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爱的代价——扭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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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今日随章大人引见，与朝廷几位官员一起去万荷湖赏雪，喝了几杯初春时梅花酿的酒，他从前在家时，酒量倒也不小，只没想到这北方的酒，虽是梅花酿的，却也有几分烈度，坐在马车上有些微醺，于是在距章府几条街道外，自己下了车吹吹风，散散酒。
没想到在这个转弯处，突然遭到了“暗袭”，让他整个人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眸底蕴育着怒意，向前望去，想看看是谁在作怪。
映入眼帘的是粉嫩嫩娇生生的甘棠，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他揉了揉额头，看来自己的确是醉了，连人都能认错，阖上鸦羽般的睫毛，章然重新张开眼向前看去。
眼前自然是目瞪口呆的甘棠，脸上还有着一丝惶恐与胆怯。
甘棠从来不会用这个表情看着他，章然眉头一皱，除非，她做了什么错事。
看见章然皱眉，甘棠更手足无措了，完蛋了，他一定是生气了，只可惜自己又不能拔腿就跑，甘棠僵直地朝他走去，满脸可怜巴巴：“你，疼不疼？”
说着，还抬起手想去擦掉他额头残留的雪水。
还没来得及碰到他的脸，甘棠纤细的手腕被一把抓住，章然微微俯下身，眯着眼好似想要辨清来人：“甘棠？”
“是我。”甘棠小鸡啄米般点头，又想起自己才犯了事，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前面会有人出来，更不知道那个人会是你。”
章然沉默了，真的是她，无碍，幸好砸的不是别人，不然她被欺负了怎么办。
见她不说话，甘棠更拘谨了，动了动自己被握住的手：“我给你擦擦？”
“好。”章然听话地松开了手，甘棠放下心来，才注意到他身上似乎有淡淡的梅花酒的香味，皱了皱鼻头，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情绪：“你喝酒了？”
“嗯。”章然面上依然一片镇静，却死死盯住她碧波荡漾的眼眸。
甘棠嘟了嘟嘴，喃喃道：“也不叫上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章然笑了笑：“你若喜欢，明天我差人送几坛来。”
他的语气像是在与自己最亲近的人自然而然地说着话，甘棠被那双亮得能沁出水来的眼睛盯得发慌，低下头不说话，只管伸手去擦。
章然又挡着抓住了她的手：“不要。”
见她不解地盯着自己，他缓缓开口解释：“手擦不干净，还把袖口打湿了。”
“哦。”甘棠胡乱应了一声，忙从怀里掏出手绢来，一点点为他擦着。
章然弯下腰，任由她乱七八糟地在自己脸上乱擦，感受到来自她指间与手帕上的馨香，默默弯起唇角。
甘棠只感觉自己被盯得慌，越擦心越乱，估摸着擦得差不多了，随即收回了手：“好了。”
“还没有好。”章然从甘棠的指间抽出她的手绢，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喏，你的手上还有水。”
说着，自己又握着甘棠的手，低下头为她擦了起来，甘棠抬头看着他，今日他头上戴着玉冠，额前是浅浅的刘海，遮住了他垂下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下颌绷住，神情看起来，倒是一片认真。
章然喉头微颤，握在他大手中的一双瓷白小手异常柔软，懒懒地依附在他的掌心，圆润粉红的指头蜷曲着，软软地如同初生的婴儿，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明明手上不过是一点水汽，章然却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彻底一根根地擦干净，最后将甘棠的手握拢在掌心：“走吧。”
甘棠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挣脱不出来，罢了，这不算是男女授受不亲，章然喝醉了，她这是授人以援手。
门口的小厮见章然回来了，急忙弯腰迎接，见到方才那位愤愤离去的姑娘又被他牵着回来了，惊得瞪大了眼睛。
见这姑娘的模样，似乎还不大情愿，小厮更惊住了，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位章少爷平日里对别的姑娘看起来礼貌客气，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疏离冷漠。今日竟然主动牵着人家的手，还满脸欢愉，想必这位姑娘，注定就是来降他的。
见她一直盯着甘棠打量，章然不悦地将其拉近自己身旁，表情端正道：“将章府太粗大的树枝全部修理了，注意不要砸到人。”
甘棠被章然带着进了章府，连打量一番的功夫都没有，便被他东拐西拐地带到了自己房中，总算是松开了手。
“咳咳。”甘棠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环顾着他的房间，小几与椅子整齐摆放着，墙上挂着画儿，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书橱上摆满了书，一眼看去有新有旧。
章然倒了杯水递给她，甘棠摇手：“我不渴。”
章然疑惑道：“你不是嗓子不舒服吗？”
看来他是真的有些醉啊，甘棠呆呆接过水，小口嘬着。
鉴于章然直直盯着自己，甘棠喝水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将一杯饮尽，大有大醉一场的气势。
“要不要再来一杯？”章然提起了茶壶，甘棠急忙摇头摆手，生怕他再给自己满上一杯，飞速从怀里掏出信封来：“喏，你的信。”
“什么信？”章然一时间想不起，接了过来，仔细一看，才想起原来自己写过这么一封信，将它放到一旁，“嗯”了一声。
盯着满脸大功告成的甘棠，好看的剑眉蹙起，不满道：“还有呢？”
“嗯？”甘棠满脸疑问。
“我说。”章然低喃着，提步上前，逼得甘棠后退了两步，腰部刚好抵在书桌上，微微向后倾着。
章然继续上前，甘棠无路可退，只得腰肢不断往下压，掌心撑着桌面，章然顺势俯下.身，将手臂撑在她的两侧，把甘棠禁锢于他和书桌之间，带着梅花清冷气息的薄唇略过甘棠的耳畔，温热的吐气直往甘棠耳朵里钻，钻得她痒痒的。
突然甘棠倒吸了一口气，他竟然轻咬了一下她软糯的耳垂，甘棠气得瞪大了眼睛，章然满脸没有察觉的样子，接着呢喃：“还有呢？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呢？”
甘棠头脑中瞬间如蜂窝炸开般，嗡嗡作响，手肘酸软无力，又向下靠了几分，章然跟着将她欺压在身下，衣襟间酒气袭来，甘棠仿若自己也一同有些微醺，浑身柔软无力，盯着距离自己不过几寸的他。
这个人可真好看，眉如剑，眼似星，鼻梁挺直，薄唇诱人，面如冠玉，即使醉了酒，也气定自若，反而是她慌了手脚，这不公平。
盯着盯着甘棠目光离不开他浅淡的唇，突然想尝尝，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想必一定有梅花酒的香味，反正方才他咬了她一口，她不过是咬回来而已。
就这么决定了。
一…甘棠为自己打气…二…没事，她不过是以牙还牙…三…时机到了，甘棠猛地扑起，正准备咬下去。
“吱吖”一声，大门被推开了，雪地反射这刺眼的光线照进来，甘棠不自觉地眯上眼，同时伴随着“咔嚓”的响声。
她又一次倒吸了一口气，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亲到，脖子反倒给扭了。
一把推开面前的章然，甘棠朝门口望去，是位端庄秀丽的姑娘，头上插着珠钗，浑身锦缎绣花，自成一副温婉动人的气派，不过眼波盈盈，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两相对比，甘棠真是羞红了脸，方想起自己这还是在章府上，回头瞪了一眼镇静自若地整着衣袖的章然，急急跑了出去。
跑几步还得停下来，揉揉方才扭到的脖子。
章然看着她慌慌张张出去的背影，仍是满眼含笑，他以为她当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可看她方才的反应，似乎并非如此。
又冷冷看了一眼门前泪眼婆娑的人，平日里的温雅也不复存在，冷冷道：“有事？”
“没有。”如花般的姑娘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心思，“我只是听说堂哥带了一个陌生姑娘回来，想来认识认识。”
“以后你自会认识。”章然将方才甘棠喝剩的茶杯放回原位，“回吧。”
甘棠捂着脖子走出章府，吩咐其他人清理好树枝的小厮刚刚回来，见她的动作，不由在心中暗自感叹，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伤着了筋骨可怎么办。
甘棠又重新往外走，一路走一路憋屈，真是太浑蛋了，她不过是来送个信，什么“还有什么”啊，照章然这般，那不是每个到府上来送信的人都要被他咬一口不成？
想到这里，甘棠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唇，似乎还痒痒的，甘棠用力蹭了两下，可别带上了牙印。
回了家里，阿溪见她满脸不自在，开口问道：“怎么了？”
“脖子扭到了。”
“咦？”阿溪好奇了，“你去章然那儿怎么会扭到脖子？”
原本坐了会儿马车，她已经渐渐接受了之前所发生的事，现下被阿溪突然提起，甘棠的脸腾地红了，幸好背着光不大看得清楚，支支吾吾道：“回来时候在马车上打盹儿的时候扭的。”
“你坐好，我来给你扭正。”阿溪让她坐在凳子上。
“你说你好好一个人怎么……”
又是“咔嚓”一声，原来方才阿溪说话都是为了转移甘棠的注意力，甘棠试探着扭了扭脖子，果然不疼了。
可忽然间又感觉自己的腰部有些酸软，定然是因为方才自己撑在书桌上那一小会儿，这下不但包括脸，她的脖子也开始泛红了，甘棠低低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发呆。
他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章然不是一向对她很亲近的吗？为什么突然变了。
难道…甘棠托着腮直起背，他喜欢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章然问她的时候，就像一个没讨到糖吃的孩子，有些委屈还有些不满。
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冷淡了？甘棠认真思考着，虽然表面上把他当朋友，可这么久以来，从没有去主动找过他，今天第一次去还是因为有事，他不高兴，也是有理由的吧？
可他到底是拿她当朋友还是什么呢？又憋着劲儿，又不说出来，甘棠气鼓鼓地想着，他不愿意说她说好了，下次再见到章然，她定然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问出口，不做缩头乌龟。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爱的代价——扭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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