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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52章 解救太子(4) ...

  •   范蠡与伍封很快便整装出发了,而夫人妹姒也被夫差打发了回去,并再次下令,将其幽禁在寝宫,不得出宫半步,违令者斩。
      此时,夫差坐在中帐,却总有些出神,范蠡的那句话,像是提醒了他什么,总让他的思绪在一种飘忽不定的状态里,很难抽离出来。
      他从自己榻旁拿起来一只平安囊,那是出征前,他看西施手中有一个,瞧着有趣,要过来的。方才,他进入范蠡帐中时,范蠡藏在怀中的那只,似乎与这只十分相似,像是一对。
      范蠡与西施?
      夫差的心中有一丝不痛快。
      他希望范蠡与西施还有什么关系呢?
      “大王,不好了,范蠡带一千兵马去郑国了!”
      这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什么!”夫差倏然起身,喝问道,“他不是去救太子了么?”
      “我问过了,他说军机不可泄露。”
      莫非……夫差将手中的平安囊狠狠掷在榻上。
      莫非他真与西施!
      所以他才畏罪潜逃!
      夫差只觉心中一股怒气直冲上头顶,轰地一下炸开,将所有理智炸地四分五裂,荡然无存。
      夫差一阵心痛,促然抽剑,将那平安囊削成两段,心中恨道,寡人选择在这种时刻信任你,你却背叛寡人!
      “点一千兵马!寡人要亲自领兵去追范蠡!”夫差令道。
      闻讯而来的伯嚭劝道,“唉,大王,我代劳吧。我去给您看看,范蠡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伯嚭暗想,若这范蠡真是畏罪逃了,他可要遭殃。他这得去赶紧弄个清楚,自己一路上也能权衡一下,有个应对。
      夫差断然拒绝道,“集结兵马,立即出发!”
      伯嚭又赶紧劝道,“大王,您别冲动啊,现在两军对垒,主将与主帅全都离营而去,恐有不妥吧!您随便着一人去把范蠡拦回来就行了啊!”
      夫差说罢,却一刻不留,完全不理伯嚭,出到帐外,跨上战马,便领兵出发。
      范蠡,你竟敢欺骗寡人!
      夫差从小到大,宫廷争斗,多少人曾算计他,背叛他,他早已习惯人心叵测,也早过了因一人之背叛而大动肝火的年龄。
      所有人在他眼中,不过是成就霸业的一粒棋子罢了,只是威逼或是利诱的关系,除了他师傅伍子胥,他也不曾与谁交心。
      范蠡是他第一个……夫差不想想下去了。
      总之,他要问个清楚!
      虽然,他早已过了天真的以为什么事都能问个清楚的年龄。但他此刻心中却执著着这个想法。
      夫差引兵一路快马加鞭,不多时就已追上了范蠡的部队,直接横马挡在了范蠡的面前。
      范蠡先是一愣,令人勒停了战马,站在战车上,静静瞧着夫差,开口道,“大王,范蠡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拦截在下。”
      夫差想了一路的问题,此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道,“你骗寡人的兵马,说去救太子,却弃蔡攻郑。就算你想谋反,一千兵马能成什么事!”
      范蠡垂着眼,听完了夫差的质问,坦然道,“范蠡并非有谋反之意。”
      “那你为何弃太子于不顾,去攻郑国!?”
      “要救太子,就应该先攻打郑国。”
      “又在说什么鬼话!”
      “大王,蔡伯的两位公子正在郑国,如果我们攻打郑国的话,他一定会回兵自救,不会弃两位公子于不顾。这样以来,太子的围自然就解了。”
      范蠡心平气和道。
      但范蠡这种心平气和的样子,看在夫差眼中,却没来由地更加恼火,似乎反衬出他现在的丑态。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只是你太爱卖关子了,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知道!”
      范蠡轻叹道,“既然如此,您就让我受罚吧。”
      为什么,范蠡今天的一切看在他的眼里,都令他这么不满。
      尤其是他这一付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
      夫差心中一股邪火无处可发。
      “你擅自作主,大逆不道,理应处死,寡人暂且记着!”夫差不想再理他,“所有人听着,马上回马攻蔡,营救太子!”
      范蠡忙道,“大王,你为什么要舍易取难呢?”
      夫差像赌气般对范蠡说道,“现在一切由寡人作主,你跟着寡人来,见识寡人的将士是怎样勇猛,大破蔡国,营救太子!”
      夫差又以一种十分骄傲的姿态道,“蔡国不过区区一座城池,我夫差何用如此迂回之术才能打败蔡国!”

      夫差,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大雨倾盆,整个军队都在大雨中急行军,视线模糊,道路泥泞,原来齐整的队伍开始变得越来越混乱。
      范蠡的长发早已湿透,雨水顺着发丝蜿蜒在脸侧、衣服,他却皱眉觑视另一辆战车上的夫差。
      夫差,似乎哪里不对劲。
      这是范蠡的直觉。
      夫差并不是一个脾气温和的人,以夫差的性子,如果说真的是因为怀疑他与西施的关系,而以为他要携兵潜逃,那追上他一定会杀掉他,再不济也会立刻夺了他的兵权,羁押起来,但夫差并没有这么做。
      但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呢?
      觉得他喜欢故弄玄虚,才有了气?但他对夫差经常如此,夫差却没有一次表现出对他的不满,反而每次都是很认真和欣赏地接纳了他的计策。
      又或许以上的原因都有,但,他总觉得夫差对他有情绪,这个情绪才是最重要的,但范蠡的困惑就在于此。他不明白,还有什么自己没考虑到的,他才解读不了这个情绪。
      雨越下越大,路也变得越来越难走。
      但夫差始终不肯与他多说一句话。
      队伍小憩之时,范蠡看了眼夫差,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劝了也是白劝,于是独自一人带了侍卫去前边探路。
      前边的路都是临沟临壑的土质路,遇暴雨很容易塌方。
      范蠡勘察一翻,觉得此时路况十分恶劣,不宜行军,于是迅速返回大部队。而稍作休憩的队伍,目前已经开拔,向他走来,夫差就在队伍的最前方。
      夫差的目光坚决而不容任何人反对,即便看见范蠡正挡在前方,也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战马坚定地踏着步,像是在向不远处的范蠡明示着:让开!如果不让开,寡人会从你的身上踏过!
      而范蠡此时亦是坚定地站在那,看着马车与军队越来越近,他远远与夫差对视,也在用自己的行动坚定地告诉他:他绝不让开。
      “大王!”
      队伍行到范蠡面前时,范蠡伸开双臂,依然坚定地挡住了去路,吓得站在战车上的夫差一下子拽住车夫的手,勒住了战马。
      “雨下太大了,前面土已经松了,现在过去很危险啊大王,我们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吧!”范蠡恳请道。
      “废话,被困的是我吴国太子,你再多说话,寡人就不客气了!”
      “大王!”范蠡还想说话,却被夫差直接截断。
      “范蠡与寡人弃车先行,伯嚭、伍封,你们让后面的人,马上跟上来!”
      “遵命!”伯嚭与伍封领命而去,而他们心里却知道,范蠡的话,并没有错。
      范蠡望着眼前的夫差,摇了摇头,气得转身就走开了。
      他觉得夫差就像在堵气一样,不可理喻。现在,连他自己胸中都蒸腾起一股气,又急又气,而这样的自己也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不可理喻,大概也会传染?
      他真的不知道夫差究竟是怎么了,这完全不是一个统率过千军万马之人该有的表现!可是没有办法,眼见前路状况越来越糟,他却只能与夫差艰难步行。
      两人彼此都不再说话,都紧抿着唇,都像是堵气一般。
      当路过一片泥洼时,身着宽袖长袍文士服的范蠡一不小心滑了一下,而与他并肩而行的夫差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捞住,这个动作令两人都是一愣。范蠡望向夫差,夫差却一下子撇过头,将他放开。
      夫差转身就走,范蠡站起紧随而上,后方士兵因要照顾的负重较多,也只能缓慢跟上。
      此时,夫差脚下突然一松,心道:糟糕!
      他们碰上滑坡了!
      夫差大叫一声,随着松动的泥土滑了下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范蠡大叫一声“小心!”,伸手便来拽他,却也被带着翻滚下去。
      两人随着泥流冲滚而下,直到一个缓坡才止住趋势。夫差穿了一身铠甲十分厚重,晕头转向地爬起,便去寻找身边的范蠡。
      而范蠡一身布袍,也已经全是泥,吸满了雨水,沉甸甸的,十分拖沓累赘。没有铠甲的保护,他一路撞的险些晕过去,现在更是浑身疼痛,自顾不暇,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平安囊早已掉落在地。
      夫差的视线抓到范蠡的时候,同时也捕捉到地上掉落的平安囊,这一次,他却看清了,那是一只与自己的那只完全一样的平安囊,他不懂越国的什么习俗,但同样的一对平安囊,一只在范蠡手中,另一只在西施手中,只这一个事实,就足以令任何男人怒火中烧。
      他“唰”地一声,拔出腰间宝剑,直指范蠡!

  • 作者有话要说:  上周没发,这是补上周的。本周的晚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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