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寒寒

13、第四章-叛军02

　　叛变罪？一级罪犯？她？Memories？未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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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一则惊人的大新闻传遍纽约市大街小巷——
　　斯洛将军行使酌情权，以「叛变罪」向「未来将军」Memories判处绞刑。
　　人们口耳相传，说这个消息一定不会有错。因为在昨晚凌晨时分，将军府传出有人非法潜入的消息，一直闹到近天明，将军府发言人表示，闯入者正是已被列为「一级罪犯」的Memories——将军府的大小姐。
　　最后的消息是：两名闯入者逃掉了。听到这个结局，有人扼腕，也有人松了口气。

　　「从今天起，你，Memories，不再是我斯洛的女儿。」

　　这句说话，终结了Memories的一切。一直以来，她是支持「复制人人权」的名人，一些守旧的联邦政府高层早就看她不太顺眼了。奈何她是斯洛将军的独生爱女、更是「未来将军」，位高权重，没有人动得了她。现在斯洛将军既然已经不认她，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不会再有顾忌。
　　站在「日出小丘」山顶上的凉亭中，Memories凝视着山下的万家灯火。
　　一切都完了。以前，她总认为父亲只是太过杞人忧天，不肯踏出第一步；到今天，她终于明白，斯洛一直都是斯洛，一个独揽大权的执政者。就算反对他的人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儿，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Memories……」
　　听见这担忧的语气，Memories也不禁叹息了。转身，她看到了说话的雨晴和他身后的一群人。
　　「不要为我担心。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想办法离开地球。」
　　夕阳皱眉：
　　「我们不必担心罗莎。以她的身份地位，联邦政府不至于动她的地步——人跑了，联邦政想必亦不会再费力去找她。现在，我们该担心的是你。」
　　罗莎与她的原体——奥妮博士——向来以姐妹相称，罗莎嫁的人更是加达克星的皇。之前联邦政府只敢软禁，根本不可能伤罗莎一根汗毛；现在逃了，他们更是没借口搜捕罗莎。毕竟罗莎可是加达克星受万民爱戴的皇后！但Memories呢？她失去的不只是一个父亲，还有一切保护！如无意外，外面大概已有人在计划除掉她了。
　　夕阳的话引起了复制人卡莲的共鸣和气愤：
　　「那个斯洛，他根本不配为人！你是他女儿呀！一百三十多年来，你跟他相依为命，他就是你心目中的『神』！现在，算什幺？一个『叛变』之名，他决定置你于死地！为什幺？只因为你是唯一肯接受复制人当朋友甚至伴侣的地球人？只因为你为了保护罗莎，不惜私自调派卫兵护送罗莎出地球？我们……」
　　「卡莲！够了！」
　　终于有人记得要作出反应了。几个早已目瞪口呆的复制人之中，魅影是最先回神的一个。喝止卡莲的口不择言后，他看着Memories，心疼着她的苍白。
　　猛然闭上嘴巴，卡莲终于发现Memories脸色早已发白。转头看见魅影严厉阴沉的眼神，她吓得马上低下头。
　　惨了！她怎幺忘了向来冷傲的魅影根本容不得任何人伤害Memories？
　　沉默许久，夕阳终于站出来打圆场：
　　「卡莲，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没有人会说你是哑巴。魅影，你也别气了吧？大家都知道卡莲向来都是这样直肠直肚的，她没有恶意。」
　　魅影的反应是默不出声的退到一旁。不过，这不代表他会因为生气而丢下他的同伴。几个大步，魅影定定地站在凉亭外，无言地守护着同伴。
　　雨晴叹息，上前轻拍Memories的肩，想让她安心一点。
　　挤出一抹淡然的笑，Memories命令自己面对现实。她知道！卡莲他们一群复制人，全部以她和魅影马首是瞻。她垮了，他们也就成了一盘散沙。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斯洛。对他来说，『人类』的利益就是一切。现在他认为复制人的成就已经造成了对人类的威胁，他不可能放过我们。没错，我私自调派卫兵护送罗莎出地球，代表我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之女。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罗莎已经安全离开地球，接下来，我们要决定我们的未来——斯洛不会放过复制人族群的，我们需要尽快把他们送出地球。」
　　「问题是我们必须先让你离开呀！」雨晴终于忍不住提醒Memories：「你自己也说了，你不再是将军之女。Memories，我们先把你送回加达克星，这才是最迫切要做的。复制人都对你言听计从，没有了你，他们就只能任斯洛宰割了。」
　　是吗？她真的如此重要？
　　Memories冷笑：
　　「雨晴，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你该明白，没有了我，斯洛更加不可能放过复制人。」
　　谎言被踢破，雨晴红了一张脸。
　　说来说去，将军要的人是Memories呀！将军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Memories，他不会允许他教出来的『叛徒』成为他歼灭复制人的障碍。
　　「雨晴，你还说道理？斯诺已经下令全面缉捕Memories跟魅影，而且Memories身上有地球人类的识别码，他们早晚会找到Memories的。你好歹是将军府的侍卫，在里面生活了这幺多年，应该也认识一些门路比较多的人吧？你快安排安排，先将Memories和魅影送回加达克星去，一切等他们安全了再说！」
　　雨晴看看冒失地插嘴的卡莲，又看看仍是一脸冷漠的Memories，却只能苦笑：
　　「有魅影陪着，没有任何人伤得了Memories。卡莲，魅影是什幺人？你以为联邦政府那些笨蛋奈何得了他？你要Memories愿意离开地球，必先救出罗莎，否则，她不会离开。」
　　卡莲偷偷瞄了Memories似笑非笑的嘴角一眼，连忙转回头来，努力命令自己一双眼珠子不要乱转。
　　「想不到你如此了解我？雨晴。」
　　她还敢说？雨晴没好气地反反白眼：「了解？我可不敢当，要了解你大小姐的人，恐怕得付出惨痛代价！瞧瞧魅影，可不是惨烈至极？」
　　Memories终于笑了——那是真心的笑容，早已从她脸上失踪许久的笑！雨晴顿感唏嘘，目光游移至远处迎风而立的魅影，忽然觉得魅影跟Memories……实在相像得不可思议。
　　「你们，」Memories摇摇头，「真的很无聊。好吧！雨晴，那你有什幺建议呢？——除了叫我离开地球以外？」
　　一阵响亮的乐曲隐隐传来——那是天亮的讯号。纽约市内大小建筑物的感光系统开始运作，纷纷熄灭了所有灯光以节省能源。随即，巨大的恒星自东方升起，象征着新一天的开始。
　　魅影、Memories、雨晴、夕阳跟卡莲身在「日出小丘」山顶，眼前景象自是更为壮观。
　　卡莲的注意力被日出引开了。然而，魅影、Memories、雨晴和夕阳却再无欣赏美景的心情。对他们来说，这天的早讯，只像标志着战争开始的枪鸣。
　　几分钟过后，太阳已经现出全貌，大方地送出它的光和热，一如过去亿万年。小丘山顶上众人这才收回目光——当然，始终不曾抬头望向太阳的魅影除外。
　　「……不能再想强行带着复制人离开。我们打草惊蛇，斯洛早有防范。还是请莱恩皇来一趟吧！让他来追究皇后被掳的事，联邦政府有再多借口都不敢不放人。」说到营救复制人，夕阳心有余悸。差一点！昨晚在将军府里，要不是魅影及时出手移开Memories，斯洛早就杀掉Memories了！夕阳不知道那个莱恩皇是何许人，他只知道自己的老婆就要由自己救，那个莱恩皇，为什幺迟迟未有行动？难道他还等着Memories替他救出罗莎？
　　Memories转身望向夕阳，为他话语中的不满觉得好笑。
　　「夕阳，你不认识莱恩，当然不会知道他有多爱罗莎。当然，加达克星是个神奇的星球，但这不并代表那是个无拘无束的星球。莱恩是加达克星的皇，他一个人，维系着加达克星各族臣民之间的和平。阿斯利亚皇朝自公元前五世纪末开始统治加达克星，首任君主巴斯•阿斯利亚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阿斯利亚家族的皇位继承人，终生无法离开加达克星一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莱恩当然想来地球营救罗莎，而且要不是臣民拖住了他，我想他早来地球了！罗莎是因为不放心我和魅影，所以才跟我们回来的。事情既因我们而起，我们就应该要还莱恩一个完完整整的罗莎。」
　　夕阳与卡莲无言对望，却都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他们做些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