　　他舒了口气，“行了，不说这个。我们继续说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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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务必记住这个梦！
这是直接把线索呼脸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