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39、般若篇

　　三维世界与高维世界对撞的后果是毁灭性的，本丸空间顷刻之间便像被掰碎的饼干一样分崩离析。

　　高山向上浮于高空，河流凝固成一朵朵半径百余米的巨大雪花切割大地，所有看得到的生命在酷寒中变成晶莹的冰雕，然后随着高山上浮。一切都在走向毁灭，只有曾经被百名取以阵法加固过的本丸建筑牢牢固定在地面上，还勉强能够看出点轮廓。

　　邪神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它的大脑的理解能力在这一刻到达了极限。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TM是TM什么？？！！

　　邪神用与自己共生的人类女婴灵魂做威胁，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结果百名取反手就让整个本丸空间与心相世界对撞！

　　这是人能做……不，这是对世界法则的藐视！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九天之上的神，还是地狱的修罗，都不可能藐视世界法则！就像一年有四季，时间会不断向前一样，这是构成世界的基础，是绝对不可以违抗的东西！

　　可她做到了！她的动作那么轻松，就像把两只鸡蛋碰到一起那样随意！就像她突破种族壁垒，向着未知生物进化时一样！

　　这是无爱者都能做到的吗？还是只有百名取能做到？她到底是什么东西！无爱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这让邪神世界观摧毁的大手笔，并未让百名取的心产生多大的波澜。

　　很奇怪，她对这样的力量并不陌生，明明是自己第一次使用，她却在第一时间知晓了这份力量的本质：解构规则。

　　她可以救人类真红，但在一般的世界规则下是无法做到的。

　　于是她让三维世界与高维世界对撞，撞碎来自无形的世界规则的桎梏，这样就可以在短期内形成一片法则无法渗透的空间。现实世界不可能出现半径百余米的巨型雪花，但在这里可以，高山从大地上切割出来后，被紊乱的重力往上拉，这些都是规则解构的体现之一。

　　这里已经完全成为她的心相世界，在这里，她能够做到一切在三维世界做不到的事情。

　　当她再次看向邪神的精神之海时，人类女孩的灵魂消失了。

　　邪神不笨，它无法理解百名取的力量本质，却能够明白百名取这么做的目的：可笑！这个该死的怪物都成魔了，居然还想救人类！
　　但是！好机会！

　　它把女孩的灵魂沉入精神的海底，以躲避百名取的探查和干预。

　　她们早就已经灵魂□□相连，是建立在自然法则上的无法分割，百名取想要救女孩，就不能杀它！

　　邪神想多了。

　　现在的百名取想杀谁，想救谁，已经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了。

　　这是来自维度的碾压，这是来自于超规则强者对弱者的藐视。

　　就如同蚂蚁挥舞触须试图威胁人类，就如同旧时代人类挥舞铁剑试图抗衡歼星炮，身为握绝对力量的那一方，百名取根本不在乎邪神这种可笑的抵抗。

　　没有花里胡哨的咒法，不需要任何道具辅助，百名取仅仅是简单地伸出另一只手，探入邪神的精神之海，直接将人类真红的灵魂和邪神的精神体联接暴力扯断！

　　下一步，就是肉.体的分离。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邪神就是真红，真红就是邪神，邪神的黑泥躯体早就已经与融合进真红的躯体的每一个细胞。但站在如今的百名取的角度看来，那是融合，并非溶解，只要黑泥物质还存在，她们就不可能真正成为一体。

　　既然不是一体，那就很简单。

　　百名取取下右臂生长的骨刃，黑红色跳跃的烟火兴奋地在刀刃上绽放。她举起骨刃时，百名鸿正带着堀川，终于从乱成一团的心相世界里找到了她。

　　“阿取！！！”

　　伴随着百名鸿的声音，森白的骨刃贯穿了真红的胸膛。

　　没有想象中血肉飞溅的画面，什么都没有，她的骨刃甚至没有刺进血肉的感觉，百名取就像刺穿了一块石头，场面甚至还不如俞独苏平时揍邪神来得暴力。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但邪神所有音频在一瞬间失控了，这是它无法自控的表现。

　　它面容狰狞地惨叫，那声音混合着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仿佛是所有过去被它杀害的生灵死前的遗音。他们死前也都像它这么痛苦，有的人可以查出来名字，但更多的人死得悄无声息，如同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但是所有的杀孽，都不会因被害人无法伸冤而消失，它总有清算的时候——比如现在！

　　骨刃忽然像根融化的蜡烛，它的烛泪渗进真红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与邪神的黑泥物质抢占空间。

　　很快黑泥就被排挤了出来，真红体表升起散发着恶臭气味的黑雾，黑雾拼命向外扩散逃逸，却又被百名取强行拉扯了回来。

　　这个过程很短，骨刃物质在细胞中驱赶黑泥，百名取在外面拉扯黑泥，很快黑泥便全部驱逐出真红的躯体，变成巨大的一坨滩在她脚下。

　　这就是它的原型！这就是她与百名鸿耗费三个月都没能抵挡的东西，就是百家用来取她性命的东西！

　　力量，真是残忍又美好，她仅仅是动动手指，便轻易摧毁了他们过去三个月的努力。

　　黑泥以令人听不懂的声音尖啸，百名取伸手抱住真红，神情有些怅然若失，说道：“原来，你也不过是这样的东西。”

　　然后——

　　“噼啪！”

　　黑红色的火焰在黑泥上绽放，它们是盛开的烟花，每一次绽放都在黑泥身体上炸开个无法恢复的涡塘。

　　“#%&##￥%！！！”

　　它痛苦地挣扎，它的身体拧成漆黑的麻花，它伸出无数双手试图扑灭黑红烟花。但每次手刚碰到烟花，烟花就立刻把手炸毁。

　　“%@&°！！！”它在哭喊。

　　浓重的悲伤情绪从黑泥中传递出来。

　　虽然它的话已经让人听不懂了，但这强烈的情绪却让在场的人比任何时刻都听清了它的“声音”，它在哭着说：为什么我一定要死？为什么要让我出生？为什么在给我意识和生命后，又让我去死？母亲，不要杀我，我是你的乖孩子，求你快救我！……谁都好，救救我！！

　　可是它的“母亲”不可能救它，谁都不会救它，只有疑似与“母亲”关系匪浅的百名取收割它的生命。

　　它的一生就是一个笑话，一场阴谋。

　　它已然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它是试验品，一个从出生就被算好了死亡的试验品，它这样的试验品一定还有很多很多。

　　每一个试验品，都以为自己是唯一，是“母亲”可爱的孩子。可是它们对于“母亲”来说，唯一的价值恐怕只有出生和死亡。

　　……太可悲了。

　　还有十年前，出现在实验室的成年“百名取”。那个人是百名取吗？它的出生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无爱者”是打开它记忆的钥匙？

　　这一切谜团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母亲”到底需要它这种试验品做什么？

　　它不甘心！它想知道真相！

　　但……已经永远没有可能了。

　　美丽绚烂的烟花凌迟着丑陋的黑泥，它们将它片片炸开，片片分离，片片摧毁。或许它是这世界上最美丽也最残忍的死刑，也是最适合邪神的死刑。

　　故事里的反派受到了应有的制裁，结局大快人心。

　　但百名取的结局，无论如何也没法让旁观的两人觉得心情愉快。

　　鉴心川持续在黑泥上空盘旋，蓝光不断闪烁，谁也不知道它又在做什么。鉴心川开启了智能模块后，行为就总是让人看不懂。

　　黑泥的身躯一片片减少，终于在最后一朵烟花盛开时彻底消失，连个灰都没留下。生前杀死了数万人的怪物，在极致的痛苦中退场了。

　　直到邪神完全消失，堀川还沉浸在冲击中回不过神。

　　他愣怔地看着现在的百名取，而白发的魔女正好也看了过来。他在她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渊，那是一切希望破灭后的绝望。她的心沉入了地狱，已经永远没有光明能照亮她了。

　　她已经化魔，她再也不是人类，再也不是正义的伙伴……可她却用没有骨鳞的左手，抱着人类真红幼小的身躯，动作那样小心温柔。

　　她弯起嘴角，以轻柔的声音对堀川说：“一切都结束了，你不用再担心了。把‘断缘’还给我吧，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百名取在笑。但是那双眼睛没有一点笑意，深渊吞噬了一切，只有怨恨和诅咒从深渊底部传递上来。

　　她声音甜蜜，如掺了剧毒的糖水，每一个字都含着致命的危险。堀川攥紧了断缘，摇着头向后退。

　　他彻底了明白主人当初的意思。

　　断缘可以瞬间切割本丸世界与现世，恐怕这种威力，对于现在的主人也是威胁。所以当时的百名取才会把断缘托付给他，她需要一个清醒的人代替她完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把她放逐在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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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时风光，死时凄凉。邪神的一生都是阴谋。
邪神记忆里的那些都是重点主线，以后要考的！【敲黑板
邪神就是一小喽啰，不要被它的名号吓到，以后还有大boss
可以剧透的是，“母亲”和百家无关，不要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