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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ut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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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明齐很快就被送到了附近最好的医院。
因为提早就给过了通知,医院门口早就安排了专家医护专门等候,隆重的场面好似有重要领导莅临一样。
在来的路上,明齐再三表示自己没事,只有一点擦伤,用不着上医院,在家擦点药就可以了。
然而严肃的管家刘叔坚定自己的立场,一定要把人送到医院进行全方面的检查才能放心。明齐的身体自事故之后并没有完全痊愈,现在又出了滚楼梯这样的意外。太松懈了!这是他们全部人的失职!今天以后势必要大张整改,将所有的安全隐患全部清除!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难辞其咎,一会儿回去就向老爷请罪!
医院门口,明齐一下车眼就沉了下来,对着手推床,扬声道,“这个就不必了吧?我是重症还是昏迷了需要这个?”
受了一路低气压过来的管家见此也很识时务,让人推了把轮椅来,明齐才压着情绪坐上去。
一进医院,院里领导点头哈腰的,吆喝着手下人马上把明家少爷送VIP检查去。明家的一小队黑衣西装保镖紧随而上,严谨隔挡,开道让路。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不意外地磨蹭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位妇人。只见她怀里抱着个无纺布大袋子,东西塞了很多,鼓鼓的,为了避让从身侧跑过来的顽童而不小心被开路的保镖撞倒在地。袋子掉落,叮叮当当的,弄撒了一地瓶瓶罐罐,引人侧目。
“怎么走路的呢!看哪儿的啊你!”这人都还没说啥,医院的小领导那刺耳的叫声止不住一声高过一声。要不是被明齐冰冷的视线一扫,指不定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要砸出来呢。
而那妇人没有像一般泼妇那样吵吵嚷嚷、嘀嘀咕咕。她顾自起身,没有抱怨,反而向撞到的人道歉,然后赶紧去捡满地的物件,一样一样小心地拾起收进袋里。
人流涌动的病院大厅,正中心的位置像是被隔离出来的真空带,除了那妇人,竟无一人动。
管家定在明齐身后,看着他牢牢按住把手刹车阻止他推动前进,便松了力道按兵不动。
明齐屈身将脚边的水杯捡起。那是一个在他看来十分幼稚,工艺粗糙,图案浮夸的水杯,杯子上卡通人物露着憨厚的傻笑,看起来又蠢又低廉。但尽管如此,这也是一个被善待珍惜的水杯。杯子边缘因为摩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落了漆,却用不织布缝合了一个俏皮的护套保护着。
明齐拉上略微滑落的护套,将水杯递给离他一步距离的妇人面前。正蹲地上收拾的妇人接过杯子,朝他和善地一笑,“谢谢你啊。”
恍惚间,就像看见月喜那丫头冲他微笑一样。明齐感觉心间刺刺的疼,抓着把手的手指由于过度使力而泛起阵阵顿白。
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躺在原地凄凄凉凉...
单只这么一想,明齐微刺的心脏又是一阵紧缩,面上也越发的黑沉了起来。
不过一个短暂的小插曲,结束了,他们便各自分开,明齐还赶着做完检查回别墅找月喜,看她究竟怎么样。
另一边,妇人正要走出大门的时候。
“小喜妈妈!刚刚医生说小喜有反应了,你快过去看看吧!”电梯口赶来的小护士见着了人喊住她。
“什么?”妇人似没有听清刚护士讲的,反应迟钝地转过身,紧张地望着她,护着袋子的手却轻颤了起来。
“刚刚小喜的脑电波反应很强烈,身体也抽搐了,医生正在检查,你快过去看看情况吧。”小护士拿过妇人怀里的大袋子,推了把还愣愣没啥反应的妇人。
大概过了两三秒,妇人渐渐晕红的眼角,不一会儿就蓄满了泪花,手忙脚乱地往病房区赶去。她迈出的腿都哆哆嗦嗦的,却又非常的迅速,风一般穿过电梯区,熟悉地找到楼梯间往上爬去。
电梯门正要关上的那一刻,明齐看到一晃而过的妇人,疑惑她的去而复返,她的心慌意乱,她那悲喜难言的复杂神情,还有不自知的晶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隐忍的眼泪,他又想起了月喜有时候独自高坐眺望时的神情,一样的悲伤,一样的隐忍。
月喜...
月喜...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离开前月喜一动不动昏倒在地的画面。
不能马上看到她,确定她没事,他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不安,恐慌,害怕,愧疚,各种以前不曾有的情绪翻滚着,搅动着,想要当场爆炸!
月喜,你最好给我没事!不然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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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喜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主人不在,下人们没有得到吩咐也不敢在别墅里肆意走动。别墅里除了留余的几盏灯,空荡荡的,静寂无声,就像鬼屋一样。
月喜不喜欢一个人待在空空没有人气的别墅里,颇为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沉的身子往屋外走。
是的,走。
这还是自从她做鬼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重力对她的作用,她感觉自己飘不起了。
脑袋混混沌沌,放佛被谁狠狠敲过一样,有阵阵的麻疼感,身体还留有着滚楼梯碰撞摩擦后的痛感。全身没有力气,脚上感觉很飘,脑袋却又很重。这种状态,从前的她倒是经常感受,还真是久违了,不习惯了呢。月喜自我调侃。
啊,原来天才刚刚黑啊。天际边上还擦着些白,零星挂着几颗孤星,浅浅的弯月半隐在云层间,忽隐忽现的。
也不知道明齐怎么样了。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就算有她挡着,也避免不了碰撞。他的腿不好,使不上力,不知道有没有二次创伤,伤得厉不厉害。
他应该是被送到医院去了吧?应该会没事的吧?
月喜歪歪扭扭地走出别墅,迷迷糊糊地想着明齐的事,努力去忘掉自己身上别样难受的感觉。越想忽视,那从四肢传递而来的乏力,一阵又一阵逐渐加剧的痛楚,让月喜不经软了身子倒在了路边。
为什么人死了还会感觉到疼痛啊!
为什么我都死了还是要这么难受!
这是月喜再次倒下失去意识时内心强烈的不满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