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捕光者》未来将至

18、登门

　　第二日清晨，天刚破晓，赤司征十郎便被家内的管家叫了起来。
　　“少爷，老也在一层的书房内等您。”
　　管家站得笔直，低垂着头，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匆忙换好衣服，赤司征十郎像一阵风一样卷下了楼，中间路过浅川希子的房间的时候顿了一下。
　　那房门紧闭着，里面毫无动静，不知屋内的客人是睡是醒，冰冷紧闭的房门仿佛无声的拒绝。
　　他抿了抿唇，又向前走去。

　　远在东京的越前龙马这日也起了个大早。

　　说是起了个大早并不准确，他昨天晚上并没有睡着，辗转反侧，直到凌晨三点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他梦到了浅川希子。
　　在梦里的她坐在一件黑色的小屋里，一把腐朽的木椅上，悲哀地望着他。仅仅是这样的梦却也足够了，他从梦中惊醒，再一睁眼天已经亮了，一看时间才到早晨六点。

　　在母亲担忧的目光下，越前龙马像是往常一样吃了早饭，拿起摆在玄关处的网球包，拉开门简简单单说了一句：“我去工作了。”就离开了。
　　越前伦子半伸出的手僵在了那里。

　　“你说……希子那孩子真的没事吗？龙马说她怀疑被发现，去别的朋友家躲两天，可我看着怎么不像啊？”
　　对上妻子忧虑的目光，越前南次郎将手中的报纸抖了抖，挑着眉打了个哈欠，又眨了眨眼，满含深意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越前龙马离去的方向。
　　“这可就不知道咯。”
　　“你说……”越前伦子噘着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蹲下身子推了推只知道看报纸的丈夫，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埋怨：“你就知道看报纸！”
　　越前南次郎长叹了一口气：“唉，你别担心了。这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臭小子不说，肯定也有他的理由。”

　　在迈入工作地点的瞬间，越前龙马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本应该鲜少出现的老板今天不知为何满头大汗坐在那里，用着手帕擦着额角淌下的汗，眼神飘忽。
　　在看到越前龙马进来的刹那，老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手忙脚乱地一溜小跑了过来。

　　“越前先生！你可算来了！”
　　越前龙马下意识看了一眼一边挂着的石英钟……自己是按时来上班的。
　　将网球包放在一边的置物柜内，他向左边移动了一步。
　　老板也跟着移动了一步。
　　“……”
　　这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大腹便便的老板头上淌下汗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越前先生，今天上午您就不用工作了。”
　　越前龙马刚锁好置物柜的门，听了这话动作一顿。
　　“怎么了吗？”
　　“其实是……今天有一位贵客来访，说是要见您一面，虽然在下已经再三宣称您不在这里，但对方又亮出了证据，而且那边，唉，说句实话，我也实在是得罪不起。”
　　越前龙马：“……”

　　这家俱乐部还能再不可靠一点吗？

　　“证据，什么证据？”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里，越前龙马也不忌讳。
　　老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踌躇了半天：“是一张您在这里工作的照片。”
　　“我记得合同条款里有一项保密义务协定吧？”越前龙马挑了挑眉。
　　那还是浅川希子专门替他加上去的，直接堵死了俱乐部这边想要通过转售消息来钱的财路，他印象可是十分深刻。
　　老板顿时汗如雨下：“这、这……可是越前先生，我们这边真的没有透露您在这里的消息。”
　　越前龙马转开目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保密协定并非直接规定了这边没有透露信息的权利，而是规定了绝不能够让信息流露出去的义务吧。”

　　老板僵住了。

　　越前龙马没有过多刁难，最后只是说先让老板领路去见一下那人，毕竟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这里，老躲着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对方来找自己的理由。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走了个神。
　　绝不能够让信息流出的义务，就是这么苛刻的条件。简直像是浅川希子为了他的安全施下的魔咒，但他就这么没有追究，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她要是真的生气了，生气到能冲到他面前质问他就好了。
　　阳光半斜着投入，将长长的影子打落在走廊的木地板上。

　　“越前先生，就是这里。接下来也没在下什么事情，就先告退了。”
　　老板点头哈腰着退下了。越前看着老板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后，缓缓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个逆着光的背影。穿着一身西装，一头红发，但和昨夜见到的赤司征十郎的红发又不相同，颜色并没有那么明亮，而是和整个人的气质相符，透着阴暗的意味。
　　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来练习网球的。
　　那人回过头，一脸微笑。

　　“越前龙马先生吗？”
　　越前轻轻点了点头，只给了简短的一个回应。
　　“我是。”

　　“初次见面，越前先生。”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子露出了诚恳的微笑，看清了越前的反应，他颔首说道：“实不相瞒，越前先生，您应该能想到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前来的。”
　　“大致猜得出来。”
　　“那么，请问阁下能否将浅川希子小姐的行踪透露一二呢？”仍是令人心生不快的满面笑容。

　　越前龙马脱口而出：“不可能。”
　　“据我所知，希子小姐已经离开了您身边了吧，怎么，难道越前君你对此并没有意见？”
　　“……既然你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模样，那查清浅川希子的下落也是易如反掌不是吗？有什么必要来问我。”越前龙马巧妙地反唇相讥。

　　红发青年顿了顿，从一边的桌上拿起一方不知是谁拿着放过来附庸风雅的水砚：“人们常说体育选手不善言辞，但越前君似乎是例外。”
　　“我的确不善言辞。”越前龙马说：“但如果是对付你这漏洞百出的话，我这点言辞倒也足够了。”

　　这样一幅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十分容易激怒对方，对此越前龙马也心知肚明，从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悄悄观察起了这里的陈设。
　　虽然他并没练过什么专业的武术，但好歹也是个多年的运动员，眼前的红发青年看起来十分清瘦，对付起来应当也不是难事。

　　“奉劝越前先生还是死了这条心。”然而他的想法却被对方看了个一清二楚，红发青年不紧不慢地粉碎了他的意图：“在□□格虽然没有越前先生健壮，但从小接受的训练可是十分实在。”

　　说着，红发青年手中一个用力，在越前龙马注视下，那方水砚竟然从当中裂开！
　　越前龙马一愣。
　　“在下于家中所受的教育，只怕是越前君所料未及的。”红发青年笑得十分开心：“如何控制使力，体育界的那些规则，在下并不清楚。但是——”

　　他的眼眸忽然暗了下来，其中闪烁着晦暗的笑意。
　　“要说是如何杀人，在下却是一清二楚。”

　　“你不会在这里动手。”越前龙马沉着地说道：“第一，你没有非要这样做的原因；第二，我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这么做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不会的。”
　　“是吗？”红发青年眯了眯眼：“你就这么肯定？你又不清楚我是谁，凭什么这么肯定？”

　　“你是姬海家的人，不是吗？”

　　空气凝固了。

　　红发青年脸上转瞬即逝的错愕被越前龙马捕捉得一清二楚。
　　然而那神情又很快消失不见。

　　“你是怎么发现的？”

　　“没有怎么发现的。暗红色的头发，是姬海家的标志性发色，我只是赌了一把，我赌你是那八大世家里面的人，如今看来我的想法并没有错。”
　　红发青年脸上笑容尽失，他面无表情地单手撑住下颔，上下扫视着打量了越前龙马几眼，点了点头。
　　“的确，难怪希子小姐会这么看重你，令人意外，你的确是有些才干……八大世家的事情也是希子小姐告诉你的吗？”

　　八大世家的事情虽说是迹部景吾向他解释的，但似乎浅川希子也对此表示了默认。如果浅川希子不同意，迹部景吾应该也不会真的向他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越前龙马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不许你向我们透露行踪这一点，也是希子小姐嘱咐你的了？”
　　越前龙马：“……”
　　这倒不是，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说罢了。

　　“……如果是希子小姐的吩咐，那也就说得通了。”对面的红发青年不知想通了什么，表情再一次放松下去，笑容也渐渐重新回到了脸上：“不让你说，说明还没到该说出口的时候，那就算了。”

　　那就算了？
　　越前龙马一时间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这就……算了？

　　“那么，为了好歹表示一下我的诚意，我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似乎看出越前龙马心中的不满，红发青年将手中把玩着的砚台放回了桌上。

　　“在下姬海远淳，正是你所说的姬海家的现任家主。当然，和浅川希子小姐关系也匪浅。这么说吧，她是我的恩人。”
　　越前龙马冷冷地补充道：“姬海家没有恩人。”

　　“这也是她亲自跟你说的？”
　　姬海远淳这次真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然越前龙马依然觉得他这幅表情十分虚假。

　　“……这一点是别人告诉我的。”
　　的确，这也不是浅川希子的原话，如果浅川希子真的和面前这位姬海远淳关系不错的话，这番话产生什么误会也不好。

　　“也就是说，除了希子小姐之外，还有第三人和你解释了八大世家？”姬海远淳声音忽然压低了，鹰隼一样的目光落在越前龙马的脸上，令他莫名觉得有些不快。

　　“那人是谁？赤司征十郎？还是迹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