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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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晓霖趁妈妈去洗澡时候，用家里电话拨了唐晓晨家的电话——没人接。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顾晓霖连晚上睡觉都没能睡着，几乎是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天蒙蒙亮，她就一个打滚从床上爬起来，精神萎靡地走到窗边去开窗，她需要一些新鲜空气——
哗啦啦，窗帘被拉开，初晨的阳光带着点露水的潮湿，迫使她不由自主眯了眯眼。顾晓霖揉着干涩的眼睛推开玻璃窗，一股独属于早晨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
她放下手，朝窗外看去……猝不及防撞进一双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一般的眼睛里。
“唐、唐晓晨？！”她受到了惊吓，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一遍楼下那个仰望着这边的身影，怀疑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可是，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抬着头看她。
顾晓霖立马打开阳台门走出去，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在阳台上朝他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着她，不说话，整个人都脏脏的，脸上有新的疤，好像是又跟人打架了。头发湿漉漉的，沾着点红黑色的东西，像是氧化了的血，粘着灰尘和叶片，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就像一只被丢弃了的流浪狗。
“别动！你等着！”顾晓霖赶紧回房间，随手抓了一件校服外套披上，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偷偷看了一眼主卧，溜下了楼。
他真就那样傻不拉几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朝他飞奔而来。
刚跑到他面前还没站定，他就刷地伸手抱住了她，顾晓霖一愣，刚想推开他，瞬间顿住了——他在颤抖。
“唐晓晨，你……”
“她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几近嘶哑，嘶哑中带着哽咽。
身上的烟酒味很重，重到差点让她窒息。
“她”是谁，很好猜。除了那个叫唐歆的女人，世界上没有另一个人能让唐晓晨变成这幅样子。
所以上辈子开始，顾晓霖就真的真的很讨厌唐歆，讨厌到嫉妒，嫉妒到发疯，发疯到不惜一步步逼死她。
“她走了……带走了那五万八和她家里的最贵的几件衣服鞋包……电话也打不通了……我去了所有她会去的酒吧、夜店、推拿房、美容院……”唐晓晨似乎正处于一个濒临奔溃的边缘，“可是都没有！”
听着他没有逻辑的描述，顾晓霖想的却是——他到底多久没休息了……他脸上的新伤是因为这个被人打了吗……
顾晓霖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抱住他，给他冰冷的身体带去一点温度。
“你怎么会来找我？”顾晓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开心。
“我不能回家……”他晦暗道，“那天我回家，遇到了过来讨债的……”
唐歆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居然还欠了一屁股债！
“你脸上的伤……”是那些讨债的打的？
“不是，”唐晓晨的声音里面透着死气，“是我去酒吧找她时候，被一个男的打的，他以为我是她男人。”
“……”唐歆十四岁就生了唐晓晨，现在也就三十不到，由于保养得好，她看起来和二十出头的大姑娘没什么差别，而唐晓晨长得高染了头发，完全不像个学生，难怪别人会误会。
“她不要我了……”他说，带着令人心疼的哭腔。
在唐晓晨的生命里，唐歆是唯一的亲人。
上辈子的顾晓霖从没理解过他，因为她从小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叔叔阿姨婶婶和一堆兄弟姐妹，她不会理解唐晓晨的这种对母亲的重视——尽管唐歆从来没有扮演过母亲的角色。
这辈子，她也永远理解不了唐晓晨对唐歆的感情，但是——
“我要你！”她说。
她可以打破这个唯一。
这辈子，她要做的不是消灭唐歆，而是把唐歆的烙印都抹消。
抱着唐晓晨，顾晓霖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冷光：唐歆，你可别后悔。
……
顾晓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需要钱过。
她很缺钱，她的人生格言之一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而天底下大多数的事儿，都能通过花钱解决。
早上碰到唐晓晨后，就立刻回房间换了衣服拎上书包坐公交来到学校的顾晓霖蹲在游泳馆外面等唐晓晨洗澡，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又撞上了来早训的张旭阳。
“大个子你过来！”顾晓霖第一次主动叫他。
“我不叫大个子！”但他还是朝她走过去了。
“小屁蛋儿你过来。”她从善如流地改口道。
“喂！”张旭阳生气了。
顾晓霖立即道：“上回那件事——我帮你堵人。”
“你怎么突然答应了？”他狐疑地看着她，连刚刚她喊他绰号都抛到脑后了。
“张大少，您只要发工资，我当然勤快啊。”顾晓霖自然道。结合上次张旭阳请她喝星爸氪还有他提起曾经留学A国的事，她几乎可以肯定张旭阳家挺有钱的。
“那算了我找别人。”张旭阳拔腿就走，他有钱也不代表会在这种事上乱花钱。
“站住。”顾晓霖老神在在地叫住他，“我是那种没底气就敢坐地起价的人吗？在秀禾方圆十里内外可都是我能掌控的势力范围，想要堵一个人对于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张旭阳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她。
顾晓霖补充道：“你不知道，连唐晓晨当年都被我堵过吗？”
张旭阳张了张嘴，沉默了，似乎在思考她话语里的分量。半晌，他松口了：“你想要多少钱？”
顾晓霖笑眯眯地伸手，比了个手掌。
“五百？！”张旭阳为她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国内的物价和人力价格，试探地补充问了一声，“嗯……还是五十？”
顾晓霖白了他一眼，仿佛因为自己的身价被低估而自尊受创了：“是五千啊大哥！”
张旭阳第二次转身就走。
完全不着急的顾晓霖在他身后慢悠悠开口：“你就不怕那个怪阿姨是某方派来的杀手？或者寻找机会试图绑架张大少勒索敲诈？也可能你或者你爸的死对头想给你们下套什么的……”
“不太可能……吧？”张旭阳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我家是做正经生意的……”
“我说过的，这个危险系数很高的！”顾晓霖耸了耸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一夜未眠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真的像个恶魔，她说道，“永远不要高估社会的安全程度和小看人心的险恶程度！”
“你要是找警察什么的反而会打草惊蛇，而我这边的人手都是不会引起人注意的学生，”顾晓霖笑了，“给您消除隐患，我要喊五万块都不为过。张大少，您现在觉得这五千块值不值？”
这时，刚刚洗完澡出来的唐晓晨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好在他在游泳馆留了一套篮球服，现在还能替换一下。
顾晓霖见那一层透气薄料的无袖篮球服让他两条分布着匀称肌肉的胳膊都裸.露在外面，头发上的水滴落在肩上，又顺着锁骨的弧度和胸肌的纹理滚入领口，消失不见……
顾晓霖立刻把宽大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扔给他：“披上。”
大清早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
唐晓晨瞥了眼她的短袖校服，拎着她的校服外套道：“我又不冷。”
她撇了撇嘴：“我热。”
看着你露胳膊露腿露肌肉我就热不行吗？
张旭阳眼神微妙地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
学生订校服都喜欢偏大，然而顾晓霖的外套套在唐晓晨身上还是有些小了，他只能挽起袖子，显得有些奇怪。
张旭阳看着他脸上挂的彩：“你又和人打架了？怎么一副精尽人亡的样子？”
他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顾晓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也是一副彻夜未眠的模样……”
“……”顾晓霖无语地看着他，他到底在脑补些什么啊！
张旭阳似是猛然联想到了什么，以口吞拳，吃惊道：“而且你们两个大清早的一起来学校洗澡！！！”
唐晓晨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脸懵。
顾晓霖踮起脚尖想给他后脑勺一个巴掌，可惜踮起脚都够不着他的脑袋！于是抬腿踹了一脚他的小腿肚：“收起你肮脏的思想！你在A国不会全学了这方面的文化吧！”
“欸~你很懂哟~”张旭阳露齿笑。
“什么方面的文化？”唐晓晨还是有些精神不振，但是为了不让兄弟们担心，他在努力打起精神。
张旭阳躲到唐晓晨身后，一胳膊勾住他，笑得很不正经：“有机会哥都教你！”
“喂！你别乱教他！”顾晓霖警告道。
“也是为了你的幸福嘛！”张旭阳一如既往地眯眼笑，他天生长着张温润如玉的书生脸，怎么看都像是个没什么坏心思的干净男孩，但被A国那种奔放到百无禁忌的文化大染缸浸泡过的人，又怎么还会纯洁如白纸呢？反正，顾晓霖现在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人面兽心”！
待顾晓霖先走一步去教室之后，唐晓晨看着她的背影感慨道：“真是好兄弟，每次都救我于水火之中。”
张旭阳瞥了他一眼，吐槽道：“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你个不开窍的秤砣脑袋，人家那是喜欢你吧？”
“……”唐晓晨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后知后觉过来，吓得一蹦三尺高，一脸震惊，“啊？！”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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