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弄死你》野焰

38、修改版（004）

　　晚上，楚煦正在闻着宋翊无意间掉下来的一块手帕的时，刘雄来了，五大三粗的他一坐在板凳上，将整个板凳全部填满了还有半个屁股在外面。
　　想起宋翊坐这个板凳的时候，整个人全部坐上去，也只能坐半边，笔直笔直的，像个学生。
　　这个念头楚煦稍稍停滞了会，瞬间回神，望着刘雄。
　　“美丽大都会的王大拿说了，这个月以后，以后他们的场子不要我们看了，还有，叫春卡拉OK，以后也换看场子了。还有……”
　　“他们一起不让我们看场，是不是商量好了？找到新靠山了？难道有另外的人来抢我们的生意了？”
　　“现在还不好说，反正，一切等你出院了，我们再打算。”
　　“好个屁啊好？我可不想没钱交住院费！”
　　楚煦赶紧下床穿鞋，在低头的时候，脑袋突然抽痛，他也懒得管。
　　他将枕头下压得整整齐齐的运动裤往怀里一揣，然后将宋翊的那方手帕放在裤兜，对刘雄吩咐：“去找一顶帽子，这头太他妈的难看了，我先去美丽大都会问问，你就不要进去，你找个地儿等着我，我出来了后，咱俩再一起去叫春。”
　　“他妈咋就叫这么个破名儿呢？叫春叫春，叫你娘的春啊？没文化，这可怕。”

　　夜色中，楚煦的声影，急速走着，风吹起衣角，怀里的运动裤裹着胸脯，让他觉得温暖而舒适，可瞬间的思绪拉回，让他觉得焦躁又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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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翊哪里知道晚上楚煦到哪里去了，等她到了医院的时候，楚煦已经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宋翊推了他几次，他都没醒，她着急了，害怕是什么后遗症之类的，连着叫医生，医生来了，只是说了句，他太累睡着了就走了。
　　宋翊弄不明白，这成天谁在床上的人，还会太累，那他是得多缺觉？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点啥儿不好？非要混社会？你以为是水浒传呢，逼上梁山当好汉？你以为你是古惑仔呢？讲义气逞英雄？古惑仔就是蛊惑你们这帮有力气没处使的小男孩！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下一霸，独占武林啊？那都是臆想出来的，你还真以为有？现在是法制社会，都讲个法律，懂不？一不小心陷进去，进了班房都没人理，死在里边儿都不知道世界竟然那么大，你说活一生就为了犯法进监狱，你有意思吗？爹妈生养一场，他们要是知道了，该有多痛心！……”
　　楚煦是在宋翊的这些唠叨中被吵醒的，他本来早就想打断，可抱着戏弄的心情，没成想到最后提到爸妈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我没爹妈！我就是个野孩子！”
　　宋翊愣住了，楚煦眼角的泪，她分明看见了，可就在他一扑腾躺下的时候，眼泪就没了，可红红的眼睛，还是被宋翊瞧到了。

　　“我也没爸妈，七岁爸妈就死了，怎么死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跟着爷爷和二叔二婶，也就是宋捷的爸妈一起过。跌跌撞撞的，就到了现在。初中念完，爷爷死活都不出钱给我读书，说我是女孩，迟早是别人家的，读那么多书干啥？尽浪费。我也比你强不了多少，我凭啥说你？别难过了，不好意思啊…”
　　她拿手指戳戳楚煦的被子，可对方完全不理她，她有心逗他高兴，故意问：“马上输液了，你上不上厕所啊？别像昨天那样。”
　　“昨天哪样啊？”这话成功的让楚煦的心思转换，他翻转身，忽然一把抓起宋翊的手：“待会儿你帮我把尿好不好？你看昨天我都出丑了…”边说还边摇着她的手腕不放开。
　　这副前秒生哭泣，后秒撒娇的男人，是号称老大楚煦能做的出来的？
　　宋翊没绷住，噗嗤一笑：“可以啊，只要你撒的出来。”
　　“说话算数？”
　　宋翊有心戏弄他，狠狠地点点头，还带了个重重的嗯字。

　　在去厕所的路上，两人互相较着劲儿，谁也不看谁，宋翊将吊瓶举得高高的，看着前面的楚煦趾高气扬地端着那只打针的手，楚煦的个儿高腿长，宋翊跟在后面就像个小跟班似的。
　　“你倒是慢点儿走，针管都快断了。”
　　“我来不及，你还不能快点走？”

　　气喘吁吁的宋翊到了男厕门口，楚煦一把拉过她：“你还真进去啊？也不怕我阳—痿了。等着，我今儿好好的撒，撒完了检查一遍，保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说完，摆摆双腿：“瞧，新裤子，一定好好爱惜，保证打架也不穿。”
　　“德性！关我屁事！”宋翊心里喜滋滋的，高仰起头：“弄坏了裤子，看我不弄死你！”
　　楚煦不知什么时候将宋翊的那块粉色的手绢拿在手上，甩着继续调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拿这个擦屁股？”
　　“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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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的时光总在暧昧中过的很快，等到楚煦不需要打针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
　　医药费远远不止宋翊当初交的一千块，还补交了多少，宋翊不知道，楚煦跟她说是他的那帮兄弟们交的，让她不要管。
　　宋翊知道他肯定也没钱，可医药费的事，她也不想多问，男人，都是爱面子，就让他将这个面子保留着，坚决不拆穿。

　　等到将他送到家的时候，宋翊的心还是没有放下来，不打针不住院了，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功成身退了。伤口上的缝线还要再等半个月才能去拆，她的责任还没完全了结。
　　“晚上早点睡，不要到处晃，等你完全好了，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你就真的只是当成任务？咱俩没点私人感情？”
　　“……”
　　见她不做声，楚煦受挫了，他很是赌气地：“好吧，我就是一地痞流氓，不配和你有关系，等我拆线的时候，你来一次就好了，咱俩就没关系了。”
　　“也不是那样，我是说关于这件事的问题就解决了，并不是不想和你有联系。”
　　“这还差不多，去，给我熬碗粥去，我好困，进去睡觉了啊，待会儿叫我。”
　　“你…”
　　一连这么多天，他每天都喊困，是不是晚上他压根没睡？那他顶着个破脑袋在做啥？

　　临近六月，天慢慢的热了，大街上散步的人们越来越多，宋翊想着今晚一定要去看个究竟，她不敢一个人，只得给恬妞和大饼打电话，看谁能够仗义陪她去。大饼二话不说，答应了，可恬妞，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宋翊答应送她最新款的洗发水，她才爽快答应。

　　常胜大街的牛角巷口，宋翊和大饼早就到了，在等了近半小时，一身花裙子的恬妞，踩着高跟鞋，带着墨镜才姗姗来迟，一见她这副模样，宋翊戏谑道：“敢情您这是走穴演出呢。可惜，咱这县城庙小，请不起你这尊大神。”
　　大饼一见恬妞就会脸红结巴，今天，也不例外，只见他站在远远的看着花蝴蝶般的甜妞傻笑。
　　“宋翊，说吧，是谁那么大魅力，需要你蹲守追踪的？”
　　“我债主，明白了吧？”
　　“你还有钱借别人啊？看不出来啊你？好吧，为了朋友，我豁出去了，他要不还你钱，我让我表哥找人削他。”
　　“得了吧你，常远峥会跟着你胡闹？妞儿，你给我壮壮胆就好，其他的呀，我看着办。”
　　甜妞笑了笑，想起以前的糗事，她也不好意思坚持，见站在一边的大饼不住地咧嘴偷乐，她好奇的问：“你这邻居是不是傻子啊？为啥每次看到我都这副鬼样子？”
　　“你的魅力大，人家喜欢你呗。”挽起甜妞的手臂，宋翊使劲地掐了掐大饼的烧饼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饼总算回过神来，乖乖地走在她们的后面。
　　甜妞偷偷地咬着宋翊的耳朵，道：“我呀，喜欢大英雄，才不喜欢傻愣子呢，你跟他说：没戏！”
　　宋翊不置可否地笑笑：“还真以为自己是白雪公主呢？你才多大啊？感情的事，以后再说。”
　　这话，激起甜妞的一顿老拳。身后的大饼，笑得更大声了。

　　三人找了处即将拆迁的院墙，宋翊将随身带着的驱蚊液，在甜妞的身上撒了个遍，那股浓浓的香味，让大饼对着她俩不住的打着喷嚏，气的两人将他当成沙包，一阵胖揍。
　　夜晚十点，才见到楚煦带着顶帽子，穿身黑色的T恤和裤子，脚上穿了双白色运动鞋，精神十足地走出了巷口。

　　一出巷口，楚煦便开始打电话，朝着北边的小河桥走。刚到小河桥口，一窝子人，乌泱泱的在那，见他来了，都咋咋呼呼地打着招呼，一起又朝着西边而去。
　　”哇塞，还真有小马哥的风采啊，真英雄，我喜欢！宋翊，你可不要跟我抢！”
　　“抢你个头，我躲都来不及！”
　　“那你今晚为啥来？”
　　“我怕债主有事，我的钱就还不上了。”
　　这话，让甜妞愣住了：“到底是你差他的钱？还是他差你的钱？你这逻辑有点乱啊？”
　　“咋乱了？是你脑袋抽风了吧？”
　　“那要是你差他的，你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可以不还钱啊？干嘛还要贴上来，上赶着还钱给人家？你脑袋要不是被门夹了，就是对人家有意思。”
　　“你咋这么多话？咱们看看戏不行啊？”
　　被人看穿的心事，让宋翊很是烦躁，可她，就是抑制不住的想要了解他，靠近他。她想好了，下次，不带甜妞出来了，这小妮子，贼精着，容易出事。

　　美丽大都会，算得上这小县城最好的娱乐场所，高高的楼房，宽大的玻璃窗，完全好像电视里看到的五星级酒店的外观，就连门口的那两个汉白玉的石狮子，居说还是专门到什么山上请下来的，安顿下地的那天，这家酒店大门口，还搭台唱戏，和尚做法，好生热闹。开业的那天，据说县长大人都参加了，好多的保安站在门口，就像北京阅兵似的，风光极了。
　　这幢县城为数不多最高楼，能将县城里所有的风土人情、市井百态尽收眼底，也能藏纳这方天地里的所有污秽和丑陋。
　　宋翊流连在银灰色的玻璃幕墙上，看着那数不清的窗户上整整齐齐的空调，她想：就这些空调，都得花好多的钱啊。

　　“哎呀，你是说这家啊？这家是我姨父回国后开的，花了好几千万呢。”
　　甜妞的炫耀，让宋翊有点摸不着北，她回头问：“这家的老板是你姨父？你藏得还够深的。”
　　“这有啥？又不是我老爸，要是我老爸开的，我早就带你进去开开眼了，我那姨父啊…算了，一言难尽，不提他了。”
　　“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光膀子光屁股的女人，像蛇一样的走路，勾搭男人？”
　　宋翊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女人，能在这里做事的，有几个是干净的
　　“我又没进去过，我咋知道？不过，电视电影里好像是的。”
　　甜妞哀怨无限地叹口气：“我爸妈不让我来这边，我还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气派，哪天，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带上你…”指着宋翊，见大饼一副期盼无限的小眼神，咬着牙说：“还有你！”
　　大饼高兴的好像木偶，除了脖子乱点傻笑，啥都不会。

　　不一会，宋翊看着楚煦大摇大摆地出来了，他和门口的保安有说有笑，好像狠熟络的样子，而他那些一帮子所谓的兄弟，蹲守在门口，闲聊无事地三五成群，而他，嘴上叼着烟，吊儿郎当地随意进进出出，甚至，还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他身上黏黏擦擦，他也顺势在那些女人的屁股上，腰上，甚至胸上掐一把，摸一把。俨然一副流氓公子哥儿的派头。
　　原来，这就是他的所谓‘当老大’。

　　这个认知，让宋翊心底好不容易生出的那点情愫，慢慢地消弭，看着他的模样，宋翊都有点怀疑，那个躺在病床上耍赖，还偶尔对她撒娇的男人，竟然是眼前的这个无赖流氓的他？
　　在她面前说不抽烟的他，此刻却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吞云吐雾，这样的他，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他？
　　又有啥关系呢？本是萍水相逢，阴差阳错的一段时光，本该各自归位，回到地点。兴趣顿时索然，宋翊转身，大饼推推她的肩：“还看不看？”
　　“不看了，回去吧。”
　　“等会儿，那帅哥不赖啊，你让我养养眼。”甜妞的兴趣却越来越高涨：“你看，你债主抽烟那样子，好帅啊！以后，我就追他了!”
　　宋翊不以为然地笑笑：“长的帅，内心渣的男人，你也看得上？还真饥不择食，丢女同胞的脸。”
　　“那又咋样？联合国规定的，女孩不能追男孩？切…”甜妞见她俩往回走，赶紧招手：“喂，慢点啊，等等我。”

　　夜深，宋翊将自己蒙在枕头里，好好的哭了一顿，算是对自己心动的一次祭奠和决别。

作者有话说

　　开始有变化，主线增加了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