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既无心我便休》逸林之溪

4、缘起

　　回到厨房，站在灶台前，我给自己盛了碗粥。奔波了一上午，又遇上这么奇怪的人，又惊又吓之下，自己还真的很饿。现在冷静下来，我突然想到，这两个男人的服饰和装扮。半个秃头，长辫子，衣着看不出富贵但也考究，是长袍马褂类型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还没有见过这里的人，今日一见，依据服饰来判断，这应该就是教科书上讲过的清朝吧。不像是金国时期。如果是这样，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就算是以后再有生人闯进来，也不至于没有对策。但可惜还不清楚这是晚清还是前期。喝碗粥后，想想屋里那两个人，找出放在旁边的鱼篓，拿起来向草屋前面的小溪走去。
　　到了溪边，找到两块比较平稳的石头，把鱼篓放到石头中间，让鱼篓的底部泡在水里，借靠石头的力量战力平稳。然后，坐在溪边脱掉鞋袜，把裤管挽起来，光着脚走到水里，在找到合适的捕鱼位置后，把手伸进水里，静等育儿上“钩”。
　　清澈的溪水，悠闲肥硕的鱼儿，每一次看到这景象我总是想感谢自然的馈赠。静谧的山野，沙沙直响的树叶声，微拂的清风，清新的空气，一眼望去，目之所及处皆是青翠欲滴。七八年过去，我感谢大自然的恩赐让我平安“长大”。
　　不多时，一条笨头笨脑的鱼儿就晃晃悠悠的游到我的两只手之间，找准机会，两只手瞬间合住，把鱼儿牢牢地抓在手里。哈哈，还想溜？胖鱼挣扎着扭动着身体试图想逃脱，劲还挺大，趁着我还能抓得住它，我把它用力扔向岸上。鱼身带着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弧线。
　　“啪、啪！”一阵鼓掌的声音传来。
　　“原本想找姑娘，在院里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原来姑娘是在这里捕鱼。”寻声看去，原来是那个年少的男孩。感觉他应该是个善良之人，可潜意识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警告我，要离他远点。
　　想了想，出于礼貌的考虑，我还是向他弯了弯腰 ，略微点了点头。再拿起鱼篓向岸上再拿起鱼篓向岸上走，捡起鱼准备回到院子。
　　“姑娘！你……”不料这个男子突然走上前抓住我的左手腕。厚实火热的手一触到我的皮肤，瞬间激起了我的本能反应。左手习惯性地反手打掉他的手，然后右手再顺手摘下头上的尖锐的木簪子，尖指这人的颈项的动脉处。凌厉的眼神盯着他，想让他离我远点。
　　而他，在愣了一瞬后，嘴角略微向上，眼睛也闪耀着灿如星辰般的光芒。也就是在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挣脱了我的束缚。同时我也感觉身上一麻。该死！他的身手竟然如此之快，不仅挣脱束缚还点了我的穴。
　　“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看见姑娘竟然忘记整理衣着就准备回去，是想提醒。情急之下略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见我被点穴后一脸的又惊又怒，他在稍稍地长出一口气后，急急地向我解释。
　　衣着？疑惑之下，我发动我的感官，感受到底哪里没有整理好。头？簪子拔了下来，头发散着？不对，不是这个。身上？也不是。再想想，一阵凉风吹过。嘶~！糟糕，刚才为了抓鱼把鞋和袜子脱了，又为了躲开他只顾走，忘了把鞋和袜子穿上了。哦，天啊！这个男人，本来误会他就搞得我很难堪了，怎么这么糗的一幕又被他撞到。还有，他的眼睛怎么还在看我的脚？又羞又愤，可被点穴的我却动弹不得。古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尤其女子的身体是绝对不能被男子看到。这种情况是意外，可是他却还盯着看，这就是个登徒子①的行为了。
　　“嗯哼”喉咙里发出一丝声响总算是被他听到了。
　　“抱歉，姑娘，我这就为你解穴。”
　　“呼……”被解开穴道后，我赶紧拿上并穿上鞋袜，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屋子里冲，徒留他在原地。
　　傍晚。
　　揭起锅盖，一阵鲜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把鱼汤盛到碗中，再拿上几个杂面饼子，给那两个男人端到里屋。
　　“姑娘，在下与弟弟在此叨扰姑娘，事出有因实在抱歉。还请姑娘告知芳名，如若方便还请姑娘将出山的路线告知，他日，我兄弟二人必有重谢。”一进屋就听见那个清冷的男人说。
　　我摇了摇头，独自一人生活多年，我虽然没有失心疯却也丢失了一些发音的技巧。今天总算是遇见两个人，虽然会发出一点声音，但还是不会说话。
　　“名字？”那个年轻人问。我摇摇头。
　　“路线？”他再问。我再摇摇头。
　　“四哥，这位姑娘既不知道路也不知道名字，这该怎么办？这样咱们怎么找到亮工②他们……”“十三弟！”年轻人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的哥哥打断，想来还是顾忌我这个人吧。把饭放到桌子上，我也就识趣的出去了。在灶房简单的吃了些杂面饼子，把中午剩下的粥喝完，忽然想起院子里还有半张草席还，没有编制完成。在归置了碗后，就在院子里趁着月光编着草席。在深山中，我根本没有办法弄到油来点灯，除了依靠月光。
　　这时，屋中自然也是黑着的，而且那哥俩也没有出来。索性，我也就在院子里继续自己的事好了。可是 ，他们的谈话声虽不大但随着风从窗户缝中飘了出来。
　　“四哥，这个姑娘貌似失声，不会说话了。你还记得今日晌午，我无意间看见那姑娘捕鱼而发生误会，从始至终那姑娘无论情绪怎么变化都没有开过口。”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的身世确实太过奇怪，待到日后不妨让府里的人去查一查。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走出这里。当时你我二人掉下山崖，随被一株枝叶繁茂的老树给接住，但仍是受了内伤。回府第一要务还是要查查到底是何人在回京路上截杀我们。若是误了回京的日子，皇阿玛怪罪下来，也不好交代。”
　　“嗯，四哥我听你的。对了四哥，这个姑娘好像没有名字，我想送给他一个，你看好吗？”
　　“你呀，你想送给那姑娘名字，也得问问人家姑娘乐不乐意。”
　　“四哥，你知道吗？就在上午，我第一眼看见这姑娘，她就让我想到了四季和歌。我想给她取名为‘歌令’，歌四时之令。”
　　“随你，明日问问那姑娘。十三，明日咱们无论如何都该启程了。”从话语中，我难得听到这个哥哥的话语中流露出宠溺的语气，看来他很爱自己的弟弟。但这排行都排到十三了，他们家的兄弟该有多少啊。
　　不过，有那么多总比我这个没有的好。他们明日要走，我也得帮他们去做点什么。于是，放下草席，进了灶房。
　　第二天。
　　用布给包了一些干粮，再用以前打的猎物的皮做的皮囊灌满清水。算了算应该够支撑他们两人十天的了。刚打包好，身后传来门响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他们准备好行装出来了。拎起包裹，我快步走上前把东西递到他们手上。
　　“这是给我们的吗？”二人的脸上都是难掩的惊讶。
　　我点了点头，又想起来还少东西，就赶紧跑回屋把剩下的两瓶药给他们。那个哥哥拿着药，打开瓶塞闻了闻，大概也猜出了这是什么，倒也向我投来一个感激的微笑。“姑娘，感谢您的搭救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定当重谢。”这个当哥哥的人说。
　　我轻轻地摇摇头示意不用。
　　“姑娘，因为不知道您的芳名，我就想送给姑娘一个名字，叫‘歌令’。”那个弟弟说。
　　我很开心的笑了，歌令，歌令，我很想告诉你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但我也很想说我其实昨天晚上就听到了。
　　看到我的反映了，他也很开心的笑了。我用手指了指他，想问问他的名字。
　　“我叫……我叫尹祥。”尹祥？祝你一路顺风，在他开口告诉我名字的时候，刚好一缕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暖暖的，好像一下子我的眼中只有了耀眼的他，再也容不下其他。
　　再见！尹祥，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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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登徒子：即为流氓或者唐突之徒这一类的人。
　　②亮工：即为年羹尧（1679年—1726年），字亮工，号双峰，中国清朝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