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巫之赦》铜权

59、大妖

　　“妇亲，不能再喝了！”卜二寸板着脸拿走酒瓶子。

　　“嗝。”卜一司满不在意地挥挥手，还在看巫图那一桌。

　　在她们隔壁的隔壁那一桌，有六个吸血鬼幼崽。

　　幼崽们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卜一坤。

　　她们吃一口饭，就看一眼卜一坤。

　　“那个大媎媎是谁呀？闻起来好香哦！”

　　“我不知道……真下饭！啊呜——”

　　“我的牙有点痒痒！”

　　“我也是诶！”

　　“我也……”

　　“不想吃胡萝卜——我也是……”

　　不只是幼崽，周围的吸血鬼们，都在偷偷看着卜一坤，边看边吃东西，差点就眼冒红光了！

　　“咳！”亥歇尔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吸血鬼们一个激灵，端端正正地坐好了——纷纷把视线从卜一坤的脖子那儿收回来。

　　卜一坤：“……”

　　她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倒了杯果酒——给自己压压惊。

　　然后她喝得高兴了，又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叮咚——您有一则通讯！”

　　“我在！你是哪位……”

　　“大妇……您喝酒了？！快放下酒杯！”

　　“岐灵？灵儿啊——你说什么呢？果酒怎么算‘酒’？你看，它有好多泡泡……我还能再……嗝——再喝……十瓶！”

　　“天姥姥！你家可是祖传的‘三杯就倒’，你——等等，您今天几点回……”

　　卜一坤慊她吵，晕乎乎地挂断电话，傻兮兮地笑了两声，然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她手边，她的眼镜自己动起来，变成一个红色的机器小人，跳进她的衣服口袋。

　　同桌的象乙笑着说：“这个小子喝醉了，还知道自己睡；那一个……哈哈哈，你们看——小娃娃去巫姥姥那里撒酒气了！”

　　“嗝……”卜一司趁卜二寸跟胡隼聊天的时候，溜走了。

　　她飞得摇摇晃晃，差点掉进巫图的盘子里。

　　巫图接住小蘑菇，把她放在苗苗的旁边。

　　苗苗抱着绿色小球歪头说：“巫巫，司司臭！”

　　小蘑菇迷迷糊糊，给自己扔了一个清清术。

　　山白拍掌说：“喔唷——醉了！”

　　辛豹说：“妈妈看，有蘑菇！”

　　辛朱说：“她是哪家的妖崽崽？”

　　巫图笑着问：“司司？”

　　“嗝——”卜一司把手放在苗苗的小球上，瞪大了眼睛，迷糊地说，“巫姥姥，你怎么变色了？摸着还圆溜溜的……好舒服呀！”

　　“苗苗的！”苗苗大声说着，赶紧把球藏进自己的空间里。

　　小蘑菇摊开两只手，摇头说：“不跟你抢，我就是来找……嗝——找巫姥姥说说话！苗苗，你快把巫姥姥放出来……嗝！”

　　苗苗没听懂，疑惑地看向巫图，说：“巫巫——在呀！”

　　“呵……”巫图笑着，用食指点了点卜一司的伞盖。

　　小蘑菇愣了愣，打了一个长长的的酒嗝：“嗝——”

　　“哈哈……”众人都被她逗笑了。

　　卜二寸捂着脸，叹了一口气。

　　巫图又问：“司司？”

　　卜一司咂咂嘴，抬头说：“巫姥姥，我呀……想问个问题。”

　　“问吧。”巫图说。

　　“巫姥姥，‘巫’——就是你的姓——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书上说，‘巫’，是掌握自然之力的人类。她们创造文字，钻研医术和自然科学，带领各族发展文明……”

　　巫图点头说：“说得很准确。森林巨人，就是巫的后代。”

　　光光抖了抖她钳子形状的耳朵，小声说：“蒂呀！”

　　刀舟说：“哦！巫——就是能沟通自然的古代科学家呀！”

　　不知不觉，孩子们都跑过来了。

　　她们在巫图这一桌坐下来，挤在一起，两眼放光。

　　辛朱和辛豹也收起小球，看向巫图。

　　周围吃饭的、聊天的、玩游戏的……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拉长了耳朵。

　　卜一司搓搓手，迫不及待地问道：“巫姥姥，那吸血鬼……”

　　铁三禾挑了挑眉毛，给巫图倒了一杯热茶。

　　山白笑道：“很像‘巫’，对不对？我也是今天才发觉！”

　　小蘑菇兴奋地点头：“英雌所见略同！”

　　辛朱嘀咕：“我就说嘛，吸血鬼简直就像……”

　　巫图说：“她们应该也是巫的后代，可能……有点变异了。”

　　“变异”的吸血鬼们：“……”

　　“天姥姥……鬼体！”卜一司灵光一闪，问道，“巫姥姥，巫是鬼体，对不对？所以吸血鬼她们也是？”

　　“是的，‘巫’正是古代人类中的鬼体；但吸血鬼，不是。”巫图说，“不过，她们也能控制自然的力量，体质——像‘僵种’。”

　　“所以！”小蘑菇原地一跳，在桌上飞来飞去，“所以混沌天蛾的克隆体，亲近吸血鬼！

　　“难怪呀！难怪吸血鬼越厉害，活得越久！因为她们在不断地进化，已经非常非常——接近僵种了！

　　“啊，对了！苗苗——不不不，小早，抽点血给我怎么样？我去找亥歇尔要点血——不不不，莫古尔还欠我一顿血呢，我先找她抽点血……”

　　卜一司满面红光，黑漆漆的眼睛亮得惊人。

　　风早慊弃地躲开，把头埋进巫图的怀里。

　　苗苗打开她的小书包，举起刹榔子说：“司司，病？巫巫治！”

　　巫图把苗苗捧在手心，说：“谢谢苗苗！司司没有病。她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苗苗背好书包，疑惑地摇摇叶子。

　　卜二寸站起来，一把捂住卜一司的嘴，抱着她默默地走开。

　　“唔？呜呜呜……”小蘑菇挥手抗议。

　　卜二寸小声劝道：“妇亲，先冷静。样本跑不了——随时都能研究，对吧？我们先吃饭……”

　　风早：“……”

　　亥歇尔：“……”

　　莫古尔：“……”

　　山鬼大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坤灵说的‘注意一下’，就是——让我们关照关照？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要把她们都弄死呢！天意……真是深不可测！”

　　众人：“……”

　　接着，山白又感叹道：“这么看，吸血鬼就是送上门的人……鬼才呀！”

　　“是吗？”铁三禾摇头说，“‘才能’倒是有，就是这脑袋……”

　　巫图说：“没关系，都是可造之材，总能开窍的。”

　　罗波尔悄声说：“陛下，她们在说什么呀？怎么听起来——我们‘缺心眼’的事情，都传到妖界来了？”

　　亥歇尔：“……”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时候，柯酉的徒儿“柯卯”，指着巫图脚边说：“你们看，躲猫猫！”

　　原来，卜一司和卜二寸正蹲在巫图的脚边，听大家说话呢！

　　一只小白猫也蹲在旁边。那是猫战的光象。

　　四栋的系统正在升级，所以猫战要留在家里。

　　猫战甩甩尾巴，好奇地抬头问：“巫姥姥，那我是什么呀喵？”

　　苗苗探头一看，大声说：“苗苗懂！战战——猫猫！喵——”

　　卜一司不解：“战战，你不是四栋的智能核心吗？”

　　小白猫点头说：“我知道呀喵，我就是问问呀，喵！”

　　众人以为会从巫图口中听到和卜一司一样的回答，却听巫图轻笑一声，说：“聪明的战战。你呀——是‘兵魄’小崽崽。”

　　“嘶——”山白和众位大妖深吸一口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卜二寸问：“兵魄是什么？那虎鹰……”

　　铁三禾说：“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诞生有灵魂的躯体——这就是兵魄。”

　　兵魄只是“传说”，历史中没有记载。

　　“咦！那机械族……”米校长恍惚地说。

　　柯酉摇头说：“机械族确实是‘半妖’之体。她们的身体跟机械核心是密不可分的。而兵魄，是自由的。”

　　姜妄之坐在她旁边，一边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字。

　　雪蜗凑过去看了一会儿，提醒道：“哎，又有一个错别字——你怎么不用通讯器？”

　　姜妄之：“……”

　　这是她最近的爱好——用纸和笔写字，但这容易暴露她的“文化水平”……

　　“兵魄？那可是比‘鬼’更接近坤灵的家伙！”山白蹲下来看着小白猫，轻快地说，“换句话说——你就是天姥姥亲亲的女儿子呀！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兵魄呢……诶，寸寸，谁是虎鹰哪？”

　　“喵？”猫战懵懂地看着山白，抖了抖耳朵。

　　卜一司合上嘴巴，回过神来，自豪地挺胸抬头，说：“虎鹰是钻石要塞的智能核心——从我妇亲手中诞生的！”

　　卜二寸点头。

　　“难道说……”山白抬头看向巫图。

　　巫图点头说：“没错，虎鹰也是个‘兵魄’崽崽。”

　　“咦！”毛球举手说，“巫姥姥，虎鹰有二十几岁！”

　　巫图笑眯了眼睛，说：“‘她世界’有个兵魄大崽崽。她呀，现在有五万多岁了！”

　　“冥姥姥！”

　　“土姥姥！”

　　“天姥姥！”

　　……

　　众人惊叹不已。

　　“嗝——再……再来一杯……”卜一坤还趴着，说了句梦话。

　　蚁苍云轻轻拍了拍卜一坤的金色头发，不禁叹道：“你们家这脑袋，怎么长的？我说小蘑菇——你家的祖姥姥是谁呀？我怎么没有印象……”

　　卜一司被问得一愣，说：“不知道诶，我家的族谱在我太姥姥手上，我没见过！”

　　全宋一拍桌子，建议说：“嘿！小蘑菇，你给钓鱼姥打个电话问问——她应该知道吧！”

　　“好吧，我问问！”卜一司说着，跳到桌上，给卜一漠打了个语音电话。

　　“喂！姥姥？”

　　“嘘——我接个电话……诶，我在！司司宝贝，你声音怎么了，听着怪怪的……”

　　“啊！呃……这个……我没事——下次再跟您说！姥姥，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