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44、结束任务

　　查不查皇后？皇上脸色一沉，冷冷地喝出一个字：“查！”

　　在太医院，各个太医各自忙活，抓药的抓药，煎药的煎药，基本都没有闲着。在这时，一个太监进门，宣着皇上的口谕：“命孙清华速去永寿宫。”

　　在一张木桌后，一个着太医官服的男人忙领命前去。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他毫不耽搁，一路奔向永寿宫，但刚踏进门口，瞧见里面的场景后，脸色微微一变。

　　在殿宇中央，跪着一个女子，看其衣服发式，似乎是皇后。他心怀着疑惑，刚想对皇上行礼，却听一声冷喝：“孙清华，你可知罪？”

　　孙清华身子一顿，利落地跪了下来，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说：“臣惶恐，不知身犯何罪。”

　　“好大的胆子！皇后谋害龙裔，你身为太医，与之同流合污，还敢称不知身犯何罪？”皇上冷哼一声，一掌拍在几案上，脸上溢满怒火，随时会爆发。

　　皇上怒视着孙清华，一手指向跪着的女子，沉着脸道：“这种诛九族的事，你也敢做！”

　　太医孙清华低着头，趴跪在地上，额上滑下冷汗，一滴滴落下。他的声音中有丝异样，不如以往平静淡定，却在一口否决：“皇上，微臣冤枉！再给臣十个胆子，也不敢干这种事！”

　　这种诛九族的罪，他如何能承认？

　　“混账东西！”皇上随手抓起桌上一个东西，狠狠地甩了下去，砸在孙清华的身上，“难不成皇后还能冤枉你？丽贵人的龙胎，祥嫔的龙胎，还有如妃的龙胎，一桩桩血案，你还敢狡辩？”

　　孙清华皱紧眉头，脸色隐隐发白，但仍旧顽强地否决。他心知今日在劫难逃，但为了保全儿子孙白杨，始终不肯松口。

　　颜诺依冷冷地问：“当日你妻子也因病而死，而你正在谋害我腹中孩子，才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此事是也不是？”

　　她复又叹息一声，放软了声音：“本宫知道，你不敢认罪，无非怕祸及孙家，但罪不及旁人，你无须担忧，皇上定会宽容处理。”

　　孙清华久久不语，脸上隐现痛苦之色。他望了望前方跪着的女子，脸色绝望苍白，猛地磕下头，重重地砸在地上，哽咽道：“罪臣该死，不该受命于皇后，但孙家上下全不知情，一切由罪臣一人承担！”

　　“好一个皇后！”皇上怒火冲天，气得呼吸不顺，一拳头砸在书桌上，冷喝道：“将皇后带上来！”

　　孙清华愕然，抬头望去，却见宫女扶着皇后从内室走出。他呆了一呆，猛然反应过来，脸色变得万分难看，心知上了当。

　　在他的正前方，假扮皇后的女子退到一旁，原是一名宫女。

　　皇后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如同淬了毒般，狠狠地瞪着孙清华。

　　她虽身处内室，但无法说一句话，只因皇上事先警告过她，倘若她真的无辜，便应该保持安静，清者自清，否则会以为她内心有鬼，才出口阻止孙清华，这便算在不打自招。

　　颜诺依抱着小猫咪，轻抚着它，像是漫不经心般，一个字也不说。

　　皇后上前一步，脸色惨然凄迷，眼中却有怨恨之色，“皇上，臣妾也要告发钮钴禄·如玥，她以私刑处决陈妃……”

　　“她强逼宫女与太监对食。”她一桩桩数着，将过去如妃做的坏事全抖露出来。在场之中，大约只有屋内的玉莹与屋外的安茜高兴，前者因有机会争夺后位，后者因大仇终将得报。

　　颜诺依平静以对，倒是她怀里的小猫身子一僵，小尾巴卷上她的手指，朝她低低地叫了声，似是在安慰她。

　　“如妃，你可有辩解之地？”皇上怒道，冷冷地望着自己的一妃一后，心头的气直翻腾。

　　“陈妃一事，逼迫宫女太监对食一事，我认，其余的，我不认。”颜诺依淡淡地回道，轻抚着怀中小猫。这般悠闲的模样，成功毁去皇上的理智，令他一掌拍向木桌。

　　他大手一挥，声震屋瓦：“拟定废后圣旨，同时将如妃打入冷宫！”他用的力很大，手上一片通红，更在轻轻发抖。

　　颜诺依微微一笑，眉眼舒展开来，仍旧在摸着小猫的背。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皆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否则被打入冷宫怎会开心？

　　“斗垮皇后，我完成了任务。”她在心中道，与浩羲交谈，又问：“我能否将小猫带回去？”这只小猫，帮了她大忙，很机灵可爱，她想养只宠物，实在舍不得它。

　　“不能。”浩羲干脆地回答。对于这只猫，他亦有讶异，它实在太有灵性，远比一般的猫聪明，令他起了疑心，但试炼阵里的一切，的确无法带出去，他也没有办法。

　　“那等一等，让我把小猫托付好，再提交任务。”颜诺依叹息道。因为她，小猫得罪了皇后，也得罪了玉莹，怕是会遭来报复。如今皇后虽将被废，但玉莹尚在，说不定会恶待小猫。

　　没有了皇后，没有了如妃，在宫中便是玉莹为大，只需她一句话，便有一群想巴结的人去做。小猫的结局，怕不会太好。

　　两个太监过来，欲抓住颜诺依的双肩，要将她押解下去。她退后一步，将小猫抱紧些，免得它挣扎跑丢，淡淡道：“我自己去。”

　　冷宫幽静，寒风吹得纱幔飘飘。没有暖炉，也无炭火，四面空旷摆设少，床上被褥又薄又旧，还发着一股霉味。

　　颜诺依将小猫举着，含笑地望着它，又摸了摸它的头，问道：“你的毛上沾满了墨汁，怎么弄干净的？”

　　小猫半歪着脑袋，思了一思，忽然挣扎着跳下去，用爪子勾开了门，在雪地里划下一个个字。它用的乃无名界的字体，大约是用爪子的缘故，字写得不大好看：在湖里游泳，洗干净。

　　“那你怎么将湿毛弄干的？”颜诺依又问。

　　小猫抖了抖三角耳朵，小爪子连连挥动，写了几个字：有福贵人帮忙。

　　福贵人为几年前的秀女，也承蒙圣宠过，晋封为贵人，但好景不长，如今幽居在深宫之中，几乎已经被皇宫遗忘。

　　颜诺依点点头，又含笑道：“言归正传，你是谁？”

　　小猫眨巴着眼，一动也不动，片刻后摇了摇头，貌似不愿回答。

　　见此，颜诺依也不强迫，摸着下巴思了思，沉吟道：“你得罪了一些人，恐会遭受报复，尽早离宫去吧。”她摸了摸小猫，将它抱起亲亲它的额头，又道：“我要离去，你机灵点儿，别被抓了。”

　　“喵……”小猫轻轻叫唤一声，写下四个字：你等一下。

　　它腾腾地跑了，向永寿宫而去，霎时间与白雪融为一体。片刻后，它跑回来，身上沾着碎雪，口中费力地叼着一副画卷，将之交还予她。

　　颜诺依打开一瞧，那竟是清羽的画像，正是她昨日所画，命人挂在床对面，但却不想，如今被小猫叼来。

　　“清羽。”颜诺依怔怔念着，昨日一幕，至今回荡在脑海里。天劫之下，那抹不染尘埃的白影，一剑荡开雷海，大道之花惊艳世界，被花瓣围绕和风而落的人。

　　“别伤……”清羽临死前留下的两个字，令她唯有苦笑。她知道，他只在报恩，但事实却是，他寻错了恩人。她从不曾救过他，反被他救过几次。

　　小猫沉思，拉了拉她的裙摆，又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你喜欢他？

　　颜诺依一怔，拎了拎小猫的耳朵，轻轻地叹息：“对清羽，我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喜欢他那是自然的，但非男女之情。如果他活着，我们要么为知己，要么为好友。”

　　她发了会呆，很认真地想着，考虑一种情况，很久后才道：“如果成了恋人，他应该会很温柔，以他的品性，也不会伤我骗我，更不会背叛我。两个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一生一世携手而过。”

　　小猫甩了甩尾巴，眼中似乎有一丝笑意，收起了小白腿上的尖爪，以肉掌在她的手上划着：没那么枯燥平淡，你会快乐幸福，但为何你寻个恋人，主要条件却是不骗你叛你？此为基本条件。

　　“所以说，我为何要寻个恋人？”颜诺依不在意地一笑。她低头瞅瞅小猫，含笑着问：“你是公的，那喜欢怎样的母猫？”

　　小猫竖着尾巴，翕动小鼻子，伸出舌尖舔舔她的手，以肉掌在她手心写着：我喜欢你这样的。

　　颜诺依讶异，仔细地打量着它，心中有一丝异样。她想到昨天那个梦，有那么一瞬间，当真怀疑这只猫由清羽幻化的，但也就想想而已。清羽已死，身躯在灵泉中，也无法复活，应当没有奇迹发出。

　　“小滑头。”她微微一笑，问道：“你有脱身之法吗？”

　　小猫点点头，目光很坦然，在雪地里写了两个字：放心。

　　“那么，再见。”颜诺依轻语，化作一缕清气，从如玥的身上飞出，最后看了眼小猫，便离开了这个世界，重新回到试炼阵。她朝浩羲轻轻颔首，就去了灵泉边。

　　灵泉清水洁净无暇，清羽身在其中，静静地一动不动，宛若睡着了般。在当日，他死于天劫之下，身体被她带入试炼阵，搁置在泉水中。

　　王者的肉身如玉石，不会被腐蚀，亦难以破碎。

　　“选一个。”浩羲轻语。在他的前方，一百道光门缓缓浮现。

　　颜诺依回眸望去，意兴阑珊地随手一指：六十七。

　　那扇光门开启，门上的数字转化为另一个名字：封凌云。

　　颜诺依一怔。封凌云、封姓、封族，她并不陌生。在天外第七战中，蛰伏着一个奸细，直接导致己方惨败，令当时的王——华胥氏陨落。

　　当年那个叛徒，便是封凌云，死于天外第七战。自此之后，封族成为罪族，被己方人唾弃。而她在临死前才知道，封启泽，自己的夫君，竟也出自这个家族。

　　颜诺依目光一寒，脸色十分冰冷，手掌一张一合。光点一闪一灭，一把银色的软剑出现，被她握在手里。她心念一动，连闪过几道残影，便跃入光门之内，冷冷地盯着远处的人。

　　“你想杀我？”山峰上，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他一身紫衣，墨发自然披散，肌体仿佛由玉石雕琢而成，流动着霞辉，整个人莹莹灿灿。

　　“天下人无不想杀你！”颜诺依紧握着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叛徒。”她直冲而上，一瞬已上了山，含怒一剑刺出，体内灵气自然喷涌而出，如同火山爆发，笼罩了整座山峰，绚丽耀眼，如九天银河洒落人间。

　　紫衣男子面色从容，伸出一只莹白的手，以两根手指夹住剑身。霎时之间，灿烂的光芒如汪洋起伏，一层高过一层，倒卷上蓝天。

　　颜诺依皱眉，忽然横腿扫去，如一柄刀横劈而去，整条腿闪着白光，给人以冰冷锋锐的感觉。

　　紫衣男子翩然后退，身姿飘逸灵动，如同山野中一缕清风。他似在叹息，声音中有一丝落寞：“你所看到的，你所听到的，便是真的？”

　　颜诺依凝神思索，狐疑地问：“什么意思？”他这句话，让她起了疑心，难不成当年有隐情？但很快，她又否决了，封凌云的罪，由诸神所定，又怎会冤枉于他？

　　“众神判我有罪，不过是一家之言，却让天下谩骂于我。”紫衣男子轻轻一笑，有几分自嘲，亦有几分落寞。

　　“活该、报应。”颜诺依冷冷道，忽然回头望向光门外，喊道：“浩羲开门，我要出去，不用他当我的考官。”看见这个叛徒，她心里便有气，倘若能杀得了封凌云，那倒也罢，但她显然非他的对手。

　　眼不见为净，这是她心中的想法。如今她打不过封凌云，待再次登上王者境界后，再选择这个六十七号光门，一剑灭掉封凌云。

　　“我原也不打算考验你。”紫衣男子淡淡一笑，一步一幻灭，像是逆着时间长河而上，身影渐渐模糊，“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有时，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不一定真实，比起眼睛，更该相信自己的心。”

　　颜诺依步子一顿，回眸望去，眼中有一丝异样。她忽然心疑，觉得自己的信念有所动摇，但转瞬又惊醒过来，封凌云在用离间计，让她怀疑自己的各位师祖，分裂她与他们的感情。

　　紫衣男子一指点来，蒙蒙光辉如水倾泻出，尽数涌入颜诺依的身上。虽然，他没有考验完她，但这个灵力灌顶，仍赠予了她。

　　颜诺依出了光门，暗暗试了试灵力，无奈地叹了口气。经过三个世界，她仍然在止心之境，处在修行的第一个境界，距离第二境界——问道还有一步之遥。

　　“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真实？”颜诺依重复念道，而后晃了晃头，将心头的杂念甩开。

　　一边是叛徒，一边是她的师祖，该相信谁，她自然很清楚。

　　“在试炼阵中，怎会有叛徒，还让他做考官？”她狐疑，难以理解，将这个疑处问出。

　　浩羲思了思，“试炼阵由伏羲、女娲古神所创，始于天外第六战，而封凌云到第七战才暴露奸细身份。让他做考官时，他还不是叛徒。”

　　颜诺依点点头，声音低沉：“我共有三点属性值，想复活冯蘅。”诚然，她还没有死心，哪怕知道自己不该干涉。

　　太阳金经，她要先去木乃伊世界，寻找到太阳金经，再以太阳金经复活冯蘅。

　　在上个世界的终极历练内，她得伏羲师祖指点，虽明白自己应当成全，尊重别人的选择，但涉及到自己的女儿，始终无法袖手旁观。

　　浩羲沉思道：“我想劝你一句，三思而后行。”

　　颜诺依沉默了很久，沉声道：“那我先用一点属性值，你给我个预示。”她想看一下改变后的结果，再决定复不复活冯蘅。

　　“可以。”浩羲回答，双手跳跃在琴弦上。一片青光拂过，没入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