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之殊途同归》陌上君如兰

21、豪姬（二）

　　二十一
　　豪姬（二）

　　苏潋滟眼睛紧紧的锁在这个女人身上，烛火映衬着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孔，映衬在她那早已无法诉说情感的五官之上，她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却掩盖不了其中暗含的歇斯底里。

　　豪姬似乎也注意到了苏潋滟一动不动的视线，她歪着脑袋，也看着他。密室里弥漫起一种诡异的静谧，只有蜡烛不停的爆裂出擦擦的响声。

　　忽地，女人像是感受到什么，突然狠狠的举起手中的匕首，宛如一根离弦的的箭朝着苏潋滟冲了过来。苏潋滟向后一倒，匕首泛着寒气贴着他的鼻尖擦了过去。豪姬身体未动，头部和手脚却直接扭转了过来，她反身挥动着匕首，再次直逼苏潋滟的面门。苏潋滟不慌不忙手腕反转，刀尖碰撞再烟杆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豪姬扭动着她的躯体，匕首又快又狠，脚下不停的向着苏潋滟逼近。

　　苏潋滟挥杆为剑，霎时间两个身躯扭打在一起，撞击声充斥了整个密室。二人打的难舍难分，苏潋滟见准时机一掌拍在了棺材上，棺材如同有生命般飞起，撞向豪姬，豪姬见状后退几步闪身侧向岩壁，棺材撞在岩壁之上碎成了一地的木屑。

　　“我说了多少次！”豪姬站定，喉咙里不停的传出瘆人的卡卡声伴随着颤抖的身体，她似乎十分的愤怒，可是她木制的躯体发出的只有麻木和没有情感起伏的声调。“我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一阵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密室，原本昏黄的蜡烛闪动了两下竟变成了幽幽的绿色。

　　“怜悯？” 苏潋滟嘴角一如既往的勾起，旋即摇了摇头。“ 豪姬啊豪姬，百年过去了，你还真的一点儿没变，秀吉大人将你视作掌上明珠，你却总想要的更多。你那少的可怜的爱早已淫灭在那无谓的虚荣和贪婪之中。你觉得我是在怜悯你么？我怜悯是这惨遭你践踏的芸芸众生。”苏潋滟缓缓捡起地上刚刚被豪姬丢弃的头骨，缓缓的凑到耳边。

　　“你听啊，豪姬，这些人，就像当初的他们一样，哭喊着，祈求着，被困在这不见天日之地，不过是为了你那可笑自负的一厢情愿。”

　　似是被戳中了痛楚，豪姬没有表情五官竟然显得有些扭曲。 “那些人咎由自取！你怎么会懂！你是妖！你怎么会懂！要不是那个可恨的....”

　　“咎由自取！？”

　　豪姬话没说完只觉一阵冷风掠过耳际，右边的胳膊霎时间脱落，伴随着的是灼烧般的疼痛。
　　“你！这不可能。”豪姬不可置信看着自己脱落的胳膊，她抬眼向苏潋滟。此时他，眼睛里宛若凝结着一层厚重的霜雪。

　　“那是桃木的灰烬，你自然会感觉到疼痛，斯人已去多年，无济于事。”他轻轻弹了弹手中的灰烬，眼帘微抬，颇为居高临下的看着豪姬。“你若不提姐姐，本可老老实实与我离开了便是，毕竟我答应了姐姐不杀你，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压根没想杀了你，毕竟，”苏潋滟停顿了一下，嘴角恢复了笑容。“有什么比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东西，甚至说不上活着，同这群枯骨一起在着不见天日地方年复一年更让我赏心悦目的呢。”

　　“你......”豪姬的眼珠在雕刻的眼白里骨碌碌的转着，张牙舞爪的黑发代替她诉说着熊熊的怒火，但是很快她平静下来，机械的唇角以一种慢的诡异的速度上扬。

　　“你觉得，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为了复活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