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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修改版(002) ...

  •   宋翊在厕所里帮楚煦找了块毛巾,又端来一盆凉水,给他擦拭已经干结的血印子,她的目的很明确,只是想让他头上的伤,不至于到了医院看起来很严重,将他当成重病号诊治,那样的话,都不知道要多花几个一千块。
      “你把我的洗屁股毛巾拿来了,那条賍点的才是洗脸的。还有,盆儿也错了,这是洗脚,黄色的才是洗脸的。”
      “大老爷们儿计较个啥?看来你不是很严重,还有劲计较这个。”
      “谁说的?我头都快爆炸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跑不脱。”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在伺候你嘛,我弟也回家拿钱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有了歪心思,宋翊下手难免重了点,好几
      次,楚煦是真的痛的倒吸凉气,手指颤抖。

      真真假假中,宋翊一边小心服侍着,一边翘首以盼宋捷的到来。
      到晌午的时候,宋捷没来,大饼倒来了。

      也不知道大饼是从哪里跑来的,满头大汗,一见到宋翊,就把一叠钱交到她手里:“这可是我攒下的所有钱,给你用,以后一定要还给我。”
      “宋捷呢?”
      “他说你遇到麻烦,告诉我这个地方,就跑回家了。”
      “兔崽子,出了事就躲,他还算不算爷们儿?算了,先不管了,谢谢你啊大饼,还是你够意思!”拍拍他的肩,大饼的痘印脸,让此刻的宋翊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的上去掐了一把。
      “干嘛?大饼我借钱不借身,白天甭想打我主意,至于晚上嘛,我考虑考虑,哈哈……”
      一番友善的邪笑,让宋翊再次伸出手,在大饼的大脸盘子上狠狠地揪了一把,他吃痛着,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避开,同时他也伸出手,在宋翊的肩膀上,宋翊抡起拳头,捶打着大饼的虎背熊腰。

      偷偷转头,看着宋翊笑语盈盈的脸,楚煦忽然觉得这叫大饼的实在碍眼的很,他双眼一转,立马诡计上来:“你俩打情骂俏的很爽,是吧?没看到我头痛的狠,还有口渴的厉害,赶紧的,给我买一瓶可乐去。”说完这些,楚煦谜瞪着眼儿,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去吧,我看着他,我瞧他不是善茬儿。你可要当心点儿。”
      “这…”宋翊知道大饼是好心,可要是惹怒了他,那好像更糟。她拉拉大饼的衣服,语气无奈:“还是你去帮着买吧,这位爷,很不好伺候,我怕……”
      “也是,两个大爷们,也不好意思。我多买点吃的东西,他见我们这么上道,应该不太会为难你。”
      “也是也是,大饼,你真懂事。”

      楚煦的耳朵是出奇的灵敏,他们说的这番话,他是完全听得见的,此刻,他也不言语,就等那傻大个儿待会带什么东西回来,钱花的多不多,东西是否合心意。可怎么感觉:眼皮子越来越重?脑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宋翊在眼巴巴等大饼回来的时候,楚煦的鬼点子又来了,他故作虚弱道:“我这病了,家里的卫生估计要好久都不能做了,你别闲着,把家里都拾掇拾掇。我累了,睡一会儿,等我醒了,眼睛看到的家里,要是干净整洁的。”
      宋翊很想反驳他,可眼下有把柄在他手里,还是乖乖的听话,才是上策。
      瞧着楚煦真的好像睡着了,宋翊一边嘟着嘴儿,一边还是手脚麻利的把这像狗窝的半间屋打扫了一次,扫地擦桌不含糊,就连厕所的水泥地面上,她都拿钢丝球擦了擦,做完这些,大饼拧着两个塑料袋终于回来了。

      等到他们将所有吃的摆在那缺了一条腿的条桌时,宋翊才敢拍拍楚煦的肩膀:“起来吃饭啦,可乐也买回来了。”拍了三下,楚煦没动,等她再拍,还是没动。
      宋翊再次瞧着那大鼓包,依然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这下,她真的慌了。
      她壮着胆子,将他的额头摸摸,完全烫手,踮起脚跟,凑到他面前看,双眼紧闭。
      “大饼,赶紧的,好像晕过去了,这不得不去医院了,要是他死了,我们宋家可完了。”

      一阵忙乱,大饼将他扛在肩上,可他人高体长,就算大饼再努力,楚煦的两条腿还是落在地上,摩擦着地面。
      宋翊急了,只得将他的两只脚抓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县城中心医院的方向大步狂颠。

      ===
      楚煦醒来的时候,宋翊正低着头,看着化验单,她坐在床边,那裸露在外修长的脖颈,让楚煦看呆了,眼珠子动都不动,盯着她那件领口已经毛边的黄色毛线衫,还有她那短发露出她那小小的发旋。

      她一眼不眨地看着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数据,一边看,一边对照着标准比对,直到全部都在正常范围内,她才放心地抬眼,揉揉酸胀的肩膀。
      楚煦赶紧闭上眼,他的脑海里,想到了县城公园里那一簇簇倚靠院墙生长的迎春花。
      是的,她就像迎春花,虽然微小却绚烂。

      宋翊哪里明白他的那点小心思,她盯着输液器,直到透明的液体全部落到那个小园圈里她才慌不迭地高呼:“护士,药水完了,要拔针。”宋翊喊了好几句,一句比一句高,可护士还是没来。
      眼见着手臂的血管都慢慢鼓了起来,宋翊急躁了,她想跑出去叫护士,可楚煦忽然睁开眼,将针头自行抽了出来,一股血,顿时冒了出来。宋翊吓得惊叫:“你干嘛?不要命了!”
      “我就是想要命才自行拔针,要是再等一会,空气进了血管,那才是真的没命了。”
      “有那么严重?护士是怎么搞的?这么不负责任?不行!我去找她们。”
      “你是在担心我吗?”
      “肯定啊,你有个好歹,我们宋家可就遭殃了。”
      “……”
      楚煦刚刚冒头的那点温情,被无情的一瞬消灭,他的心情沉到谷底,冲着宋翊冷冷地:“给我买碗馄饨来,我肚子饿了。”
      “先别慌,我跟你说说你的病情,你这头上,是挨了我弟的板儿砖不假,我们宋家要负责的只是你头上的那处伤,至于你身体的其他毛病,就不是我们负责的范围了。”
      “你到底要说啥?是不想管了,对吗?”
      楚煦烦躁的一把扯开被子,露出他那一双精瘦修长的腿,还有,中间那出不知啥时候鼓起来的小兄弟。
      他立刻再次盖上被子,同时,一只手在被子离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大腿,疼的他呲牙咧嘴才罢休。
      楚煦没来由的,心里就是讨厌宋翊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股情绪,让他心里开始发虚发怵,他心里还真没怎么想真正要找宋捷的麻烦,可在潜意识里,他又不想这么迅速了结这件事,总想在她面前扯出点儿什么幺蛾子来,心里才爽快。

      宋翊见他抻着脸不说话,她也不敢继续说,她在猜想:楚煦会不会那手边的玻璃瓶子砸的她脑袋开花,然后潇洒地摆摆手说:砸你一顿,我们两清。
      她可不想,她怕疼,也不想吃眼前亏。
      沉默,一阵沉默,只有白炽灯在头领,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双方的揣度,让空气都变得尴尬和宁静,在这种暗流涌动中,时间流逝如水,等到双方抬头,外面,已经一团漆黑,宋翊才发觉肚子饿的咕咕叫,从早上到现在,她除了中午胡乱吃了点大饼买的两个烧饼,而床上的他,除了不停的检查输液之外,好像一天下来还真什么都没吃到嘴。

      想到这,她的坚持,有点松动,再看着他手臂上的针眼,和头上的纱布,她更加的如坐针毡,算了,现在跟他说那么细致干嘛,事实,总会有机会撇清的。

      “你躺着别动,我去买馄饨,你还想吃点啥,我都买回来。你抽烟吗?要不要?”
      楚煦抬了头,神色也不再紧绷着:“我不抽烟,你就买馄饨,买完了你就回家,明天再说。”
      “那你晚上…?”
      “死不了,我让我兄弟陪。”

      宋翊不敢搭腔,她怕自己再多说一句,楚煦就不要她走了,脚步自然带着逃的意思,走的飞块快,可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楚煦在她的背后冷冰冰地加了句:“你放心,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宋翊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这就是不多找她麻烦的意思?那么,既然现在他的伤还没好,晚上就该让她继续受苦,可又不让她陪,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这忽然要她回家去不用陪,到底是几个意思?他不怕她不来了?

      这么多的问题,想的她都头疼了,在买馄饨的时候,她竟然忘了问放不放葱花,算了,他那样的粗人,哪有那么多讲究,还是放了吧。
      可偏偏楚煦还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儿,宋翊愣是站在他床头,将馄饨里的葱花全部剔除干净,楚煦才眉眼不抬地喝着汤,说:“你还不走?想要陪我?”
      “没,没。就走,立马就走。”
      宋翊起身,她从病房的玻璃反光里,发现吃东西的楚煦,嘴角裂开,眉眼挤皱,他,这是在笑?
      为啥?肯定是馄饨太香了,他太饿的缘故,就像家门口的哈巴狗似的,见着肉骨头就嗷嗷乱叫,尾巴乱摇。
      可怜的孩子,一碗馄饨就高兴成这样?这是得有多饿啊。

      她往深想了想,他料到她不是不负责任的,所以才让她回去。
      这么一猜,她顿觉自己感觉好像还挺好,不怕他讹她。
      在买好馄饨送回去之后,他也没怎么为难她,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在快走到家门口时,宋翊才想起了一个词:信任。
      对,他这是信任她,相信她不会不管他。
      她当时就做了个决定:尽管一千块今天都花的差不多了,明天,她还是决定将她那唯一的五百块给他,给他当什么营养费,自己才会良心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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