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戏凤（美人吟）》肖公子

24、 相思上眉头

　　茉莉和蓝天涯被扫地出无忧谷后，便一同南下，前往岳阳洞庭。出无忧谷后，蓝天涯并不急着赶路，而是带着茉莉在山中兜兜转转。一开始，茉莉很是奇怪，后来也慢慢地发现似乎有大批高手正尾随他们而来，暗暗担心起来。蓝天涯却混不在乎，笑道正好陪他们练练身手，于是两人在山中游荡了好几日。哪知这些人也难缠的紧，竟然紧追不舍，几番甩脱不掉。
　　夜晚，茉莉一脸不快地坐在一旁，看蓝天涯兴致勃勃地翻转着手中的野味，忍不住抱怨道：“你到底是掘了人家祖坟，还是拐带了别人妻女？怎么这些人就阴魂不散地死盯着你！”
　　蓝天涯抬头看了茉莉一眼，笑道：“他们未必是为我而来呢！”
　　茉莉一怔，随即强道：“难不成还是为我而来？天下识得我的人才有几个？”
　　蓝天涯把手中烤熟的野味递给茉莉，并不答话。茉莉看了看手中的食物，皱眉道：“再在这穷山僻壤里待下去 ，我就要变成个野人了！我不管，这些人就算是把你蒸了、煮了、炸了，我也不要再在这山沟里钻来钻去了，我要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睡最软的床！”
　　蓝天涯哑然笑道：“我倒忘了你还是个千金郡主，吃不得苦。好澈儿，再忍耐一天，等明天到襄阳后，我就有办法甩掉他们了！”
　　茉莉嘀嘀咕咕，不情愿地咬着手中食物。
　　过了一会儿，蓝天涯莫名问道：“澈儿，你和你大哥是亲兄妹吗？”
　　茉莉奇怪地看他一眼道：“自然了，怎么，难道我们长的不像吗？”
　　蓝天涯陪笑道：“你们兄妹虽然各自出色，但相像之处并不多，唯有这性子像的紧，一看便知是一脉相传。”
　　茉莉瞥他一眼，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蓝天涯又道：“看起来你家人对你很好，可怎么又舍得放你在无游山吃这么多年苦？”
　　茉莉笑道：“我倒不觉得苦，无游山上这些年虽然不是锦衣玉食，但师娘也从不会委屈了我，各位师兄姐妹们，又念我体弱，均对我礼让有加，比起王府中那些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反倒快活多了，因此我病好后，也赖在山上不愿回去！”
　　蓝天涯好奇地问道：“你一个嫡亲郡主，你爹爹又是这般宠你，难道还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吗？”
　　“那是自然了！”茉莉点点头，“其实我父王一直很疼我和大哥，只是那些年云姨的娘家，就是父王的侧妃是京中很有名望武林世家，财力很雄厚，相对而言，我母妃只是一个江湖孤女，因此，父王虽宠爱我母妃和我们兄妹，但是碍于云姨娘家的势力，总要一碗水端平的。而且，云姨又是个极攻心计的女子，我们总免不了吃亏，若不是这些年哥哥大权在握，我和母妃肯定是要受人欺负的！”
　　蓝天涯调笑道：“你这般性子会任由人欺负了去？”
　　茉莉嘻嘻一笑，续道：“我自小便和大哥亲近，这两年大哥权势大增，也越发无所顾忌的宠着我，由我胡闹，只要是对身体有好处的灵物宝物，大哥都会寻来给我。二哥和我姐姐玉瑢是云姨所出，二哥还识得大体，玉瑢自小便和我有隙，幼时我身子不好，可没少吃她的亏！”
　　蓝天涯静静地听着，隔会儿认真道：“你大哥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谋略，支撑朝廷一边，只怕也是幼时环境所迫！”
　　茉莉忧心地点点头：“不知道现在京中局势如何？那些争宠夺权的事，大哥从来也不跟我讲，怕我担心！”
　　蓝天涯见茉莉不快，安慰道：“放心吧，你大哥声名在外，这些困难自是难不住他的！”
　　茉莉笑道：“也是，大哥号称‘第一公子’，可非浪得虚名！”
　　蓝天涯接口道：“你兄长的确了不起，可我也不差啊！文采、品貌、武功，谋略，样样不输与他，小丫头你若找婆家，可以先考虑一下！”
　　茉莉啐了他一口，不睬他。蓝天涯又逗茉莉说了会儿话，见茉莉脸显困色，便轻轻将茉莉揽进怀里。
　　茉莉皱起眉头，刚想说话，蓝天涯却抢先道：“澈儿别恼，你身子娇弱，我抱着你省得你夜里着凉，我保证，一定规规矩矩的！”
　　茉莉见他说得诚恳，默默看了他半晌，便不再挣扎。蓝天涯冲茉莉温柔一笑，拢紧了披风，茉莉顿觉一片温暖，不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傍晚，茉莉和蓝天涯赶到了襄阳分坛，蓝天涯吩咐人伺候茉莉歇息，自己和一帮手下商议事情。
　　次日，茉莉和蓝天涯各自带上人皮面具，换了衣着，和十几个打扮相似的人一同出门，在城中兜了几个圈子后，又从不同方向出了城。蓝天涯和茉莉却隐身在客栈中，半夜时分老板送来衣物，两人分别换过后，便出了城门，登上早已等候的帆船，顺江而下。

　　康乐王府明轩内，赵明鉴沉着脸，扫了眼站在下首的人：“丢了？那郡主呢，也没救出来？”
　　那玄衣卫谨慎道：“从无游山下来后，郡主和李孟二老及蓝天涯同行，我们不便贸然出手，便通知沿途的兄弟小心监视。郡主进无忧谷后，我们也想进去一探究竟，可是无忧谷外不但瘴气密布，而且蓝天涯还在谷外树林里布了阵法，我们好几位兄弟差点身陷其中，只得退守在谷外！”
　　“后来呢！”赵明鉴追问道。
　　那玄衣卫低头道：“我们在谷外守了几日后，见郡主和蓝天涯出谷，便尾随其后，想伺机救出郡主，可是蓝天涯那家伙狡猾异常，带着我们在山间大兜圈子，跟近襄阳后，便失了踪迹。”
　　赵明鉴皱眉道：“你们这么多人，竟连蓝天涯一个人都应付不了，看来这些日子真是太放纵你们了！”
　　那玄衣卫连忙下跪：“属下知罪！不过，以属下之见郡主，郡主并非被蓝天涯挟持，而是……而是……”玄衣卫偷瞄了赵明鉴一眼，不敢再说下去。
　　“而是什么？说！”赵明鉴冷声喝道。
　　“郡主好像是和蓝天涯一道结伴出游，非是劫持！”那玄衣卫低头将话说完，不敢再看赵明鉴。
　　赵明鉴眼中寒芒乍现，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放肆，你办事不利，还敢在这里狡辩！”
　　那玄衣卫低头不语。旁边两位相貌清雅的中年文士担忧地看了赵明鉴一眼，举言又止。
　　好一会儿，赵明鉴才平复怒气，淡淡道：“你先下去吧，郡主之事不可再插手！另外，叫你的手下各领二十军棍，你身为侍卫长，罪加一等，领四十棍！”
　　“属下遵命！”那玄衣卫又拜了两拜，起身去了。
　　“吴叔叔，韩叔叔你们说莉儿会不会……会不会……”赵明鉴转头向两位中年文士，眼中掩不住担忧。
　　吴越点点头道：“怕是真的！”
　　“可莉儿是堂堂郡主，怎会如此不自重身份！跟蓝天涯这种江湖草莽纠缠不清？”赵明鉴仍不愿承认实事。
　　另一人韩进道：“四小姐性子傲，自小便有主见，这些年又跟在她师娘身边，身上只怕江湖习气更重些，而蓝天涯又是个桀骜不驯，不尊礼法的人物，两人……两人……嗯……”韩进看一眼赵明鉴便即住嘴。
　　赵明鉴脸色越来越难看，冷笑道：“好个蓝天涯，竟丝毫不将康乐王府放在眼里了！好，我便亲自会会他！”
　　吴越两人惊叫道：“万万不可，公子！现在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正是关键时刻，如若此时贸然离京，李将军定会有所行动，那我们所有的筹谋，都会付诸流水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莉儿带走！”赵明鉴眼里一片慌乱，仿佛预感到有一个人正在茉莉心中一点点扎根，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韩进暗叹一口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沉吟片刻道：“如果公子信得过我们两个的话，就将这事交给我们好了，我们两个亲自走一趟洞庭，会会蓝天涯！”
　　赵明鉴犹豫半晌，终于点点头道：“好，那莉儿就拜托你们两位了！”
　　韩进躬身道：“定不负公子所托，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动身！”
　　赵明鉴点点头，两人退了下去。赵明鉴走到床前，拿起玉箫吹了起来，箫声呜咽，似幽似怨，缠绵凄切。
　　莉儿，莉儿，是我先遇到的你，所以你一定不要先喜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