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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谈崩了 ...


  •   “自然是不知道的。”柳遥征调皮似地眨了眨眼,嘴角笑得弯弯的,让人倍感亲切,如沐春风。

      盏初清也跟着提了下嘴角,她还是觉得这个人很顺眼,完全符合她对古代翩翩贵公子的想象,只是顺眼有余,好看就不足那个娘娘腔了,不得不承认,第一次撞到他的时候,那袭红衣还是十足惊艳的,特别是那人回头掷糖给她的时候......对了,糖!

      接过对方递来的铜板,盏初清把鱼交给小厮,左右看了看,面露为难道:“你知道哪里有卖糖球吗?”
      她许久未吃甜食,此时想起,不禁觉得嘴里发苦,不是滋味。

      “恩?什么糖球......莫不是我家‘妹妹’给的?”柳遥征见对方点头,眼中的笑意反倒是淡了,“那恐怕是买不到了。”

      “为何?”盏初清挑眉想了想道:“你是怕我买不起吗?”

      柳遥征轻轻笑了一声,看着手中的扇子道:“恩,也可以这么说,毕竟他亲手做的东西也算是千金难买了,给不给全凭他高兴,连我这个做兄长的都不曾讨到过,哎,姑娘这般奇女子被他另眼相看,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就是颗糖吗?”她若是知道配方,也大可自己做来吃,至于这么稀罕吗。

      烈日从云层里探出了头,柳遥征两步跨进盏初清所在的树荫下,低头看着她道:“听闻姑娘收养了两个孩子,那应当知晓为人母的心情,若哪日姑娘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会给那两个孩子留些什么来傍身呢?”

      夏风把树叶吹得飒飒作响,斑驳的阳光勾勒进叶缝间,洒在柳遥征的脸上,他淡色的薄唇张合,声音有些冰凉,浸入人心:“是钱财?是权势?还是武力?总不见得......”
      他似嘲似讽道:“只是一颗糖球的配方吧?”

      风带起两人的衣角,额间的碎发扫过陡然睁大的眼前,盏初清黑白分明的眼中,好似闪过一片红裳。

      咚咚,咚咚。

      远处传来敲鼓的声音,她听见柳遥征笑叹道:“明日便是‘摘花戒’了。”

      节日的热闹冲淡了人们对于妖物和蝗虫的恐惧,他们都忙着在家中试衣打扮,希望以最美的样子迎来自己的摘花人。

      云层变厚遮住烈阳时,去往海边的田埂路上出现了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人,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他手里正抱着两大袋米。

      一路上,随处可见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菜叶,盏初清伸手一抓,便是一只又大又肥的东亚飞蝗,她把虫递给柳遥征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柳遥征垂目敛容,颔首道:“我认得。”

      盏初清把手里的虫子捏碎,抬手指过脚下的一片土地,郑重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至少能看出你绝不是普通人。我想要告诉你,这种虫危害性极大,若不早日采取措施,待其四处扩散后,你我脚下只会变为一片荒芜,饿殍遍野。”

      柳遥征看着她手里的一滩绿水,微愣后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第一次正视这个胖女人,诚声道:“在下柳遥征。姑娘身为女子却有如此气概,不知如何称呼?”

      “盏初清。”

      “那么盏姑娘,在下也不妨直说,相较于其他地区,白云镇现状已是最好的了,只要海里的那妖物不再作怪,全镇的人都能靠打渔存活,而不久后,肯定还有大量的灾民会涌向此处。”

      “你早就知道这里要闹蝗灾?”

      “是,我此次来这里有一半的原因,便是为了此事,但还是晚了。为了避免恐慌,我并未让官府发放通文,也希望盏姑娘届时能帮扶镇民们。”

      盏初清嗤笑一声,背上的烧伤仍在隐隐作痛,她继续往前走道:“昔日想要害我性命的人,我是不会救的,况且那片海也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

      柳遥征闻言不语,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却忍不住咕哝道:“你这女人倒是狠心,难不成还想看着全镇的人守着一大片海鱼活活饿死?”

      “对,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盏初清脸上的赘肉笑作一堆,看起来分外诡异,小厮连忙闭了嘴,退到自家主子身后。

      柳遥征打开扇子,看着上面的题字,心道这个女人,若是不归顺于他们,那就留不得。

      而海边的小屋内。

      北大木然看着上一秒还让他去添饭的人,下一秒已经像朵霜打的娇花般躺倒在床,睁着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推门而进的盏初清。

      “花花!你怎么才回来,人家想死你啦!”柳觅云一脸的笑意在看到她身后的人时,褪了个干净,冷冰冰道:“你来做什么?”
      一热一冷两种极端。

      “我自然是来看我家亲亲六弟啊。”柳觅云笑得有些难过道:“可惜六弟心里有了别人,不再念着大哥了。”
      说罢,他从小厮手里拿过一个包袱,放到床边:“不过大哥总是念着你的,盼着你能在三月内回家找我,到那时,你要是不想再穿这红裙,便可全烧了。”
      白云镇中仍有圣上和太子他们安排的探子,决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是在装疯,待我回去铲平他们,必定会护你周全,不再遭这些罪。

      柳觅云看着包袱里露出的一角红布,心中自然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却还是生出了一种不想回京的排斥感。可他也知道,那个深渊漩涡是逃不掉的,他生在那里,就注定要死在那里。

      “喂。”
      盏初清抠了抠手背,叫醒正在走神的人后,成功收获了一枚大大的笑脸,看得她心里莫名一暖,她不知道死娘炮刚才是怎么了,连柳遥征离开都没注意到,兀自一脸沉思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

      “花花叫人家什么?不是说好要叫觅觅的吗?”

      北大正把千岁带回门外,听到这话顿时翻了个大白眼,心里不爽道,一天到晚又是花又是蜜的,难怪引疯子!

      千岁不明所以地用龟壳蹭了蹭北大,冲屋内嘶嘶叫了两声道:“初清,初清。”

      柳觅云笑得越发假了:“花花,初清是谁呀?刚才柳遥征又是叫谁盏姑娘呀?”

      “是我。”盏初清眼睛都不眨道,她从屋里拿出一把刷子,出门去给千岁洗壳子了,全然不顾身后的委屈斥责。
      “清清你怎么能这样骗我!人家不依!人家不依!”

      这就清清了?改口改得挺快的。
      盏初清忍不住笑了下,被北大看到后,顿时打翻了醋坛子,酸得千岁一个劲地打颤,他想叫小北刷轻点,他怕壳子上被挠出印子就不好看了,可又不敢。

      “娘亲,明天的摘花戒你会去吗?”北大盯着手下的壳子,不敢去看盏初清。

      “恩?我就不去了吧,我一去还不得把那些村民全吓跑,岂不是不好玩了。”

      “那,那。”北大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张开嘴,就见柳觅云从屋里飘了出来,直接挂到了盏初清的背上,他顿时恼得“啊!”了一声。

      “滚开。”盏初清正要掀人,柳觅云便脸色一白,气若游丝的在她耳边道:“清清,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好疼,你先别动。”

      之前被叫花花她还没什么感觉,毕竟不是自己的名字,可现在被人在耳边唤“清清”,盏初清就有点不淡定了,她活了两辈子,连父母都没这样叫过她,最多也就是叫“初清”,哪有现在这样肉麻。

      “清清,你耳朵怎么红了?”柳觅云带着几分得意问道。

      盏初清想也没想就回道:“我可能对你有些过敏。”

      “是吗。”话音一落,盏初清就察觉到他语气不对,赶忙扭身想要扇人,却不料角度没把握好,让对方本要落在她发侧的一个吻,误打误撞地亲在了眼角.....

      盏初清觉得自己真的对这死娘炮过敏,不然也不会从眼角一直发烫到脖根,红了半边。

      “啊啊啊!”
      北大忍了九年的脾气,这几天全都被柳觅云给激发出来了,他走上去一脚踹向对方大腿根处,却被闪了过去,他就像气昏了头的小牛一样,拼命往柳觅云身上撞,又怎么都撞不到,最后被盏初清拦了下来。

      盏初清本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就跟被小狗舔了一样,擦擦就好,便安慰北大道:“好了小北,别跟他一般见识。”

      北大脑子里一下闪过柳觅云那句“人家不依,人家不依”顿时也跟着喊了出来:“我不依!他竟然敢轻薄你!!!”

      柳觅云拉着盏初清的手臂歪头笑道:“小屁孩,清清这是心疼我呢,你再继续折腾我,我的伤口就要裂开了,到时候心疼的可是你家娘亲,你舍得吗?”

      “啊!啊!啊!”北大盏初清怀里挣扎起来,脑子里除了“我不依,我不依”以外,几乎不能思考,他真是踹了天了,才没有趁娘亲不在把这人给宰了!
      可转而想起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啊啊啊!更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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