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巫之赦》铜权

60、纤妇

　　“……等等噢，再等一下，啊！”

　　卜一漠不知在跟谁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哎，宝贝，你问吧！”

　　“哦！姥，我们祖姥姥叫什么名儿啊？”

　　“哈哈哈……你也听坤坤说了？她是大蛇妖，以前住在南极。我找你太姥姥问了，她叫‘卜一天’。咱们祖姥姥，天下第一呢！——就没有她钓不到的鱼……喔——不哭，不哭，我们等下就烤鱼吃噢……”

　　“嗯？姥，你后面一句，听不清！”

　　“啊，呃……这个……没……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啊！”

　　“挂了……”卜一司收起通讯器，抱着手，摇头说，“奇怪，姥姥第一次挂我电话……”

　　全宋那桌跟巫图这桌离得最近。全宋自言自语地说：“奇怪，我怎么听到婴儿的声音？”

　　吕木骁挤到全宋身边坐下，好奇地问：“司司，你姥姥怎么说？”

　　卜一司飞到巫图肩上，说：“叫‘卜一天’来着——蒂呀，霸气的名字！”

　　霸王龙——山骨，点头说：“跟我一样霸气，好名字！”

　　辛豹好奇地伸手，点了点山骨的脑袋。

　　山骨看着辛豹，“咔哒咔哒”笑了。

　　山白点头说：“好名字！”

　　蚁苍云也点头说：“霸气！”

　　雪蜗问：“这么说……你们都不认识卜一天？”

　　巫图和铁三禾都摇头了。

　　众人纷纷摇头。

　　卜一司说：“我家的祖姥姥是南极的大蛇妖。我太姥姥之前说，祖姥姥喜欢养蝙蝠诶！”

　　山白在巫图耳边说：“原来她叫‘卜一天’！我终于知道了！”

　　巫图笑了笑。

　　“卜一天？”辛朱皱着脸，心想，“听说南极上一任——最后一任——领主，是个非常低调的家伙，好像……归尘了……”

　　一个吸血鬼幼崽小声地问：“蝙蝠是什么呀？”

　　旁边的幼崽说：“不知道。你们知道吗？”

　　其她幼崽摇头说：“不知道！”

　　椰克尔笑着对她们说：“孩子们，我们先姥，就有蝙蝠的基因。”

　　“哦——”幼崽们恍然大悟，“我们就是蝙蝠！”

　　罗波尔点头说：“没错，就是这样！我们是大蝙蝠！”

　　亥歇尔：“……”

　　莫古尔坐在亥歇尔旁边，捂嘴闷笑。

　　“都不认识？”帝今龙问道，“蘑菇崽崽，那你祖姥姥——厉害不？”

　　卜一司点头说：“非常厉害！我姥姥说，祖姥姥钓鱼的技术——天下第一呢！”

　　众人：“……”

　　原来“钓鱼姥”是祖传的吗？众人想。

　　小蘑菇疑惑：“怎么了？难道不厉害吗，巫姥姥？”

　　巫图拍拍肩头的小蘑菇，说：“会钓鱼的——都很厉害呢！”

　　“噗！”山白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对，巫小妹说得对！”

　　铁老板哼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辛朱扭着腰偷笑。

　　众人不明所以，以为巫图在哄孩子呢。

　　风早咂咂嘴，想起她的太姥姥说过的古语——“王坡卖瓜……自夸”什么的……应该是夸人的话吧？

　　她眼睛一亮，小声对苗苗说：“哦！我知道了，苗苗！巫姥姥在‘卖瓜’呢！”

　　苗苗坐在风早的肩上，拍掌说：“巫巫，瓜瓜！”

　　巫图：“……”

　　“啊，天都这么晚了！”山白乐呵呵地站起来伸个懒腰，拍着巫图的肩膀说，“巫小妹，我先走了！”

　　说着，她转头看了看，大声喊道：“小鱼儿——该回家睡觉啦！苍云小妹，今天多谢款待！”

　　蚁苍云摆手说：“不客气！”

　　在皮蛋和天蛾那一桌的桌面上，有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娃娃，名字叫做“山鱼”。

　　她坐在皮蛋旁边，咧着嘴，一边比划一边说：“……然后啊，白白头上——冒烟啦！她……诶——知道了，白白！我在这里——”

　　她向山白的方向挥手。

　　皮蛋和天蛾正听得入神，突然被打断了。

　　山白一眨眼就来到她们这边，然后拎起山鱼，飞走了。

　　山鱼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天天——蛋蛋——我明天再来——”

　　宴会进入尾声。几位首脑有事要忙，已经先走了；胡隼、象乙和蚁苍云也回家了。

　　其她人都在草地上走来走去——找地方睡觉。

　　卜二寸背着卜一坤，带着一大家子，往湖边走。

　　吸血鬼们左顾右盼，也往湖边走。

　　那个机器人重新开机，带着无人机过来收拾野餐台。

　　它们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台面就变得干干净净，边缘多了一个大箱子。

　　姜妄之走过来，见无人机背着箱子，就问：“哎，管理员！野餐台不要了？”

　　机器人指着野餐台说：“客人，这是赠品，遥控器在箱子上面——剩下的食物都在箱子里面。我先走了，祝您晚安！”

　　说完，它跟无人机一起离开了。

　　姜妄之愣愣地说：“哦……”

　　米桃溜溜达达，走到野餐台旁边一看，就笑着说：“孩子们，睡觉之前——要不要一起玩个游戏？”

　　她伸手一指，野餐台上就出现一副巨大的拼图。

　　她又一挥手，所有拼图碎片都飞到天上，慢悠悠地飘着；野餐台上剩下一个大大的图框。

　　米校长走到旁边，变成一棵大桃树。

　　桃树挥着枝条，瓮声瓮气地说：“参考‘图片’就是我！——来吧，孩子们！”

　　“蒂呀！”孩子们欢呼着，一起跑过来……

　　北边，有个地方也很热闹。

　　“混乱的海域”，空间石的主要产地。

　　采集空间石的女人，称作“纤妇”。

　　纤妇喜欢在夜晚工作。

　　每到夜晚，夜空中就有奇异的光芒。它们像极光，但更明亮，且变化多端。

　　这些彩光是空间活跃的证明，也是纤妇采集空间石的助力——指引她们更快找到刚刚诞生的空间石。

　　大部分妖怪，对紊乱的空间磁场十分敏感，陷入其中就会变得晕头转向。

　　而机械族和机器人，比妖更难适应那种环境。

　　所以自古以来，“纤妇”都是人类。

　　“纤妇”，即负重登顶的女人。

　　为了采集空间石，纤妇需要穿上护身铠甲——一种可以让人在空中飞行的无动力装甲——登上高空。

　　“无动力机械装甲”，人称“机关甲”，由残皮国的工匠制造，犬尤国的居民几乎人手一件——多数纤妇都在犬尤国定居。

　　今天是休息日，但纤妇是个“自由职业”。

　　今天，乱海的纤妇比工作日更多。

　　人虽然多，在天上也是很难碰面的。

　　夜色中，有三个隐身的吸血鬼，偷偷跟着一位高大、健壮、皮肤浅黑色的纤妇，看她穿上机关甲，又看她一点一点、拐着弯飞上彩光闪烁的夜空。

　　“冥姥姥！她可真强壮！”

　　“这个不错，跟上去！”

　　“诶，你们翅膀再缩小一点——扎到我了！”

　　她们一边跟着纤妇，一边用“悄声波”聊天。

　　等飞到天上，纤妇就慢吞吞地转悠。

　　“很难走吗，她怎么到处乱走？”

　　“不难，比混沌空间带轻松多了！”

　　“可能妖界的空间石不好找？我们跟紧一点，等她拿了大的……就捡个小的！”

　　“口罩可以摘了吗？”

　　“不能。侯爵阁下说，如果露脸了会影响工作。”

　　“工作？我们打杂的……没有工作吧？”

　　“……你傻吗？我们现在就在工作！工资三倍呢！”

　　“你没睡醒吧！我明明听到是‘翻倍’！”

　　“那也不错……”

　　“哎，你们看，那团云好亮啊！她为什么绕着走？”

　　“冥姥姥，真亮！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有大块的空间石呢！”

　　“侯爵阁下说，一定要跟着纤妇……”

　　“哎呀，就看一眼，马上就出来！”

　　“对呀，有什么好怕的？那混沌空间带——不是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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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谁打我？”

　　“哎哟——好痛！”

　　“冥姥姥！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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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另外时间，凌晨。

　　乱海边缘有一个小小的“暗海”。

　　有三个吸血鬼躲在里面，正互相帮忙上药。

　　她们身边有一盏露营灯。

　　灯光中，三人鼻青脸肿，嘴里直抱怨。

　　红头发的吸血鬼说：“嘶——我见到一只……脸有桌子那么大的臭虫！我把它揍了一顿，却被人偷袭！”

　　蓝头发的吸血鬼说：“嘶——我也是！我看见一只长着螃蟹脚的大蜗牛！”

　　黄头发的吸血鬼说：“嘶——我也……哎哟——轻点！我看见一只青蛙脸的螳蜋！怎么感觉怪怪的……我们在混沌空间带采矿的时候，好像发生过差不多的事情。”

　　“呃……我也记得，就是‘认知错乱’了，然后内斗……”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噢……”

　　三人眼神飘忽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几乎同时说道：“对不起！”

　　说完，她们都笑了。

　　“说起来，我们怎么出来的？我刚才晕了……”

　　“我是被风刮出来的！”

　　“我也是！冥姥姥，今天夜风真大，‘呼’了我一巴掌——把我打出来了！”

　　“冥姥姥保佑！”红头发的吸血鬼笑着说，“虽然挨打了，但收获还不错呀！”

　　她打开一个袋子，露出两块拳头大小的空间石。

　　“嘿嘿，明天晚上再去一次！”蓝头发的吸血鬼说。

　　“嘘——”黄头发的吸血鬼收起露营灯，说，“你们听，有人来了！”

　　“难道被纤妇发现……过来揍我们？”

　　“不像——听说纤妇会直接开炮！而且我们又没偷她的……”

　　“嘘——它来了！别说话，悄声波也停下！”

　　吸血鬼们隐了身，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