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硝烟弥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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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明珏递给谢惜时一块护目镜，又递给他半瓶酒：“我从你家酒窖顺来的，喝一口暖暖胃？”
因为时间原因，他的飞行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大风吹得人又冷又疼。谢惜时接过酒喝了一口，告诉他：“我可以张开防护。”
“你还是尽量节省一些灵力吧，接下来恐怕有点麻烦。”冉明珏控制着飞行器的方向露出一个苦笑，“风向变了。”
谢家并没有昌州成熟的工房，甚至连冉明珏用惯的能源都短缺，最终冉明珏利用了仙民们的一种灵力媒介——玉石。玉石和灵力有着良好的亲和力，能够制作成各种灵力道具，如书简、灵剑等等，而冉明珏则利用玉简来储存灵力，再以此作为动力驱动飞行器。谢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玉——在得知他的需求后，谢望大方地给他拆了一个阁楼。
因为这种技术不够成熟，飞行器仅仅算是半自动力，另一半依旧要依靠变幻无常的风。冉明珏特意选了风向合适的天气出行，但人力无法操纵之物终究有意外。仅仅飞行了一半时间，还没到昌州境内，他就发现出了问题：风向标偏移了原定的位置，开始向反方向转动——这意味着他们从顺风变成了大逆风。
如果把事情的糟糕程度排个序，这就是最高的那一级了。
冉明珏端正了坐姿，打开了动力开关，开关落在玉石上补全阵法的最后一笔，玉石里的灵力化作力量，翘动复杂的传动轴，让整个飞行器活动起来。
他用力拉起操纵杆，飞行器开始向上爬升。只要升到这阵大风的上层，他们就能顺利进入昌州了！
谢惜时坐在他的身边，耳朵一动，手一动突然张开防护，告诉冉明珏：“有人攻击我们。”他话音未落，噼里啪啦的法术在他的防护上折返。
“不会吧。”冉明珏扫了一眼地图，“应该还有一段才到边境啊！难道封锁线已经到这里了？！”
“这里清州凸入昌州，恐怕是为节省兵力把封锁线设在这里了。”谢惜时想要站起来，“我去会会他们！”
“别别别，坐下坐下！”飞行器由于重心偏离一个颤抖，差点无法操控，吓得冉明珏把谢惜时重新按回椅子上，“别去，就在这里防住就好。”
爬升虽好，但是前进得太慢了！冉明珏降低操纵杆，开足马力逆风而行：“我们冲过去！”
地面上守军的士兵小跑着进去营帐：“报——主帅，就在刚刚天上有东西飞过，我们已经攻击了一轮，接下来该怎么办？”
主帅薛凉从案上抬头道：“是他？”
“不……看上去并非那反贼，是我等从未见过的东西。”军士半跪开口道，“倒是有点像是昌州传出的那些奇淫巧技。”
“带我去看看。”薛凉跟着军士出门，抬头看到了天上的飞鸟模样的东西，不由一愣。
那是什么东西？
“主帅，还要继续攻击么？”
“算了。”薛凉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要找的人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东西的。
谢惜时撤掉防护罩，对冉明珏道：“他们停下了。”
“太好了。”冉明珏吐了口气，拉起操纵杆重新开始爬升。他刚刚放松下来，突然有一阵大风迎面吹来。
这风过于突兀，吹得他们一阵摇晃，冉明珏手一歪，飞行器拐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糟——”冉明珏摆正方向后已经来不及了，飞行器已经朝着错误的方向飞快地飞去。
他擦着汗，小声道：“偏离了六十度，现在修正应该是……”
“冉大人，有东西过来了。”谢惜时提醒道。
冉明珏定睛一看，脸色微变：“那个是……该死！”他一个急转弯，想要避开迎面过来的炮弹。椭圆形的炮弹在这时开始二段发射，后半部分张开脱落，核心圆球一个偏离，依然朝着飞行器飞去。
冉明珏拼命拉着操纵杆，绝望道：“怎么样，惜时，能防住么？”
“冉大人，我一把剑不是很擅长防御……”谢惜时抱歉地说道，“要不然我也试着在这里引爆？”
“这么近引爆我们都会死的！全靠我了！”冉明珏咬紧牙关，把飞行器动力开满，压下操纵杆，飞行器一个俯冲，从下方避开了炮弹。
但这还远没到能够轻松休息的时候，冉明珏盯着自己即将归零的动力表，用尽全力操纵着飞行器，镇定道：“惜时，如果我们从这么高掉下去，你能让我们活下去么？”
谢惜时道：“不可能。”
看来是高估了灵剑的本领。就如他所说的，他并不擅长这种事情……
“不过如果这里有河，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没有河，但是这一代应该有一条小溪！”高度下降太厉害，冉明珏用肉眼就能看清下面的一切，“在……那里！”
动力归零，后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玉石爆裂之声。冉明珏只能乘着风，一边下坠一边朝小溪的方向飞去。
谢惜时抬起手，小溪的水量忽然暴涨，朝着天空冲去。天地之间出现一道水龙卷，把整个飞行器卷入其中，随后旋转着落了下去。
飞行器被绞成碎片，冉明珏捂着嘴努力闭气，直到水龙卷降下，他被抛到一旁的地上，才大口地喘着气。
谢惜时如脱衣服一般退掉自己身上的水，也为冉明珏退去身上的水。冉明珏四肢张开躺在草地上，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深呼吸着空气道：“这也称得上九死一生了。”
谢惜时摸索着站起来问道：“那个炮弹也是冉大人的作品么？”
“当然。”冉明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紧接着变成了无奈，“这几天也算是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危险了。”
谢惜时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的作品都是以你自己为目标的么？”
冉明珏一下子噎住，掩饰般拼命咳嗽起来。
谢惜时又问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回主城。我们昌州的主城叫做鹤壁，距这里也不过几百里。坐车不用一日便能到了。”冉明珏想了一下，“这里不远就是安阳城，在那里乘坐列车吧。”
“好。”
“啊，对了。”冉明珏伸手抓住谢惜时用于遮眼的黑纱，“这个能拿下来么？”
谢惜时主动把黑纱摘下了递给冉明珏，露出紧闭的双眼：“无妨。但是，为什么……”
“这黑纱质地特别，不产自昌州，太引人注意了。你是个修者，在这里……不算特别受欢迎。你走路最好牵着我，别让人发现你能看见东西。”冉明珏把黑纱收起来，“委屈你了，不过不会很久，等到主城就没关系了。”
“好。”谢惜时闭着眼睛，眉间露出揶揄的神色，“冉大人，你真不担心我是为了刺探情报而来的么？”
“将爷说过，我们起于白身，最多归于无物，有何可俱？”冉明珏站起来拍拍谢惜时，向他伸出一只手，“走吧。”
谢惜时伸手去抓，却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冉明珏扑倒。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土堆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孔洞，一阵硝烟的味道从空气中传来。
谢惜时冷哼一声，就着被扑倒的姿势手一指将一个小孩从不远处的树林里抓了过来，拎到面前。小孩拼命挣扎着，还试图用手上的枪攻击他。
谢惜时利索地夺走她的枪，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等等。”冉明珏忙阻止道，“不准杀她。”
“她想要杀我们！”
“她想要杀你。”冉明珏纠正道，“因为你是个修士。”
“不是的！”小女孩尖声说道，“你和他一起，也不是好东西！”
谢惜时冷冷道：“你听……”
“你把她放下来。”冉明珏说。谢惜时虽然不满，但还是听他的话把小女孩放在了地上。
冉明珏上前几步蹲下来，仰视着小女孩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姑娘，你为什么这么说？将爷不是之前就发令要求大家在昌州境内对修者、仙民和凡人一视同仁么？”
“阿爸说修者不是好东西，姐姐就是十年前被修者杀掉的！”小女孩哭道，“阿爸说今年修者又会来杀人，见到一定要小心！”
“……不会了。”冉明珏摸着她的头说道，“坏人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修者来杀人了，我保证。”
小女孩迷惑地看着他：“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这件事情你要告诉阿爸，告诉你的朋友，告诉所有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很快将爷也会发令解释这件事情，大家都会明白的。”冉明珏温柔地看着她，“已经没事了。”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嗯。”
“枪还给你，别再随便用它了，好嘛？”冉明珏把枪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小心地拿起枪，吐了一口舌头跑回了树林里。
冉明珏站起来望着树林，谢惜时在他身边面无表情道：“跑远了。”
“凡人是很可爱的。”冉明珏抓住谢惜时的手，“该走了。走出这片林子就可以进城了。”
“嗯。”谢惜时抓紧他的手，像普通盲人一样依靠着对方行进。他必须习惯……况且这感觉也很不错。
此时此刻，他们并没有想到这里会有某件事情将要发生——或者说，已经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硝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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