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巫之赦》铜权

78、老鼠

　　巫图也坐在南边的观众席。

　　她抱着风早和苗苗，左边坐着尼召召和山骨，右边坐着卜一漠。

　　太我和皮蛋一起坐在卜一漠的怀里。她们刚刚睡醒，一个在喝奶，一个在吃太阳石的能量。

　　十土的媎妹们坐在巫图的前面一排。

　　值得一提的是，吸血鬼们戴着墨镜，远远地坐在巫图后面，占了几十个座儿。

　　她们吃着早饭，目光总是路过卜一漠的脖子——不止一次。

　　“咳！”莫古尔发出警告。

　　吸血鬼们艰难地转移视线，盯着前面的擂台看。

　　卜一漠：“……”

　　巫图今天穿了件“旧”衣服。

　　那是一件浅绿色的长袍。

　　长袍上有淡淡的、温和的能量，很容易吸引一些小东西的关注。

　　巫图的肩膀上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黄金豆。

　　巫图的头顶上有一个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铁蛤蜊。

　　铁蛤蜊身边有一个红色的小辣椒，还有一个更小的绿色小辣椒。

　　孩子们都在吃早饭，大人们却在吃零食。

　　大家看比赛还是很认真的。十土的比赛这么精彩，很“下饭”呢！

　　这时候，一只皮毛干净的土拨鼠——头上有个大包——从巫图的椅子下面溜出来，用两只爪子搭着巫图的裤脚。

　　土拨鼠小声说：“巫姥姥，我又忘记会场不能钻了……我有门票的！就是一路钻过来，忘了……您给我治治，好不好？”

　　巫图点点头，抬手就治好了土拨鼠头上的包。

　　土拨鼠眉开眼笑，厚着脸皮把自己变小，三下两下就爬到巫图的肩上，蹲在黄金豆旁边。

　　巫图笑了笑，并不介意。

　　会场上，其她“观众”闻风而动——

　　一只大黄蜂领着一只小黄蜂，停在巫图左边的领口上。

　　一只银色大蚂蚁，飞到巫图右边的领口上。

　　一只白色小蜗牛，爬到巫图的袖子上。

　　一朵火苗带着一朵更小的火苗，磨磨蹭蹭地飞过来，落在巫图的耳朵尖上。

　　紧接着，巫图的外套口袋里，多了一大一小两块空间石；手臂上，多了一棵小小的桃树；肩膀上，多了一只小小的象。

　　过了一会儿，一只小小的鸵鸟挤在小象的身边，舒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猫战也来了。

　　小猫蹲在风早头上，抬头说：“喵——巫姥姥，你今天好受欢迎啊喵！”

　　巫图：“……”

　　在巫图的后面——观众席的其中一个入口旁边，大刀婆正靠在墙上看比赛。

　　残皮国的首脑“帝今龙”和她一起站在后面。

　　两人的右手臂上都戴着金色的护臂。这是“特种工匠”的标志。

　　特种工匠，是为联合政府工作的大师。

　　她们不仅是技艺高超的工匠，也是武艺非凡的军队教官。

　　每届武术大会，都有一位特种工匠在现场当指挥官。

　　今年是大刀婆来担任现场指挥官。

　　大刀婆现在没事，就来看卜二寸的妹妹打擂台。

　　但她刚走进来，就碰见帝今龙了。

　　“大妇。”大刀婆板着脸说，“今年是我值班，你怎么也来‘站岗’了？”

　　帝今龙摆摆手，没有回答。

　　大刀婆也没在意，专心看十土的比赛。

　　而帝今龙靠着墙，看向巫图身上的“挂件”，不禁露出羡慕的表情。

　　“脸皮厚就是好啊……我也想……”她在心里嘀咕，“咦！有机会！”

　　就在刚才，铁三禾——窝在巫图头上的小蛤蜊，睡醒了。

　　她没有被巫图身上多出的“挂件”吓到，反而雇了一个豆兵，请她拍个照。

　　巫图：“……”

　　帝今龙耳尖地听到了。

　　她趁豆兵和铁三禾谈价钱的时候，猫腰跑过来，假装不经意地靠近巫图的座位，挡住了某个观众的视线。

　　“嘿！”这位观众抗议道，“老大，你挡道了，让一让！”

　　“抱歉！等一下，一下就好！”

　　帝今龙嘴上说着，还是往过道里让了一步——更靠近巫图的座位了。

　　豆兵确定了拍摄范围，就请大家做好准备。

　　她扛着照相机说：“大家笑一笑，要拍了噢！一——二——”

　　众人笑着面对镜头。

　　这时候，卜一司、卜二寸和金七星一起走进观众席的入口。

　　小蘑菇一看见大刀婆就挥手喊道：“大姥姥，你曾姪儿活着回来啦！”

　　金七星：“……”

　　大刀婆：“……”

　　大家下意识回头看。

　　“——三！”

　　“咔嚓！”照相机响了。

　　豆兵被卜一司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不小心移动了镜头，不仅拍到了巫图周围的人——包括帝今龙，还拍到了后面的吸血鬼们，以及愣在入口的大刀婆、面无表情的卜二寸和金七星，还有笑眯眯的卜一司。

　　“哇噢！真是‘物种丰富’的照片！——如果铁老板不满意，我可以自己收藏诶！”豆兵想。

　　铁老板非常满意，还给了很多小费。

　　豆兵扛着照相机，喜滋滋地飞走了。

　　而在场的观众们，纷纷拉长耳朵，听卜一司给大刀婆“讲故事”，听得非常入迷。

　　刚刚打败第一个挑战者的十土：“……”

　　“不是说好看我比赛的吗，为什么我赢了——她们都没反应的？”十土随意想了想，就把疑惑丢掉，忙着查看刚到手的奖金去了。

　　天上的红色标语十分应景地闪烁着……

　　与“西北第二”石柱山隔了两座山的石柱山，叫做“西北第五”石柱山。

　　那里的会场风平浪静，观众们都沉迷在擂台比赛中。

　　东边的观众席上，小鸿和小旻——两个一年级的小朋友，坐在一起看比赛。

　　“嘶——”小旻突然叫了一声，捂住左腿的小腿肚。

　　“小旻，怎么了？”小鸿问，“小腿抽筋了？”

　　“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咦！不疼了？”小旻疑惑地松开手，却没在自己的腿上见到伤口，只看见了一点血。

　　然后，她发现一只红眼睛的小白鼠躲在椅子下面看着她——嘴边有一点血。

　　小白鼠舔舔牙，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一下就跑走了。

　　它这一跑，观众席就热闹了。

　　“嘶！”

　　“嘶——”

　　“哎哟！”

　　……

　　观众的痛呼声接二连三。

　　有人伸手一指，大声说：“我看到了，它在那儿——一只老鼠，红眼睛的！”

　　有人跟着喊：“小老鼠犯事了！”

　　“犯事了？”

　　“犯事了，抓住它！”

　　“又有积分拿了！看我的！”

　　“这个家伙能值几分？我差两分就能再买一个游戏机了……哎呀，又给它跑了！”

　　“我看至少能换五分！”

　　“雌的雄的？哪位妖大媎帮忙闻一闻……”

　　“雌的！”

　　“雌的？抓活口！”

　　“嘿，别抢！我被它咬了，我先抓！”

　　“骗人，哪有伤口！嘶——哎哟！它也咬我了，大家都看见了吧？让我抓！”

　　“废话恁多，我来……”

　　……

　　一时间，现场乱糟糟的。大家都想抓住捣乱的小白鼠。

　　她们站起来伸胳膊伸腿，还跟其她人过了几招。

　　打着打着，她们打“上头”了。

　　小白鼠愣了愣，急忙溜了。

　　而现场的观众们，正踩着自己的椅子——龙争虎斗，还细心地避开了孩子——打得非常精彩。

　　几个豆兵正想劝架——

　　“当——”一条金色短鞭重重地敲在金属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七号监狱的狱长，来了。

　　她刚料理完监狱里的杂事，想来看个比赛放松放松，却发现有人在打群架。

　　胡隼气得冒火，拿出金鞭狠狠敲在墙上。

　　众人集体一抖，不约而同地坐下来，看着胡隼，讪讪地笑了。

　　胡隼收起鞭子，冷着脸问：“为什么打架？”

　　“呃……”她们突然想不起来为什么打架了。

　　小旻举手说：“因为抓老鼠！有只小白鼠乱咬人，大家都想抓到它！”

　　“白老鼠？”胡隼皱眉，调出现场的监控看了看。

　　“跑了……”她说，“你们被咬的，有伤口吗？”

　　众人摇头，十分乖巧地看着胡隼。

　　胡隼板着脸，过了一会儿才说：“没有伤口也要上医院检查，知道吗？”

　　众人连连点头。

　　胡隼又说：“事出有因，这次——不扣你们的分。”

　　“蒂呀！嘶——”大家欢呼一声，扯到了身上的“其它”伤口。

　　她们努力控制表情，互相帮着抹药。

　　胡隼笑了一声，用通讯器发出几条消息，也进场看比赛了。

　　而会场内外，收到其中一条消息的豆兵们，悄悄加强兵力，盯紧东边的观众席。

　　加另国，南阿林深处，那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溪。

　　小溪附近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停着一辆森林巡逻车。

　　宁静的夜晚，洪教官和金堂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正在煮东西。

　　一个少年正巧路过这里。她背着半满的竹筐，戴着夜视镜。

　　洪教官笑着打招呼：“大墨！又来采药啊，不去看比赛？”

　　子大墨摇头说：“过几天。我喜欢迷宫赛——奖品多。你们呢？”

　　“明天换防，我们俩明天去。”洪教官说。

　　金堂说：“大墨，来吃点东西！时间还早呢！”

　　她们的便携炉灶上架着汤锅。

　　锅里的浓汤“咕噜咕噜”冒着泡，香气扑鼻。旁边的小桌上有几盘海鲜，几盘肉，还有一盘青菜。

　　“行！”子大墨走过来看了看，说，“番茄杂烩汤？那我去捞点河虾，添个味道。”

　　洪教官说：“好啊！来——我这儿有篮子。”

　　子大墨放下竹筐，接过篮子往溪边走。

　　小溪离空地有一段距离。

　　子大墨走到溪边，往下游走了几步。下游的虾比较多。

　　溪水不深。她穿着防水的战靴，衣服和裤子也是防水的。

　　子大墨正要下水，但一抬脚就感觉鞋底撞到什么东西。

　　她果断落脚，踩中一条细细的东西。

　　原来她踩到一只小白鼠的尾巴了。

　　“吱——！”白鼠疼得尖叫一声，红眼睛凶狠地往上瞪。

　　“哦！”子大墨立刻松开脚，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突然出现，我就想踩一下……”

　　小白鼠好像听懂了，气得又“吱——”了一声，扑到少年脚背上，露出它的牙齿。

　　“诶，別咬——”

　　刚咬上鞋帮子，小白鼠突然浑身一抖，晕了。

　　这靴子，实在太韧了。小白鼠动作太猛，人没咬成，反而把自己磕晕了。

　　子大墨捏着老鼠的尾巴把它提起来，摇头说：“看吧！我就说了不要咬，牙坏了吧？又不是拍电视剧——现代人的战靴，你这样的小家伙根本咬不烂的，除非你是妖……”

　　昏迷的小白鼠抖了抖，从嘴里掉下半颗牙齿。

　　子大墨给老鼠喷了点消蠹液，把它放进口袋里。

　　想了想，她又捡起小白鼠的断牙消了蠹，说：“要带它去看看牙医了。奇怪——它的牙，好尖哪……”

　　子大墨摇摇头，拎着小篮子捞河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