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21、般若篇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逝，转眼便一个月过去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任务进展还算顺利。由于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这段时间没人搞事情，本丸的氛围异常平和。

　　经过一个月无尽的997和007的交替社畜地狱式加班，百名取和百名鸿终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将进度推了一半——也就是到了知道邪神是如何被造出来的这步。

　　接下来就是推演如何送它回归虚无。

　　听起来似乎可以松口气的样子，似乎最重要的那一步已经攻克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重点难点。

　　不单单是在研究进度方面。对于邪神和百名取这两个揣了一肚子坏水的人来说，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因此，经过一个月时间的酝酿，整个本丸的精神非但没有松懈，反而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紧绷。

　　说到这就不得不表扬一下刀剑付丧神的机制，由于都是从百名取灵力中诞生的，彼此拥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与她心意相通。

　　即使百名取从来没有明说，即使有些刀剑看起来就不聪明其实也是真的不聪明的亚子，他们依然能通过这虚无缥缈的联系来大致判断百名取的想法。虽然没有办法知道的很具体（毕竟不是蛔虫），但读气氛这种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因为读懂了气氛，也预感到接下来似乎要发生什么，这段时间他们都一反平时上房揭瓦的搞事精形象，一个个都非常认真且保持高度警惕警惕地做着日常工作。

　　百名取表示非常欣慰，甚至想给他们加点作业。

　　不过即使她想，也没有精力做这些了。因为现在精神最紧绷的人，就是百名取自己。

　　由于她的刻意引导，般若与刀剑的相处“非常愉快。当然这个“愉快”仅仅针对刀剑，有个又可爱又贴心还能指点他们的家庭作业的小可爱，他们简直愉快得起飞。

　　唯一觉得不愉快的只有般若。

　　作为一个人类嫉妒化身，搞事就是他的天性，以各种角度找华点挑拨离间就是他改不了的臭毛病。然后他就发现——这群付丧神总是能精准闪避他抛过去的华点，或者是接住了华点，但无事发生。

　　就尼玛离谱。

　　而作为一个心思敏感的人类嫉妒化身，这种事情连续发生几次，也差不多该读懂这背后反应的信息了——他们在戒备他。

　　即使他们一直相处甚欢，即使百名取从没在他们面前提过她，即使他一直表现得温和无害，可他们依然能够准确地get到百名取的态度，并且维持着彼此表面的塑料友谊。

　　如此心照不宣的默契，让这个人类嫉妒化身又暴躁又郁闷，忍耐力即将到达极限。

　　前戏铺垫完毕，般若的精神状态也已经到位，现在百名取只等一个时机。一个让般若彻底爆发的时机。

　　时机一到，就是她和邪神分出胜负的时刻。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稳，即使时机将要来临，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推进度。毕竟，逆向工程才是唯一确定能够消灭邪神的方式。

　　这天堀川在她休息的时候收拾她满屋乱扔的资料。在一边悲痛自己就是老妈子的命的时候，他还一边在心里严肃地思考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人到底会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才能从好好的白月光女神直线堕落成一个不修边幅的宅女？到底是什么心态，才能让一个平时严谨认强迫症晚期的精致girl，直线堕落成能垫着书在地上睡着还睡了一整夜的精神小妹儿？

　　没错他说的就是百名取。

　　哦，我的老伙计，这可真是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哲学问题。

　　就像大家也不知道印在课本上被世人熟知的普朗克为什么在沉迷物理后，会从一个用脸杀人小鲜肉变成了邋遢的宅男一样。

　　想当初他就只是出了个门而已。

　　结果第二天回来发现她不仅没回房间还把实验室搞得一团糟，而且天花板还在着火！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在着火的实验室里裹着毯子枕着书睡觉！

　　她居然在着火的实验室里裹着毯子枕着书睡觉！！！！！

　　当堀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与此同时一起涌上心头的，还有如洪水爆发般的吐槽弹幕。

　　现在，某个也能用脸杀人的昔日白月光像一个中年欧吉桑，一条腿翘在桌子上，一条腿搭在躺椅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团扇，硬是把好好的宫廷团扇摇出了树下大爷乘凉用的大蒲扇气质，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肚子上还盖着一沓资料，不过那叠资料有着随时会滑到地上的危险。

　　堀川国广欲言又止。

　　想劝她注意形象，但想想她可能是真的很累了，又把话咽了回去。

　　然后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主人这个欧吉桑的样子只有他知道，只要在外面她还能保持住形象就可以了！……好吧……只要在外面他还能保住她的形象就可以了……

　　虽然就连百名取本人都已经放弃维持形象了。

　　没错，明明当初还是一个把身为主人的逼格看得很重要的人。沉迷学术的她就是这么一个连底线都可以放弃的人。

　　永远在当保姆的堀川国广叹气，为什么他的身边都是一些让人操心的家伙？他才这么年轻，他好累。

　　堀川国广像只田螺姑娘，在百名取闭眼休息的时候不停地整理被她糟蹋得一团乱的实验室，然后按照百名取的习惯将物件归位。

　　因为实在太乱了，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张纸。疑似是重要资料，他赶紧把纸捡起来，拍了两下然后吹吹上面的灰尘。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让他看一眼就觉得头疼的文字，被红圈圈了好几下的“心相世界”四个字格外引人瞩目。

　　于是他顺口问道：“心相世界，是什么？”

　　原本正闭着眼睛打瞌睡的百名取瞬间睁开眼睛，那双眼眸冷如寒冰，里面已经毫无睡意。

　　堀川国广背对着她，并没有发现这人神经质的反应，他对应着这页纸的页码，把它收回那堆成山的资料中。

　　百名取毫无感情地看着他的动作，忽然像是在与朋友开玩笑一般勾起嘴角，道：“嗯……是一件，秘密武器。”

　　堀川·上一个‘秘密武器’的持有者·国广：“……”
　　他摸了摸凉飕飕的后脖颈，面无表情地转过来，道：“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认定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

　　神社宫殿，封印最深处。

　　冰晶在空气中漂浮，寒气裹挟着若有若无的杀意，在这方寸之地流动。昏黄的灯火偶尔跳动，但更多的时间都像被这里的严寒冻得凝固住，像漆黑画纸上凝固的暗黄色颜料。

　　邪神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冰里。

　　火光照在冰上反射出微亮的光。这个画面乍一眼看上去，还有点像一只带着恐怖色彩的人偶躺在玻璃展柜中，看起来丑萌丑萌的。

　　它安安静静不搞事的时候，看起来还真有点东亚多神教的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甚至有点恐怖的神明那味儿。

　　但是不搞事是不可能的，只要她还有气就永远不可能。

　　她只是表面上很安静，实际上她的意识已经进入高维空间，并且与百名取三人的心相世界杀了三百回合了。

　　这次依旧是邪神完败。

　　她不得不放弃，退出意识空间。

　　下一秒她睁开血红的眼睛，灯火剧烈跳动，寒流感应到她身上浓郁的煞气，立刻裹挟着冰晶将它裹成一个茧。邪神知道俞独苏的厉害，不想受皮肉之苦，只得含恨把煞气收回去。

　　——草！她堂堂邪神，为什么活得如此卑微！

　　但无论她再怎么想把百名取千刀万剐，现在她是真拿百名取没有办法。

　　邪神一切力量的来源皆来自于人的心相世界。在心相之门没有打开之前，她拿他们三人没有任何办法。

　　原本在一般情况下，心相世界只有本人才能打开。只是心相世界连接高维空间，打开它需要非常高、非常高的修为，很少有人能做到。但邪神无敌的地方就在于，她可以无视自然规律，强行打开别人的心相世界，入侵其中，并占有绝对的主导权。

　　在心相世界中她是无敌的。没有人能违抗她，就如同没有人能够违抗自己。

　　而欲望，就是她打开心相世界的钥匙。是人都有欲望，所以她无敌。

　　但这一切在百名取这里就完全不适用了。

　　在高维的世界，属于人类自我意识的空间内，百名取的世界是覆满冰层、鲜血和剑刃的堡垒，坚固且充满杀气。

　　一旦她试图靠近，就会被剑刃刺穿。

　　最烦的是，邪神能够感应到百名取身上缠绕着若有若无的因果业力。这业力说强不强，但说弱也不弱，而且时间久远，与她前世有关。看不出属性，所以无法判断百名取前世到底是圣人还是杀人狂。

　　……但说到底，这些她都没兴趣。毕竟是前世，无法追溯，而且搞清楚了对当下的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问题就在于，有着这份业力加持，百名取不但自己的心相世界坚固异常，还可以给别人加固心相世界！

　　比如原本心相世界千疮百孔的般若。

　　在邪神的视角中，这个地方所有人的心相世界外侧都有一层薄冰，虽然外表看似轻薄，但实际上坚不可摧。

　　尤其是百名鸿。就他的冰层最厚，而且那层冰的外侧还裹着密密麻麻的锁链。

　　这层锁链预示着什么，邪神目前还不清楚。只能根据经验猜测，锁链应该是百名鸿自己的心相投影，说明这个人的内心被什么困住，而这个被困住的东西也是他最坚固的铠甲。

　　心相世界就是一个人精神状态在高维世界的投影，百名取和百名鸿的心相世界也代表着这两人在现实中的样子。

　　和普通人所呈现的外冷内热、外强中干不同，他们的冷与强都是物理和精神双层意义上的。邪神相信，就算打开他们的心相世界，其中的内核也比外表柔软不到哪里去。

　　唯一的办法只能让他们自己打开心相之门。也就是所谓的——攻心。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何况还是经历沉重，以至于心相世界呈现出这种形态的他们。

　　原本邪神的目标锁定了百名鸿。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两人太像兄妹，但又藏了很多故事的样子。从百名鸿下手一定能在相当的程度上刺激到百名取，从而让她精神动荡，自己开启心相之门。

　　但她试了好久，始终找不到百名鸿的破绽。

　　所以，她又重新寻找目标。

　　那些付丧神实在没什么价值，就算入侵了他们的世界，也是白白浪费力气。对比起来，原本已经让她失去玩弄兴趣的般若成功概率还更大。

　　无论是他眼中遮掩不住的欲望，还是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相世界，都在明晃晃地显示着“猪队友”三个字。

　　百名取强行将般若的心相世界封印，但只要稍加刺激，他就会立刻从内部摧毁那层封印。

　　只要让他成为自己的棋子，逐个攻破就不是难事。

　　般若的精神状态容易走极端，偏执又自私，邪神甚至觉得按现在的状况，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割般若的人头。

　　然后就是那些付丧神。虽然在这些人不值得她浪费力气，但作为棋子，他们还是有些价值的，

　　纵使外表看不出来，但只要百名取心里还有一点点属于般若和付丧神的位置，她就不可能不动摇。

　　只要有哪怕一丁点的动摇，她的死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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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邪神：我能反杀！
百名取：听说过人生三大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