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23、般若篇

　　阴历十四日早晨九点（现世时间），百名取靠坐在房间的窗台上，心事重重地看着神社宫殿的方向，以及同样在这个方向的时光传送器那刺入天际的金光。

　　万年近侍压切长谷部出阵了，此刻陪在她的身边是新晋万年近侍堀川国广，他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安慰她。

　　百名鸿在休息。这段时间太耗费的工作太耗费心神，他需要随眠来补足精神，以应对十五日零点的模拟实验。

　　般若也在休息。在百名取看来他的精神实在算不上好，于是她又多给了他一些清心符和养神丹药，好让他尽量恢复一些精神。

　　本丸的时间流速是现世的三倍，他们还有相当于45小时的休息时间，时间充裕。

　　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应对最后的实验。

　　但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无风无浪的溯行军那边，在这最后关头忽然怒刷存在感。江户时期发出了溯行军的入侵警报，她不得不派人去解决。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点情况还算不得什么意外。

　　但问题就在于，就在刚刚，出阵的第一部队身上的御守全碎了。

　　目前全员下落不明。

　　正常情况下就算遇到再强的敌人，御守也只会碎一两个，因为御守是她亲手制作的皆杀符，足以斩杀一切修为在她之下的存在，更不会出现断联的情况。

　　她不自觉地摩挲着手里的剑，皱着眉不说话。

　　本丸的天色还黑着，他们都是大晚上被警报器吵醒的。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被啪啪打脸。

　　如果是平时，她换个衣服带上剑早就已经去找人了。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她必须沉住气坐镇本丸。

　　她心事重重，堀川国广也没什么很好的哄女孩子方法，最重要的是普通哄女孩子的办法对付百名取都没用，因为百名取根本不理他。

　　哦不对，还有一个办法能用！既不用百名取理他，还绝对有效。

　　百名取喜欢花。

　　于是堀川为她采来了色彩明艳的鲜花，花瓣上还带有夜晚山间的露水，娇艳欲滴。堀川·夜跑选手·国广在门外缓了口气，让自己尽量不要那么狼狈。

　　进屋时，他已经恢复成清清爽爽的田螺姑娘（百名取语）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他在到达办公楼之前是一路逮虾户过来的。

　　他献上怀里的鲜花，希望能缓解她焦躁的心情。百名取终于有了些反应，但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把花接过去，结果因为心情过于焦躁导致灵力外泄，鲜花刚到手就迅速枯萎，百名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更差了。

　　堀川国广：……啊这……

　　百名取黑着脸，心情巨差地挥手，“去给我采铁花，我要那种不会枯萎不会凋谢的花，谢谢。”

　　堀川国广：“……是。”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啰嗦惹她心烦了，便识相地退了下去。

　　但他却把百名取这句明显是找茬的话听了进去。

　　因为即使是故意找茬，这句“不会枯萎不会凋谢”也确实是她的心声。任何活物在她身边都容易凋零，这样的人生确实很寂寞。

　　假如真的有不会凋零的花朵，不知道主人会不会稍微开心一点。

　　堀川退下后立刻去找刀匠，大晚上把他从床上摇醒，让他想办法搞个“铁花”出来。

　　刀匠：“我TM是来锻刀的，不是来给小女孩做首饰的。”

　　这位新晋主厨有被“小女孩”三个字冒犯到，当场无情嘲讽：“反正你也锻不出刀，不如就现在转职做个首饰匠？或许主人看你还会顺眼一些？”

　　刀匠表示：“我拒绝！”

　　堀川：“我拒绝你的拒绝。”

　　刀匠：“妈的你赢了……说吧，要什么花……”

　　堀川震惊：“你还真的会？”

　　刀匠意识到自己被钓鱼了：“……靠！”

　　就在这两人围绕要做什么花、要半开还是全开、要什么颜色等一系列话题争论不止的时候，百名取已经坐不住了。

　　距离第一部队御守全碎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他们还没回来，也没有收到任何求助的信息。再不做点什么，她的窗户都要被她抠破了。

　　但直接过去找人也不行，毕竟她不能离开。

　　十分钟后她集结第二部队，让他们整装出阵去找人，再传消息回来。

　　听到第一部队御守全碎的消息，一些刀剑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总体而言表现地比较克制。百名取因为心思不在他们身上，也没有注意到。

　　结果她领着人刚到时间机器那儿，第一部队人自己就回来了，全员都在。

　　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但外表看起来并没有经历什么恶战，只有一些轻微擦伤。

　　百名取懵逼：“怎么回事？”

　　山峔切国广一脸欲言又止，其他人也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感觉，百名取这时才注意到第二部队的成员也是同款欲言又止。

　　他们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有猫腻，而且还是所有人都知道，但不方便说出口的猫腻。

　　百名取让第二部队的成员先回去，随后皱起眉，命令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下可以说了吧！”

　　压切长谷部见她有动怒的倾向，立刻单膝跪地，另一手以刀为杵支撑着，以一个标准的中原武将礼恭敬跪好，低着头道：“请主公息怒，并非我们想要隐瞒，而是……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我们猜测，御守全碎……或许与您的式神有关。”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表示这的确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百名取怔了怔，“……般若？”

　　加州清光抬起绯红的眼眸小心翼翼观察百名取的脸色，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老实道：“是，您的御守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们也从未让它离身……只有唯一的一次……不久前，般若曾问我们要过御守，说想看看。”

　　“…………”百名取：“然后你们就给了？”

　　加州清光小心地伸出手指比划出一个指尖宇宙：“是，因为想试探他一下。”

　　百名取露出了十分无语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她问：“他还问谁要过？”

　　加州清光低头，山峔切国广接过话，“他问很多人要过御守……大家都给了。”

　　百名取深吸一口气。

　　血压，上来了。

　　还真特么的是试探“亿”下啊！

　　就算想要试探他，象征性地给几个不就完了？这不就是疯狂白给吗？你们和缺心眼有什么区别？？告诉她有什么区别？？？？？

　　百名取冰着脸：“告诉其他人，下次在遇到这类情况，向我汇报。”

　　既没有当场发作，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发作的样子，态度相当暧昧不明。

　　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然后道：“是。”具体如何，到时候就知道了。

　　作为最早一批跟随着她的刀剑，他们已经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放弃思考，防止内心戏太多最后被主人打脸。

　　老实说，虽然忽然被坑有些猝不及防，但百名取并不觉得意外。如果他不搞事，她才觉得意外。这种问题越早暴露越好，否则等到了实验开始才发现，不知道又有什么后果。

　　这事她也有错，如果当初不撺掇着般若接近刀剑，如果不是默认让刀剑戒备监视他，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当然，她虽然觉得错很大程度上在自己，她也承认，但她却不觉得根源也出在自己身上。

　　说到底，她和般若的认知从根本上就有差异，她从不觉得般若和自己是同类，所以她并不接受般若的橄榄枝。

　　他们所行之道毫不相干，同行的结局只有两败俱伤。般若自己看不清，那她就让他看清楚。

　　这件事她绝对不会轻轻揭过。但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一切等任务结束再说。

　　任务已经接近尾声，虽然百名取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是一场试炼，但她的想法与百名鸿一样：她绝对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但必要的警告还是要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

　　带着他们打转回去，发现百名鸿已经被他们的动静惊醒了，还把整个本丸的人召集了起来，般若也在。看到她这么快就带着人回来，百名鸿面色不善地挑了下眉，示意她解释。

　　百名取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等等。

　　般若揉着眼睛，表情纯洁无辜，像极了芝麻馅软包子，想掐死。他凑到她身边，问：“阿取，发生了什么？”

　　百名取虽然心里很想锤他，但表面上还是演技拉满，冲他宽慰一笑，道：“没什么，他们身上的御守坏了。可能是时间太久，上面的符咒失效了吧。”

　　“……”金发妖怪手指颤动了一下，表情微妙地变了，但他控制得很好，如果不是百名取已经知道内情说不定还真注意不到。
　　但民间奥斯卡不愧是民间奥斯卡，他很快就调整出了合适的表情，无不担忧地说：“确实会有不注意就损坏的时候，但这样也太危险了，毕竟是重要的护身符呢。”

　　“是啊。”她转头对刀剑们说：“既然你们都到了，那就检查一下自己的御守，看看……”她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道：“有无损坏。”

　　般若的目光冷了下来：“……”

　　暧昧不明、隐藏着些许紧绷的气氛蔓延开来。般若那双平时看着她如蜜糖的眼眸，现在如同冷色的金属，在黑夜中发出无机质的冷光。

　　百名取装作没发现，还在对刀剑们说话。

　　两人这种反应，已经让百名鸿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说实话，他也不觉得意外。

　　心思稍微敏感的歌仙将目光投向第一部队的刀剑们，得到他们暗示一般的点头默认后，首先站出来，非常不风雅地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主人对不起，前段时间不小心让它掉水里了，好像已经坏了呢。”

　　百名取：“……可以，给我。”好样的，还知道找个理由，让般若明面上过得去。不愧是歌仙兼定，就是知情知趣。

　　有了先例，其他刀剑也陆续交出了御守。

　　但似乎是因为歌仙起的头就很不风雅，这些人找的理由都十分生草。

　　“对不起主人，我剪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剪到它，把它剪坏了！”
　　“……行吧。”

　　“对不起主人，我种田的时候它不小心滑了下来，掉到除虫药里去了！”
　　“你的御守长腿了还是上面抹了油，让你拿都拿不住？”

　　“对不起主人，我吃螺蛳粉的时候不小心把汤泼上面了！”
　　“自己烧了，别给我。”

　　“对不起主人，我想在荷包上绣朵花结果不小心把它扎坏了！”
　　“就不能把御守拿出来再绣？”

　　“对不起主人，喂马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马叼走了！”
　　“恐怕不是马叼走的，是它自己飞马嘴里的吧？”

　　“对不起主人……”
　　“对不起主人……”
　　“对不起主人……”

　　百名取感觉自己已经患上了“对不起主人”这五个字的PTSD，特么的虽然找个理由是没错，但你们也太敷衍了吧！这谁听了不爆血管啊！

　　百名取逐渐血压飙升，一脚踩上路边的石墩，露出修长白皙、一脚能把他们天灵盖踹飞的大长腿。脚踝上那根不明用途的红绳在黑夜中发出丝丝荧光，十分引人注目。
　　她面无表情地抽出剑，“够了，都闭嘴！把御守给我，然后滚蛋！

　　刀剑们：“……是。”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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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不好意思，拿错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