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换酒》梨花煮酒

25、第25章

　　凤炎抬头看他，终是渐渐冷静下来，朝着他规规矩矩行了佛礼：“多谢尊者愿意告知。”
　　北灵闻言，极为震惊：“尊者？”
　　凤炎与他传音，言简意赅：“他是婆娑之主。”
　　北灵头又大了，这尊大佛怎么会跑凡界来？！他当即弯下腰，双手合十：“尊者，刚才多有冒犯。”他现如今深深觉得他的龟壳其实也不那么重要。
　　念尘转身看向远处青山，轻轻捻着手中的佛珠：“你下界可是因为那神魂俱散的穆垗元君？”
　　凤炎沉默良久，颌首：“正是。”
　　念尘轻叹：“那是因为阿九他生生将自己的九重神格散去了。”
　　“等等，你们口中说的阿九是不是就是那只桃花妖？”北灵甚是惊奇：“妖哪里来的神格？阿九……卧槽！难道他就是仙帝当初……”
　　念尘已知事情再隐瞒也无用，点了点头：“正是他。凤炎，本尊当初将你锁进炼神塔一百年，你又在婆娑结界外求了一百年……”
　　北灵身子一抖，失声道：“你什么时候被锁进炼神塔的？！”
　　凤炎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北灵讪讪地闭了嘴，稍一想便明白了，当初凤炎确确是有好几百年未在仙界现身，仙帝只言说他下界办事儿去了，原来……
　　而念尘甫一回想起桃九浑身是血，倒在菩提树下的模样，便不由怒从心中起，定定心神，继续道：“阿九原是本尊座下收的唯一一位弟子，如何能不护着他？凤炎，你将他害成那般样子，将你锁进炼神塔，已算是轻的了！”
　　凤炎一怔，莫名道：“我？害他？”他何时害过他？
　　可他尚未思索明白，却听得念尘又道：“细细算来，这是他第二次散去自己的神格，他当初求本尊允了他下界历九世凡尘以求能放下，本尊应了……哪知八世人生苦，他每历完一世，便偷偷散去一重神格，待到第九世，意外被本尊发现，便将他之前散去的神格重聚，连着最后一重封印在他额间，将他化为一朵桃花妖……”
　　凤炎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整个人都在细细颤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念尘听得此言，怒极反笑：“为什么？你竟还有脸来问本尊为什么？”
　　北灵着实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凤炎，你看不出这只桃花妖对你情根深种吗？你都要和穆垗结仙契了，他肯定心灰意冷，不想活了。”他说罢，又忽觉不对：“奇怪，一个在凡界，一个在仙界，照理说他记忆都没了，好端端地又将神格散去作甚？”
　　念尘冷哼一声：“阿九虽没了记忆，却时常不自知地元神离体回仙界。”
　　“……”北灵哑了。
　　凤炎疲惫地抹了把脸，嘶哑道：“为何他散去神格，穆垗也会神魂俱灭？”
　　“穆垗木兆。凤炎，你还是不懂么？”念尘将佛珠缠进腕间，转身看着他：“阿九额间的桃花印记原本是十枚花瓣，后来被他扯下一朵幻化为仙身，哪知造化弄人……那枚花瓣与阿九本就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你若要让穆垗仙身重聚，只有让他重新历经九九雷劫成仙，重获神格方可。”
　　凤炎不自觉地将指甲掐入掌心，双眼通红，耳中泛起阵阵轰鸣，散了两次神格，第二次或许是因为仙契，那第一次呢？难不成是怨自己当初没有为他求情，没有在凡界护好他？怨他未去无涯荒野接他回来，误以为自己不要他了？可是，该怨的，难得不该是自己吗……
　　北灵也是心累：“神格重聚一遍已是极限，这回散去了就没法再找回。”
　　念尘见得凤炎悲戚的神色，蓦然冷笑道：“而且，他的记忆不是没了，是被他自己封印了，封印在哪连本尊都无从得知。阿九如今也不愿意成仙，当初更是一心求死，不让自己魂飞魄散不罢休！依他那说一不二的性子……”
　　“那、凤炎神君，你要你家小心肝回来，就得千方百计助他成仙了。”北灵摊手，到头来还是他自个儿的桃花债给惹的。
　　他依稀有些印象，当初的的确确是有一位仙君时常跟在凤炎身后，只是后来犯下大错，被仙帝关了整整两百年，之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未见过了。他是不是触到了仙界的惊天大隐秘？会不会被灭口啊……
　　“尊者……”凤炎苦笑道：“阿九到底出了何事，才会……”
　　念尘狠狠一甩衣袖，生硬道：“神君莫不是也失了忆？”
　　北灵也是没了辙，扯扯凤炎，传音道：“你看不出来尊者摆明了不愿说？听他语气，定是特为宝贝他的徒弟，如今倒是好了，一个照面把人打伤不提，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见异思迁惹的祸？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凤炎一想到穆垗，当即恨意滔天，咬牙切齿道：“怎么办？自是助阿九成仙，重聚穆垗仙身！”
　　北灵身板一抖，再也不敢随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