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19、曾经相遇

　　金黄色的光洒下，清羽闭着眼，脸上没有表情，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着自己的过去，填补幼时空白的记忆。

　　看了好一会，他终于明白，原来在很早之前，他便与颜诺依相识。

　　“丁点大的小家伙……”女孩板着脸，大约是想到婴孩太小，不可能懂这些，才抱怨似的咕哝道：“我可不是你母亲。”

　　刚化形的婴儿哪懂这个。他只知道自己饿，才摸摸索索去找吃的，因为有喝雌兽兽奶的经历，就很快找到了目标，哪里知道会因此挨打。

　　他吧唧吧唧着嘴，脸上有一抹委屈，小嘴微微嘟起，偏过脸，闹着小情绪。哪知，他额头又被女孩敲了一击。当即，他脸一垮，嗷地一声哭起来。

　　女孩横眉竖眼，白了他一眼，找来兽奶喂他，顺便对准他的洁白小屁屁，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婴孩抽噎着，眼中饱含着热泪，张口喝奶的时候，泪珠簌簌滚下来。那委屈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女孩一边帮他抹泪，一边凶巴巴地道：“哭什么哭？要不看你小，就你刚才的举动，我哪会这样便宜你？”

　　她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但动作还算温柔，也很细致耐心，将他喂得饱饱的。

　　经此一役，女孩睡意全消，抱他平躺下来，轻喃着，述说着自己的烦忧：“战事越来越紧张，每日都有人死去，我想去参战，去杀敌，但师尊始终不允。”

　　她的目光倏然明亮，带着一抹自豪，笑着道：“你不知道，我师尊是喾帝，于我如师如父，一直是我的目标！”

　　婴孩凑过去，舔了舔女孩的指尖，惹得她轻笑道：“属猫的吗？”她捏了捏他的脸蛋，又勾着婴孩的下巴，“天地元气所化的精灵，居然也会撒娇。”

　　“小家伙，你是轩辕师祖捡到的，可不能丢他的脸。”她微笑道：“你知道轩辕师祖是谁吗？那是华夏第九位王！你以后可要努力，成为一方巨擘，和我一起守护这里，明白吗？”

　　婴孩扑扇着大眼，如墨玉般的眼眸里蕴着一抹好奇，脸上泪渍已干，直直地望着女孩。

　　“你出身不凡，是剔透无暇的精灵，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女孩哼了声，扬着下巴道：“我也不弱，就算你是上天宠儿，也别想凌于我之上。”

　　这些话，婴孩自然听不懂，没有一丝动静，脸上一派无辜，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女孩顿时一笑，捏了捏他的脸蛋，嘲笑着自己：“我跟一孩子较什么劲。”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婴孩将满一岁，女孩也快满十八岁。

　　“依依，依依，陪我玩、玩……”在一座青山山巅露风石上，女孩盘坐着，在吸纳天地精气，重复着每日的修行。

　　在她的旁边，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正锲而不舍地摇她的胳膊，试图拉着她去玩。

　　女孩刷的一下睁开眼，眸中似有两道冷电横空而过。她皱着眉，推开小孩，声音有点不悦：“你也快一岁了，本该努力修行，却整日虚度时光。”

　　“元气化形，古今唯你一例，如能好好修炼，必会名动天下。”她似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与你说过数次，但你始终不放在心上，整日只想着玩！”

　　她的语气很重：“你看看外面，每天死去多少人？多少英杰血染城外，尸骨难回故土？你还小，不懂这些，可我想上战场杀敌，没有心思整天陪你玩。”

　　小孩被训了几句，有点悻悻，“我不是整日想着玩，而是整日想着和你玩。”

　　身为元气化形的精灵，他的心智胜于同龄孩子，很快调整心情，笑着问：“那若是我成了强者，你便会陪我玩？”

　　女孩想了想，很认真地回道：“除非你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守护这里。”

　　小孩皱眉，陷入了困惑中，良久后才问道：“依依，你希望我成为英雄，可是做了英雄，我就不能时时陪你了啊？”

　　“就比如轩辕圣帝，他是王，要镇守在最前方，要守护这座城，要上战场，要整日考虑着这里的安危，”他振振有词：“留给嫘祖的时间，就很少很少。”

　　女孩忽然拂袖起身，薄怒道：“你的想法过于狭隘，也只想着自己一家喜怒哀乐，妄加揣测嫘祖，甚至是我。”

　　她冷然道：“两位师祖确实极少单独相处，可他们从无抱怨，只因他们有共同信仰，那便是让万世太平，而不是你所想的：嫘祖需要轩辕师祖陪她。”

　　“你若想讨我欢心，就顺我所好，陪我屹立云端，与我并肩作战，否则就不要缠着我陪你玩，扰了我的成帝路！”女孩冷冷地，转身离去。

　　这大概，是女孩说得最重的一句话。小孩坐在青山露风石上，托着下巴，望着漫天彩霞，久久地沉思着。

　　一连几天，他都没去找女孩，而是在刻苦修炼，和其他幼儿迎着朝阳吐纳，壮大自己，打好结实基础。

　　很快，到了女孩的十八岁生辰。

　　这一天，她的长辈为她过生辰，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因他这几天表现很好，和女孩的关系已经缓和。

　　女孩很高兴，穿梭在众人中间，笑得开怀真挚，似不谙世事的孩童，“我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生辰，竟会惊动诸位师祖长辈，让你们全都来参加。”

　　在女孩身旁，站着一个黑衫少年，这是她的师尊喾帝，如冰峰上的玉树。

　　他摸了摸她的头，眉宇间似有一抹不舍，亦有一丝怜惜，“依依，我们来参加你的生辰宴，也是为与你告别。”

　　女孩一怔，红唇一张，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晕了过去。她被封印了，由她的师尊亲自动手，被封在一块玉石中。

　　一岁的小孩，由天地元气所化，心智远比一般孩子成熟，此刻意识到不对劲，刚想飞去女孩身边，便被人捉住。

　　是一个白衣少年。

　　婴孩记得这个白衣少年，以前见过他一面。他也是女孩的一位师祖，也即女孩师尊的叔叔，只是常年镇守在巨城北方，极少回来。

　　他听女孩提起过，她虽师承喾帝一脉，但自幼在颛顼帝膝下长大。这个白衣少年，便是颛顼天帝，乃轩辕圣帝之孙。

　　白衣少年面上含笑，温润似白玉般，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如春风拂面而来：“小家伙，现在轮到你了。”

　　小孩盯着白衣少年，又回头瞧了眼被封印的女孩，倒也不害怕，只是很疑惑，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他在三个月大时，就已经能说话，远比一般孩子成长得快。

　　白衣少年也不急，含笑着望着他，忽然指了指被封印的女孩，缓缓道：“君明，你喜欢依依么？”

　　小孩不带犹豫地点头，而后垂首想了想，脆生生地问：“难不成，你要把她嫁给我吗？”

　　白衣少年失笑，蹲了下来，与他平等对视，轻语：“小家伙，这么点大，知道的倒不少。依依的一生会坎坷，我们打算封印你。在很久以后，你们会出世，当然，你比她晚出世一千五百年。”

　　“原因呢？”小孩板着小脸，尚且稚嫩的眉眼间有丝郑重，又问：“让我帮助她？让我陪伴她？让我安慰她？”

　　“不错，挺聪明。”白衣少年含笑轻语，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忽然一指点向他的眉心，温和道：“你心智已成熟，为避免破坏计划，还是封印你这段记忆。”

　　小孩晕了过去，与女孩一起，被搁置在一间密室内。两个人都被封印着，处于晶莹的玉石中。

　　岁月仿佛静止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男一女进来，正是当年捡到小孩的那对夫妻：轩辕圣帝与嫘祖。

　　清羽眉心一蹙。看了自己过去的一些记忆，他的反应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能做些简单的表情。

　　事实上，在所有人中，他只看得清女孩的样貌，而其余的人，仿佛被雾霭遮挡，面貌很模糊，大多都看不透彻。

　　那两人走近，站在两块玉石前。晶莹的玉石内，封印着一名少女与一个小孩，正是颜诺依与倪君明。

　　轩辕圣帝伸出一只手，指尖忽然裂开，落下一滴鲜红的血，渗入进玉石中，融入女孩的眉心。

　　嫘祖诧异，显然没料到这一出，低低地呼叫一声，“轩辕，你……”

　　轩辕圣帝叹息，似有一抹伤感，“这是九天玄女的血，她陨落之前留下的，因为计划是她定的，心中对依依有愧。”

　　嫘祖摇头，正色道：“依依早已有志，想尽自己的一份力。这个计划，并不算逼迫她，也在成全她的心愿。”

　　她轻皱娥眉，脸上有所疑惑，“依依虽会受磨难，但对她的成长有益，你们似乎担心过头，难道你们还另有计划？”

　　“一环接一环。凤儿，哪怕是你，也只知其中一环。”轩辕圣帝回答，眉目间浮现一抹怜惜，又道：“其实，依依也并非最苦之人。”

　　嫘祖静默，望着玉石中的女孩，没有追问下去，忽而道：“玄女先祖让你滴血入依依的眉心，是打算陪她应劫？”

　　轩辕圣帝默了会，轻轻点头，“她欠依依与他的，要一世还清。自此之后，万般因果，一如前尘往事，消散无痕。”

　　嫘祖一怔，惊异道：“如此惨烈吗？”

　　轩辕圣帝叹息道：“九天玄女先祖陨落之时，曾于散道之火中，明见一角未来，才留下遗言：以血还母，以命还父，这一世，恩怨两消。”

　　清羽蹙了蹙眉，脸上的情绪有所波动。此刻，他的智力仍旧低下，虽不大看得懂，但那种悲意，却隔着幼时记忆，直达入他的心中，引起他的共鸣。

　　在小世界外，时刻注意他的颜诺依也在皱眉，询问着浩羲：“清羽到底看到了什么，我觉得他脸色不对。”一只丧尸，现在有了表情，也算是突破。

　　浩羲回道：“这表示他越发接近人了，等他出来后，你可以试着问他，或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会开口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