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人渣是特等优先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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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晓霖坐着公交几乎跨越了半个城市来到唐晓晨所说的那个车站的时候，天色都已彻底漆黑。
慢死了！慢死了！慢死了！不能自己开车什么的，真是太麻烦了！她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有自己的车？！
顾晓霖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暴躁极了，她几乎是守着公交开门的一刹那就冲下去的。
“唐晓晨？！”
她一落地，抬眼就看到了背靠着公交站单手插兜的男生。他背靠着张贴满小广告的广告牌，由于广告牌的背光坏了，他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只有昏黄的路灯稍微打亮了他的头顶。
听到他的喊声，唐晓晨没有抬头，只是另一只没有插兜的手抬起来，朝她递来一样东西。
顾晓霖低头一看——
“……”真是败给他了。
——《生理科普手册》，嗯，女生版。
顾晓霖扶额，他以为她跨越半个城市来找他，真的是因为这本册子？她都快被他智障到可爱的样子气乐了。
她没有接过册子，而是在他面前站定：“你还把我当兄弟么？当初是谁说的，拜了洪叔我们就是同门了，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她把他当初拜师后，从电视上武侠剧里学来的豪气万丈的话重新搬了出来。
唐晓晨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
“你抬头看着我回答！”
见唐晓晨依旧不动，她伸手去抬他下巴。
啪。
他挥开了她的手。
但是看着他咬着下嘴唇倔强地侧过去的脸，却让她在公交车上想了一路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他在哭？
顾晓霖半张着嘴巴，愣住了。
那紧紧咬住的牙关，那副强行忍住的倔强表情，那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他脆弱模样的狼狈眼神……
“没！”他说，虽然想放狠话，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不要看我。”——为什么他每一次最狼狈的模样都被顾晓霖看到了！
顾晓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她家，她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要看我，我现在很丑”。
是啊，她突然觉得，她和他在某种意义上很像——都不喜欢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
“唐晓晨。”刚刚还火气冲冲的顾晓霖突然放柔了声音，喊着他的名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被昏暗的橘黄色灯光打量的侧脸。
唐晓晨依旧没有看她，但是第一次听到她用那么……那么带着呵护味道地喊他的名字，就感觉整个人被轻轻放进了棉花糖里，差点一个没忍住就要哭出声来。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晓霖问他，“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没理你吗？”
是啊，没理他，他那么狼狈地趴在地上拽着她的裤脚管求她，那么低声下气，但铁石心肠的她居然一脚挣脱了他的手，走得头也不回。后来在真正认识她之前的好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
唐晓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把她的话一字不落都听进去了。
虽然没有得到倾听者的任何回应，但顾晓霖完全没有一丝尴尬地自问自答道：“因为你让我感到害怕了。”
唐晓晨动了一下。
一直观察着他的顾晓霖，立刻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这对于顾晓霖来说，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鼓励，她笑了笑，继续道：“我觉得你跟我有点像，虽然不允许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出来，但是当真正为了达成某些事情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即使抛弃尊严——我觉得这就是洪叔说的‘觉悟’。”
唐晓晨终于扭头看向她。
终于和他视线相触，顾晓霖努力把自己最认真的眼神传达给他，她坦白道：“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所以那时候，我怕了你了，于是我逃走了。”
她想把她曾经埋藏了十年的秘密告诉这个孩子，她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酷，她只是装得比较成功。
“那个时候的你，就是这样，带着扯住敌人的裤脚管去哀求一个女生也要达成目的的觉悟；而我觉得现在也是，你现在就可以为了达成你的目的不择手段，抛弃你那没有用的自尊心——”她向他张开手臂，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依靠朋友的肩膀。”
唐晓晨没有动。
见状，顾晓霖笑了，却是一个带着些森冷的笑容，刚刚还沉浸在她温声细语里的唐晓晨顿时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毛，连差点淌下来的鼻涕都差点被他倒吸回去。
一步。
她往前迈了一大步。
一步的距离就让她和他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减为零。
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在唐晓晨愣神之间，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道：“或者你就这样想，为了达成你想要的目的，该怎么利用你身边的资源——包括我这个朋友。”
紧贴着他的身体，他的任何一些细微反应都能被她捕捉到，包括他的心跳。
“唐晓晨，在如何利用朋友的时候，要把每个可利用资源都定位清楚，比如说……”她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一步一步引导他，“顾晓霖，是一个绝对会帮助唐晓晨的人，而且她是个万能的优秀人才。所以只要你开口，她都会全力帮你。这样的资源，可列为‘特等优先级资源’，但凡有什么重大困难，请一定要第一个想起这个等级的资源！”
“所以……现在，来告诉特等优先级资源，你现在需要什么？”在唐晓晨眼中，顾晓霖的话语就像是恶魔的甜言蜜语，引|诱着他说出自己说不出口的秘密。
啊……说好了不做人渣的，但是人渣思维好像一时半会还改不掉呢……
“我……”唐晓晨终于开口了。
顾晓霖立即聚精会神地准备聆听，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位伟大仁慈的神父，耐心地倾听着祈祷者的祷告。顾晓霖啊顾晓霖，还是你厉害，终于撬开了他唐晓晨的嘴巴！
就差豪气万丈地拍着胸脯对天起誓了，她喜道：“你说！”
话音刚落，紧贴着唐晓晨的顾晓霖立即听到了一声闷雷滚滚般的咕噜声——嗯，她没有错过他身体的一丝一毫细微变化。
“我想吃饭。”唐晓晨格外认真地说道。
“……”
她就知道她不该对他有任何期待的。
……
…………
两个身穿秀禾中学校服的一男一女坐在街角的斌斌麻辣烫店里，这家麻辣烫店很小，环境很差，灯光也有些昏暗，但门口水泥场地里摆了一排桌椅，顾客倒是络绎不绝。
“我说顾晓霖，虽然我身上没钱，但你也别哭啊，我点得又不多……”唐晓晨吸溜了一口粉丝，戳了一个贡丸放到她碗里，客气道，“来，多吃点！”
喂喂喂，又不是你请客，你在跟谁客气呢！顾晓霖扯了纸巾擤了一把鼻涕，鼻子被粗糙掉屑的纸巾擦得通红，她狠狠剜了他一眼：“闭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不了辣！”
“哦，想起来了！”唐晓晨又很不要脸地把刚刚那颗给她的贡丸又给叉了回来，往自己嘴里一塞，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时候我送你的辣条你没吃？”
辣条？顾晓霖立刻就想起来，有一段时间每天中午回到教室她桌上都会莫名出现一瓶哇哈哈和一包辣条。“没。”
唐晓晨哀嚎一声，心痛得仿佛在滴血：“那可是我从江涛那儿虎口夺食抢来的啊！”
唐晓晨表现亲近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塞给别人？好……返祖，就像猫猫狗狗。
顾晓霖磨了磨牙：“我还谢谢你八辈儿祖宗了。”
……
见氛围恰到好处，顾晓霖似是拉家常一般不经意地插入话题：“说吧，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唐晓晨刚要往嘴里塞里脊肉的手一顿，紧接着把肉往嘴里一塞，口齿不清道，“我需要一笔钱。”
“多少？”顾晓霖随手又扯了一张纸巾，几乎是哭着擤了一把鼻涕，但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淡定。
“五万八。”他说，等着顾晓霖震惊的咆哮声。
然而，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紧接着就淡定地说道：“好，我帮你搞定这笔钱，你回学校上课，去训练游泳，参加下个月的比赛！”
没想到顾晓霖是这样的反应，反而是唐晓晨震惊了，他手上的一次性勺子掉进了碗里，又麻又辣又烫的汤汁飞溅起来弹到了他脸上。他有些木楞地问她：“你帮我搞定？”
“是啊。”顾晓霖点点头，“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是‘特等优先级资源’。”
唐晓晨扯了扯嘴角，感觉她是在跟他开玩笑：“那可是五万八千块，可不是五块八！你都不问我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好啊，那你告诉我。”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人渣是特等优先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