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仙女的人间实习）》爱婷

52、第四十九章

　　一场混战看来在所难免，先发制人是王道。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操起吧台上一个烟灰缸，直接就往冲在最前头的一个小年轻脑袋上拍了下去，他连哼都没哼一个就歪了下去。
　　那帮愤青傻眼了，但他们愣了一下，立刻前赴后继地红着眼睛冲了过来。我一边在人群中拳打脚踢，一边对着正在消极抵抗的李一毛吼道：“你还等什么，还不把他们揍趴下！”
　　李一毛带着哭腔喊道：“别打了，仙儿别打了好不？这影响多不好啊！”
　　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那帮热血青年，一点怜香惜玉的风度都没有，还真跟我干上了。幸亏我幼时跟片场的武术指导练过，长大也没搁下功夫，再加上我的凶狠泼辣，倒也吃不了大亏。但再打一会儿，肯定撑不住。其实单论打架，没有比天庭城管队队长李一毛武艺更高强的，这家伙虽然下了凡，功夫也一定没忘光。
　　于是我回头冲着他大叫：“你还不发威，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就由着这帮笨蛋，肆意侮辱你的开幕式吗？那可全是你的心血，心血啊！你就这么缩头缩脑地一直忍着，忍到天上继续当乌龟吗？”
　　李一毛果然气得哇哇得大叫，双手拎着酒瓶就全身心地投入了战斗。只见他将两只酒瓶使得出神入化，指东打西，例不虚发，直砸得那帮小年轻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他那威风凛凛的气势，就跟他当年在天上拿着打仙棍追杀我的情形一模一样。
　　要说17club这场子，那驻唱歌手的素质绝对不是盖的。我们都打成这样了，老板已不知躲到哪个角落去了，场子里的客人也早就统统作鸟兽散。可那个小姑娘硬是毫不慌张，在台上慷慨激昂地高唱《刀剑如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这歌曲真tmd应景啊，在这提气的歌声中，我跟李一毛都越打越开心。正在这时，煞风景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而且不屈不挠地响个不停。我在百忙中接了电话：“喂？关昊？有非常重要的事儿找我？有屁快放！我正忙着呢！……忙什么？”我侧头避过一个啤酒瓶，右脚伸出一个扫堂腿将一个偷袭的家伙绊倒在地，然后对着电话吼道：“我正忙着在17club打群架呢！有话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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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李一毛联手，终于把这些家伙都料理趴下了。看着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小青年们，我非常有成就感。李一毛更是激动得不行，紧紧地抱着我，几乎要流下泪来：“仙儿，我才知道，原来想打架就打架的生活……是这么痛快……”
　　可怜的一毛，他下凡以来，扮演衣冠禽兽的导演扮演得太久了，看来实在是憋坏了，难得有这样恣意放任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抚。
　　他含泪看着我说：“原来跟你在一起，可以这么放松，这么开心，这么肆无忌惮……难怪人人都爱你……再跟你多呆一阵，我也一定会爱上你！”
　　我肯定是喝多了，要不怎么听他这么一说，我都快吐了呢？
　　我连连摆手：“拜托，不带这么夸人的。我又不是大众情人，喜欢我的人也不是很多，你别这么客气！”
　　李一毛说：“谦虚啥，谦虚啥？你前经纪人暗恋你多久了？还有那个楚刚，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更不用什么曾然啦，玉帝啦……”
　　他还在掰着指头算着，我都听傻了：曾然玉帝我明白，霍永才和楚刚算怎么回事？他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又道：“难道你不知道？上回我跟楚刚喝酒，他喝醉了一直叫你名字，我说兄弟你干嘛不追啊，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看得出仙儿心里已经装了别人，而且她是个跟仙女一样好的女孩，他配不上……”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想起他看着我在他电影首映式上痛哭，又想起很多往事，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李一毛又道：“还有你那个经纪人老霍，瞎子都看得出他对你有意思！你真没发现？”
　　我摇摇头，茫然一片。老霍，怎么可能呢？他一直像兄长一样关照我。——我忽然想起来，我和曾然拍拖后，他就对我们避而不见了。有几次看到我们了，他就绕着走，神情很痛苦，我还觉得奇怪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李一毛在我身旁的地上坐下，伤感地道：“可惜啊可惜，等你走了之后，我就该把世间一切关于你的记忆都删去。到那个时候，所有的爱，所有的痛苦，都不复存在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李一毛又不像在跟我开玩笑。我正要揪着他问个清楚，门口传来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二十多个警察冲了进来，喝道：“谁在这里打群架？！举起手来！”
　　唱台上的歌声终于停了下来。场子里的空气紧张得快要凝固住了。
　　我扭头看了看李一毛：“哥们儿，我敢打赌，明天报纸的头条肯定不是你导演的开幕式。”
　　不愧是世界名导，在这种气氛中，李一毛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但他刚咧了一下嘴，就惊讶得合不上了——正在此时，只见又一大队便衣人马从警察身后冲了上来，这帮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包装得还挺酷，一水儿的黑色西装配黑色墨镜——个个都装扮得特像李连杰演的□□保镖。他们手里拿的家伙，啧啧，真够派儿的啊，一下把这些110警察全比下去了。
　　警察们如临大敌，迅速拔出武器、严阵以待。我跟李一毛都看傻眼了。
　　这帮便衣武装人士忽然闪开一条路来，只见一个理着平头、一身休闲打扮年轻人，走到为首的警察跟前，亮出了证件：“兄弟，别紧张，国安出勤。这里我们接管了。你们撤吧。”
　　那人虽然年轻，但英气勃勃、器宇轩昂，言语间更带有不容置疑的口吻。为首的警察先是满腹狐疑地看着他，但在仔细查验过他的证件之后，也客气了许多：“原来如此。不过我们接到报警，据说只是普通的治安纠纷，怎么要麻烦贵部门出动？”
　　那年轻人将脸一沉：“事关机密，不多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任务非常繁重，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早点儿撤吧。”
　　警察们面面相觑，但随着他们头儿的一挥手，一大群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收队退场了。
　　李一毛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就跟看戏一样看得目瞪口呆。只有我一边看，一边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关昊，装得还挺像！不过你还别说，刚才他那副沉着严肃的样儿，跟平时在我面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到我跟前，焦急地问：“仙儿，你没事儿吧？”
　　我指着他身后的便衣，道：“你还真行啊，我记得你刚进国安没多久啊，就能指挥得动这么一大堆人配合你演戏啊？”
　　关昊在我面前，又恢复了他大男孩儿的模样。他笑嘻嘻地说：“什么呀，我哪儿能叫得动我那帮牛同事呀。这些都是我爸的警卫队，我一接到电话，怕你吃亏，就赶紧带着他们过来了。”
　　说话间，这些便衣警卫已经检查了地上躺着的愤青们的伤势，拖着他们上医院去了，行动迅速果断而且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