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快穿]》铃九

17、追光者(3)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车子开出盛夏办公楼后不久，就堵在路上。
　　李晏之坐在“金主”车中，不免拘谨。他起先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后来自己顿悟了：“看司机做什么？司机哪有季摇光一半儿好看啊。”
　　李晏之想通此节，开始偷瞄旁边的金主。
　　金主比他大十二岁，可相貌年轻，容颜俊美，看上去不像公司老板，反倒像是学校中的学长。
　　李晏之自己悄悄笑了下，又努力将唇角压下些，假装不经意地问：“季先生，你之前在学校，是不是也常当学生干部啊？”
　　季摇光原本正在拿手机回邮件，闻言侧头，笑了下：“学生干部？你是说学生会主席这些吗？”
　　李晏之一顿，觉得这五个字组合在一起莫名高端，至少他初中是没有学生会这事儿的。
　　于是他点点头，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地看季摇光。
　　眼睛圆润润，水光光，让季摇光一下想起某种小动物。
　　他唇角微微翘起，又觉得手痒。这次不是无奈，而是很希望能揉揉李晏之的头发。
　　……用这种眼神看他，简直像一只小狗。

　　季摇光答：“没有。”
　　李晏之“唔”了声，头顶仿佛又有双耳朵耷拉下来。
　　季摇光看他这样，又好笑，又有趣，慢悠悠道：“不过当过别的。”
　　李晏之眨了两下眼，眼睛亮晶晶的，写满疑问和期待
　　季摇光也没吊他胃口，而是道：“大二的时候成了学校投资协会主席，一直做到毕业。”
　　李晏之“哇”了声，心里仿佛有个五彩缤纷的万花筒炸开，将整个世界都染上其中的绚丽色彩。
　　他就知道！
　　季先生一定是最棒的！

　　车子在路上慢慢挪，挪了半小时，终于到了一处小区的停车场。
　　季摇光示意李晏之跟他下车，一起上楼。
　　李晏之留意了下电梯按键，看季摇光手指按下楼层，那点红光幽幽地照在季摇光白皙的手指上。
　　李晏之莫名口干舌燥，赶忙移开视线。
　　只是没过多久，就又将视线挪了回去，定定看着楼层键。

　　这栋楼一共三十六层，季摇光住中间偏上，二十三楼。
　　屋里的装修布置在季摇光脑海中有一个浅淡的印象，似乎隐隐有些熟悉。
　　这会儿门一推，他顿时确定了。
　　这就是他在帝都星的屋子。虽然其中家具摆设不同，但整体布局一模一样。此外，帝都星上他家中一切都是天璇操持的，这里则没有这样的便利。
　　但有一个矮墩墩的机器人转过来，屏幕上露出一个傻乎乎的emoji，拿电子音说：“主人，欢迎回家！”
　　季摇光笑了下，说：“拿双新拖鞋过来。”
　　李晏之在他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恍惚间以为自己穿越了。

　　这样的恍惚一直持续到更晚一些，他做饭的时候。
　　他打开冰箱门，听身后的季摇光道：“下午让阿姨买了菜。不知道你擅长什么，就各种都买了些。”
　　李晏之点点头，心想：“他肯定没自己动手做过饭。”
　　口中问：“季先生，晚饭吃一荤两素可以吗？有没有喝汤或者糖水的习惯？对了，一般都是吃米饭还是面？”
　　季摇光靠在厨房的推拉门框上看他，手抱在胸前，答：“你看着来吧，我随意。”
　　李晏之“嘶”了声，心想：“随意才是最难的啊。”

　　小小的气音落在季摇光耳中，又让他想到当初荒星上的少年在自己指导下练习精神力的场景。
　　他看着李晏之的背影。果然还是个半大孩子，面上佯装的再老成，肩膀还是有些瘦削。手上的动作倒是很熟练，应该没少握厨刀。
　　在真正的夏惊炎十六岁时，季摇光只把他当做一个很好玩的小孩儿。两人亦师亦友，在荒星上以兄弟的身份相处，时间一晃，就是四年过去。
　　夏惊炎在漫漫星云中回首向他告白，而季摇光想了想，说：“那就试试吧。”

　　他们认识二十四年。前四年，是教导者与被教导者；中间十一年，是日渐亲密的情人；最后九年，夏惊炎登基，季摇光再度离开帝都星，此后九年未曾相见。
　　此时此刻，看着李晏之切菜的样子，季摇光想：“我果然还是很爱他。”
　　但如果不是夏惊炎出事，他此生都不会再回帝都星。
　　如果幸运一点，他们可能会在下一个轮回中再度相逢。

　　这会儿，季摇光踌躇片刻，还是选择妥协。
　　至少在现在，他和李晏之只是资助者与被资助者的关系，帮小孩儿洗个菜、拿个调料，应该理所当然，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他这样想，就走上前，很不经意地说明自己的想法。李晏之眼睛亮了亮，弯起唇角：“那季先生，你来洗下虾仁吧。”想想，又补充：“我想做个山药炒虾仁，夏天吃这个应该比较舒服。这个虾已经剥好啦，只要再拿水冲冲，检查一些有没有黑线残留就行。”
　　季摇光面色冷静地接过碗，眼前是天璇查出的资料投影。
　　黑线，就是虾仁背上那一条，是消化排泄器官。
　　他看看碗里泡在热水中的虾仁，手指碰上去。那有些滑、有些弹的生肉触感……
　　隐隐约约、似乎沾在手指上的海腥气。
　　……
　　季摇光有点后悔了。

　　李晏之完全没留意到季摇光的心理活动。他特别高兴，几乎想要高歌一曲。
　　只是毕竟第一次到恩人家中，还是含蓄一下。
　　李晏之脸微妙地红了红，继续切手上的山药。

　　他动作很快，不出半小时，就把三盘菜端上餐桌。
　　屋里开了空调，温度很合适。
　　名叫“天玑”的智能机器人在两人身边乱转，问：“主人，要看电视吗？”
　　季摇光看了矮墩墩一眼，旁边的天璇顿时不高兴，飘到季摇光面前双手叉腰：“别看！您已经有智脑了！”
　　季摇光笑了下，视线扫过被矮墩墩吸引的李晏之，轻声道：“可是这个机器人的名字很有趣。”
　　天璇一顿，跟着赞同地点头：“对哦。”

　　她和季摇光的名字，都是从地球时代保留下来的文化古籍中来。虽然人类开启星河时代之后经历了长达两百年的莫名文化断带，但古地球上的文化还是保留了少许。
　　“天璇”、“天玑”和“摇光”，都是古地球上北斗七星的名字。
　　天璇喃喃说：“这好像的确是您会起的风格。”
　　可季摇光明明刚来这里。

　　季摇光一手拿着汤匙，慢慢舀虾仁，一边道：“可能是阿琰无意识中起的。”
　　天璇皱皱眉，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想法，便先接受了主人的猜测。

　　晚饭过后，季摇光指挥李晏之将碗碟放入洗碗机中，然后道：“教科书明天会送来。开学前，你就在家里安心温书。”
　　李晏之眼睛又亮了：“家里？”
　　季摇光：“……”他之前和林彦说习惯了。

　　他不动声色，摆出一副慈善家的面孔，平静道：“是，以后你住在这里，可以把这里看作家。”
　　李晏之“嗯嗯”地点头。
　　他表现得太听话，倒是让季摇光有些无所适从。
　　他可以让阿琰去继续练精神力的使用方法，让林彦去乖乖刷《五三》。眼下对李晏之，倒是有些无可奈何。
　　最后，季摇光道：“挑个电影看吧。”一顿，又在李晏之亮晶晶的目光中补充：“我去书房看文件。你有事的话，先问天玑。它不能解决，再问我。”
　　李晏之失落地“嗯”了声。

　　他窝在沙发上，很不熟练地操作鼠标。用了几分钟，熟悉了下页面。
　　然后就按照季摇光说的话，开始找电影看。
　　电影开始放了，他却没太放心思在上面。

　　李晏之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神有点放空。
　　已经天黑了，也不知道季先生几点睡觉。
　　睡觉之前是不是要先洗澡？
　　在浴室里是不是也可以暖床？
　　啊啊啊啊网上的文章说的太不清楚了！
　　他手指扣着抱枕，把抱枕上的小鹿图案扣的扭的不成样子。

　　说来也有点难为情。在这个人人都用智能手机，就快朝人人都戴智能眼镜迈进的时代，李晏之还拿着老土的翻盖机。
　　只能发短信打电话，再有就是玩一玩贪吃蛇。
　　他惆怅地给贪吃蛇破了个记录，看着快要挤出屏幕的蛇，心想：“不知道附近有没有网吧啊。”
　　他得去学习一下那些教程。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晚上十一点。
　　季摇光打开书房的门，看到沙发上抱着抱枕睡去的少年。
　　电视上的电影还在放，但是将近尾声。其中主角正是盛夏旗下艺人，影帝孟越看着女主，深情款款。
　　季摇光的视线却不在上面停留片刻。

　　他顿了顿，然后走到沙发前，抱起李晏之。
　　到这时候，他才觉得：“果然在外面待了两年，还挺重的。”
　　隔着薄薄衣料，他能感受到少年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现在还只是薄薄一层，等长大之后……
　　季摇光眸色暗了暗，步子却分毫不乱。

　　他把李晏之抱进客房，将人放下。
　　又这么看了会儿，才准备离开。
　　可在季摇光转身欲走时，床上的少年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李晏之睁眼看他，眼神明亮，道：“季先生，我们……”

　　“我们不一起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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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李小晏是攻！没chuo的！
攻年龄小的几个世界都是这种风格吧（……）
年龄大了以后就没这么……了。
不过现在的性格真的很可爱诶（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