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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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陶陶虽然跟着村口的秀才认过些字，但那都是用来记账，替人写寻常信件的常用字。苏湄洲说的湄洲二字和苏湄洲说的诗她是真的不知道。不过她向来心大，只是觉得由诗句而得的名字果然风雅：“苏小姐的名字果然好听，我的名字简单多了，我爹说他就我一个女儿，希望我知足常乐。所以我叫陶陶。”
无思无虑，其乐陶陶。
苏湄洲心里念到，此女不足为惧。
寻常小姐身边的丫环撞了贵客的名字是要致歉的，这样的眉眼官司蒋陶陶看起来一无所知。只怕就算是陆二真的想让她立起来，也不过是作秀而已。难道还真指望这样一个乐陶陶的傻女去打理日后的将军府？
苏湄洲又坐了片刻，便回去了。
黄灿灿跟着陆知涯住在前院，甄氏在西北没回来，平日里他除了来后院给老夫人点个卯之外，等闲不进来。他虽然从未回过长安，但是自他回来，各个府上的拜帖便如雪花一般飞进了国公府。
除了拜帖之外，还有太子特别派来的太医。
看样子太子也不放心陆知涯，害怕被他讹上。
太医回去后复禀：“只是颅内有些积血瘀滞，如今时日尚短，等过些日子消散了便好了。”
和陆知涯所言一般，但太子目前也不太想和个瞎子聊天，索性丢开了手，说等他大好后再入东宫详谈。
毕竟殷勤不能给个瞎子看，若是一辈子不好，太子怕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陆知涯得到消息后冷笑了几声，看样子东宫三千门客都未必能扶得起李信这个阿斗。
如此忙碌了几日，等到陆知涯再闲下来去给老夫人请安时，又被她叫住说了别的事。
陆知涯如今眼疾未愈，老夫人也不急着逼他见那些后院里的表小姐们。
不然那可真的是殷勤献给了瞎子看。
她说起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是听前院的小厮说的，说你平日里牵着的那条黄狗叫黄灿灿——”老夫人皱着眉，“小名灿灿？”
陆知涯听得莫名其妙：“正是。”
竟然还是一只有名有姓的狗。老夫人有点为难：“你可知户部侍郎黄家正有一女，待字闺中，也叫黄灿灿？”
这他哪知道。
陆知涯没吭声，他大概知道老夫人叫他过来干什么了。
这是这给狗改名和给小厮改名操作难度不太一样，这傻狗据说跟着蒋陶陶已经三年有余，要是再贸然改名，恐怕就算蒋陶陶同意，这傻狗也未必同意啊。
可惜陆知涯料错了，傻狗的主人也不太同意。
蒋陶陶被叫到前院的时候本来很高兴，内院黄灿灿不能进来，她虽然理解，但她和黄灿灿相依为命这些年，心里自然是想极了。
结果一阵疯狂撸狗后，二少爷竟然说她的狗和一位不知名的女子重名，要让她给狗重新改个名字？
蒋陶陶不太乐意：“我从未见过这位黄小姐，总不能因为个素未谋面的人我就要给灿灿重新改个名字吧？”
“你日后随着老夫人在内宅行走，总会见到的。”
“可就算我见到了，黄灿灿也未必见得到啊——”她争辩道：“不说我会不会随着老夫人在内宅行走，便是两个黄灿灿不见面就可以了呀！”
听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哪有两个黄灿灿，这分明是将黄小姐和农家傻狗画上了等号。
“就算见不到，若是有人嚼舌根子让黄小姐知道了平国公府有叫这个名字的一条狗，到时候我可不保证这条傻狗会不会只是改名那样简单了。”
若遇到他不在府里，恐怕老夫人都能做主随意打杀了给黄家赔礼这样的事情。
蒋陶陶想明白其中道理，虽然还很委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突然想起前几日苏湄洲来拜访她的事情，若是人的名字和狗冲撞了要改，那丫鬟的名字和小姐冲撞了呢？
她问陆知涯。
陆知涯指点道：“倒也不至于要改名，但总归是要赔礼且让丫环日后回避的。”
蒋陶陶点头，才知道那日恐怕苏湄洲暗地里看了她的笑话。她虽然不懂这些，但人不笨，心里登时对苏湄洲警惕了起来。
这些官家小姐真是没意思，说话还不如平谷村的大娘们来的敞亮。
她没精打采地应承道：“那我回去想想，给黄灿灿改个什么名字。”
“黄金甲光照天地，大白羽箭驰风雷。不如叫黄金甲如何？”陆知涯觉得自己起的名字非常好听。
蒋陶陶听他念诗，竟然莫名想起了之前苏湄洲以诗句论名字出处的事情，心里不太得劲儿，她有些不情愿地说：“二少爷书读得多，说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陆知涯只是看不见，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来，他一扬眉：“怎么，你不喜欢？”
蒋陶陶瘪嘴：“可是灿灿是个小姑娘呀——，哪有小姑娘叫什么黄金甲白羽箭的。”
陆二少爷被她说得一噎，又看了眼趴在地上专心舔爪子的傻狗。
失敬失敬，他看不见东西，自然不知道这只被他奴役许久的大黄狗竟然还是位小姑娘。
看样子以后不能总傻狗傻狗的叫了。
但饱读诗书的陆二少爷很擅长给人做主，他转眼便建议道：“那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不如叫黄金缕？”
被接连拽文嚼字的陆二少爷弄得火大的蒋陶陶觉得自己连给自家狗取名的资格都没有了，她这次干脆直接回绝了：“不劳二少爷费心了，它的名字我来想就好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黄金缕的缕字怎么写。
蒋陶陶腹诽道，总不能自家狗取个连她都不会写的名字吧？
不过说到狗，她倒是想起了之前想来前院找二公子的目的。
“不知道近日灿灿在公子身边伺候得可好？”
掌控欲很强却接连遭到拒绝的二公子很不开心，听听她说的什么话，伺候？一只狗还怎么伺候？好吃好喝的供着，跟他出门的时候哪家人不是拿最好的肉来喂给它？就连逐影都嘀咕，感觉这只傻狗好像比在西北的时候胖了一些。
“不过是导盲而已。”
还不是专业的导盲，遇到陌生环境还要小声嘤嘤，让他来安抚它。
想起长安的庞大开销，毫无进项的蒋陶陶只能丧心病狂地将主意打到了自家狗的身上。
“能在二公子身边待着是灿灿的福分。”
二公子点头，这还算是句人话。
“只是不知道二公子打算给它多少月俸？”贫穷蒋陶陶在线卑微：“我听说平国公府对待下人一贯宽厚——”那对待下狗希望也不要吝啬，“也不知对灿灿这样有功能的导盲犬，是否也有些打赏？”
陆二公子虽然蒙着眼睛，但听完也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眼前站着给自家狗讨薪酬的小娘子。
听这小娘子的意思，他堂堂骠骑将军，平国公府的二少爷，竟然还拖欠狗的工资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