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郁金香》千秋凛凛

4、第四章

　　昏暗的树林中，两个男人在并肩行走着。
　　如果是在繁华都市的街头看到这两个人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多加注意。不过这里是荒凉山村中的森林里，左侧的那个叼着香烟满脸轻松的家伙的表情就显得过于轻率了。
　　“喂，别做出那样的表情好不好？真是个无聊的家伙。”
　　“如果你放弃了晚饭你也会很难受的吧。”右侧的戴着眼镜的低头行走的家伙低声说。
　　“真是没出息，只是一顿晚饭而已。如果是我的话，只有和心仪的美女无法共度良宵才会让我失望吧。”
　　“哼哼，还不知道没出息的是谁呢。”
　　“你说什么？”
　　“啊，那个那个，我是说不知道抓走村长的是谁呢。”连忙做出笑脸的客人，满脸灿烂地敷衍着。
　　算了，还是不要刺激这个家伙了。有冤有仇的话，等吃饱了再算帐比较好耶。
　　“喂，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天蓝好象忽然想起什么来。
　　“没错。我们晚饭还没吃呢。”
　　“现在才是下午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在哪里？”
　　“在哪里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在哪里吃晚饭！”
　　“啊，对了。”天蓝好象又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什么都能消化的吧。实在饿得受不了，可以吃草吧。”
　　“……”
　　“我的提议很不错吧。挖哈哈，一定很合你的意，是不是？四十？”立即做出防御姿势同时后退数十步的天蓝得意地防备着随时都会出现的攻击。但是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喂，你怎么了？”
　　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因为饥饿而可能十分危险的目标，却发现目标的眼睛里有感动的泪花。
　　“那是，那是烤肉的香味……”
　　天蓝努力地嗅着。但是，明明什么都没有……
　　“晚饭……我来了……”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客人飘着就向他们的右侧飞奔。天蓝只得跟在后面。
　　“想不到……他偶尔也可以做指南针啊……”

　　数十分钟之后，原本面前茂密的树林忽然豁然开朗。原先可能是湖泊的地方现在变成一片浅滩，在一块比较干燥的地方升了一堆火，上面烤着一只好象是羊的动物。旁边坐着两个穿着破烂军装的人正在聊天。
　　那个，好象就是在村子里见过的强盗喽罗呀。没错，那辆小三轮也在旁边停着。看起来好象是在打猎的间隙享受一下猎物的样子。
　　“喂！你们，投降吧！要不就被他吃掉！”天蓝大声喊着。正在聊天的喽罗们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却发现一个带着恐怖表情的男人正扑向他们。
　　“饶命啊……”喽罗们吓得扑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绝望地等待着被噬的痛苦。
　　但是过了好象很久的样子还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会开小三轮的那个喽罗偷偷地睁开眼，却发现那个恐怖的男人正在一边大口嚼着他们的烤羊肉，而另外的那个男子却在贪婪地翻着掉落在地下的他精心收藏的色情杂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就是今天在村子里看到的那两个傻瓜啊。”另外一个喽罗已经从震惊中回复过来。“你不是抓过那个小子么？他就交给你好了。那个，吃掉我们晚饭的人我决不饶恕！”
　　“没错，敢用口水玷污我纯洁女神的人我决不饶恕！”用手捏着骨节发出“咯咯”声音的喽罗凶狠地从地上爬起来，向一边看杂志一边流口水的天蓝走去。

　　两秒钟之后。
　　“滚开！我对丑陋的男人没兴趣！”
　　“去把自己烤熟了再端上来！记得多加点盐！”
　　“他们……真的是人类么……”这是在昏迷之前，两个可怜的喽罗的最后一个共同的想法。

　　两个小时之后。废弃的机密研究所大门口。
　　“这里真的是那些白痴强盗的巢穴么？”还在回味着烤肉的客人意兴阑珊地说。他努力低着头才不至于把脑袋从小三轮的驾驶室的铁皮棚上顶个洞钻出去。
　　“没错，就是那里了。听说里面还有四本这样的杂志呢。”同样姿势却已经妥善地把杂志收藏好的天蓝打开车门钻出去。
　　“那两个家伙在后面不要紧吧。”
　　“他们也许应该感谢我们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天蓝把小三轮推到树林里藏好。“现在我们首要的目的就是偷偷溜进去。”天蓝一脸坚定地握着拳头。
　　“然后确定目标的位置。”
　　“没错。然后潜入之后取得杂志全身而退。”
　　“…………你的脑袋里只想着那些东西么？是村长，村长！”
　　“那么就顺便救个村长好了。”
　　“……”
　　客人开始在考虑，和这个家伙一起出来是不是个错误了。

　　“喂，你听到什么了么？”
　　“好象是刮风了吧。”
　　“原来如此啊。”
　　大摇大摆地从放哨的强盗身后走过却只听到这样的对话，两个人不禁有些失望。
　　“我们是不是应该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没错。那么我们回去的时候从他们前面走好了。”

　　“往前走。”
　　“右边。”
　　“直走。”
　　天蓝在仿佛迷宫一样的研究所大楼里到处奔走却似乎非常熟悉的样子，客人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喂，你来过这里？”
　　“没有。”
　　“那么你看过这里的地图？”
　　“也没有。”
　　“那么为什么你知道怎么走？”
　　“笨蛋！难道你不认识字么？”天蓝指着墙上到处贴着的纸条。客人凑近仔细查看。
　　“关押村长处，由此向前。”底下是个箭头。
　　“哦，原来如此啊。”客人恍然大悟。“那么会不会是阴谋呢？”
　　“嘿嘿嘿嘿。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天蓝露出得意的表情。“我可是一直按照箭头相反的顺序走的，他们一定想不到的。”
　　“那么为什么到处都有这样的纸条？”
　　“那个……”

　　“哈哈哈哈。”刹那间，原本阴暗的走廊里忽然灯光大做，前后两边都被一群持枪强盗堵住了。为首的那个大笑的，赫然就是曾经见过的那个强盗头目。
　　“原来还以为是两个很厉害的家伙，想不到却是两个白痴。”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来了？”
　　“真是笨蛋啊。那个村子里有我们的眼线，懂么。我是故意让你们来的，把你们抓住之后让那些村民看看反抗我的下场！”
　　“原来如此啊。不过你们好象只剩下六发子弹了是不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来叼在嘴上，注意到强盗们拿的全是老式的物理弹药枪支的天蓝悠闲地点着火。
　　“而且，好象那六发子弹全给你们的同伙去张罗今天的晚饭了吧。”客人从口袋里摸出三发子弹。“抱歉，因为那两个家伙枪法不好，打了一只变异羊居然用了三发子弹，所以我只拿回了另外三发。”
　　强盗头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这样吧，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还给你一发子弹。如何？”天蓝一把抢过三发子弹，在手心玩弄着。
　　“你说话可要算话！”
　　“哼哼。第一个问题是，你们还有的这样的杂志，放在哪里？”天蓝得意地扬着仔细收藏在口袋里的刚抢到的色情杂志。
　　“扑通。”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片的人。
　　那个头目擦着汗站起来。“你……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那个么……”
　　“那么说你愿意给我啦。”
　　“如果你加入我们一伙的话，我会考虑把这些杂志交给你保管的。”
　　“可恶！某黑你到底是来要杂志还是来救人的！”
　　一把抢下杂志的客人怒气冲冲地大声吼着。
　　“对呀。那么那个问题就当开玩笑好了。第一个问题是，村长在哪里？”
　　“村长……在地下室。”
　　天蓝抛过去一颗子弹。“第二个问题。你们要抓村长干什么。”
　　“…………”
　　“老大，不能说，说了会被杀掉的……”头目身后的一个喽罗提醒他。
　　“没关系。子弹到手就杀了他们，不会泄露的。”头目下了决心。
　　“我们是受人之托，抓最聪明的人研究用。作为报酬，我们可以得到武器食物，还有杂志……”

　　“原来如此。那么，第三个问题……”天蓝刚抛过去第二颗子弹，客人就扑上去抢回第三颗子弹。
　　“第三个问题是这些杂志还有哪里有！”
　　“扑通。”
　　地上再次横七竖八倒了一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