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仙女的人间实习）》爱婷

33、第三十章

　　美女郭翎，年方十九，R大新闻系大二在读。她所在的学校，每年一到暑假，就有著名的通讯社杂志社过来，呼啦啦地拉走一大批新闻系的学生去实习。
　　今年暑假，郭大美女不知怎的忽然被演艺圈的光怪陆离所吸引，拒掉了许多别人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的实习机会，义无反顾投身于某娱乐周刊，开始了她的实习娱乐记者的菜鸟生涯。
　　她在上班附近点租了个小两居，我到了北京以后，便和她过起了同居生活。
　　关昊显然十分羡慕她能与我同起同卧，耳鬓厮磨。他帮我拎着箱子到了她的蜗居，还在对我啧啧有言：“看看，你的房间这么小，不如搬来跟我住……”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郭大小姐怒发冲冠地一把将他搡出门外，重重地将门甩上，并奉送上一句中气十足余韵延绵的“滚～～～～”
　　我看得呆掉：“你、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僵了？”
　　郭翎非常不屑地对着门口的方向撇了撇嘴：“这小子，没眼光。我告诉他我喜欢他，他居然还不鸟我。而且他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追你，我看着就来气。”
　　“哇……”我对她的景仰之情立刻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如果我能学到她气概的十分之一，该有多好。那我当初也就不会被那个老男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我悄悄地为自己，叹了口气。

　　安顿下来后，我就开始了疲于奔命的找工作生涯。Tnnd，不回来不知道，原来现在国内的行情已经这么差了，无数像我这样的海龟，已经前仆后继地加入了“海带”（海待）大军的行列，对着芝麻大点儿的offer们翘首以盼。
　　在我投了无数份简历，碰了无数次壁之后，终于盼来了一线光明。一天，老霍给我打来电话：“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
　　“是是是，霍大人有何指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有机会一定要抓住，切不可装清高——我日渐干瘪的腰包每天都在不停地提醒我。
　　“我们公司正在招人做艺人培训方面的工作，待遇还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老霍有点儿迟疑：“就是委屈你了。其实以你的条件，随便拍个片子，都能大红大紫了——你真的不打算出镜了吗？”
　　我对他感激涕零：“啊啊啊，幕后就挺好的。艺人培训，我很有兴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哈。出镜？哈，打死我都不复出了。什么？明天面试？没问题。谢谢你老霍，真的谢谢你……”

　　第二天，老霍带着我走进了方氏娱乐公司的高层会议室。在场所有人看到我的第一眼，统统惊呆了。
　　坐在最正中的一个长得无比磕蹭的中年男，瞪着双绿豆眼盯着我，哗哗地直流哈喇子。半晌，他才推了推已经落到鼻尖的眼镜，指着我问老霍：“你推荐她来应聘艺人，还是艺人培训？”
　　老霍尴尬地笑笑：“咳咳，艺员培训，培训。”
　　那个中年眼镜男狐疑地看着我道：“应聘艺员，马上签约。做培训嘛……”他低下头去翻我的简历。
　　我斩钉截铁道：“我只作幕后，绝不出镜，这个没得商量。”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个头发花白的高管说：“要不，让她试试看？可能年轻人之间还比较好沟通。我看最近那个迈克，已经搞不定那些姑娘了。”众人纷纷点头同意。
　　于是，我跟着老霍和这个中年眼镜男，一起来到了一个培训室的门外，准备实战演习一番。我来时已经听老霍说过，这个公司最近招了很有潜质但是极其彪悍的几个艺员，令他们颇为头痛。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我在门外一看，还是吓了一跳：只见里头坐了五六个花容月貌的姑娘，正对着讲台上的讲师破口大骂。一个将满头青丝弄成了金毛狮王的小妹妹，正在当众怒吼：“他妈的，我要解约！！一天到晚让我们听这种狗屁培训，一个通告都没有！要老娘喝西北风啊？！”她后面一个身材苗条的花样少女，正对着讲师竖起了中指。其余人等，或横腿，或怒目，甚至在倒立劈叉——啧啧，这不整个一花果山么。
　　我骇笑：“你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多这种素质的妞？”
　　老霍摊开手，苦笑，对着我的耳朵说了一个专产太妹的街区地名，然后无奈道：“没办法，现在据说流行这种叛逆少女风格，所以我们签了这几个妞。本来想调教调教再推出来，结果发现培训的难度太大，她们根本上不了台面……”
　　我们正说话间，那个可怜讲师已经被赶出门来了。他狼狈不堪地逃出门来，对着中年眼镜男说：“范经理，这活儿，我实在是干不了了！！”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
　　老霍叹口气：“三天了，这是第五个了。”一边安慰他，一边带着他走了。中年眼镜男看着我：“要不，你进去试试？”
　　我笑笑说：“好呀。”
　　然后我就进去了。
　　其实不管是天上还是地上，都有很多仙啊人啊动物啊说我彪悍；可是我一直觉得自己挺温柔的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我。现在看到这群辣妹，我忽然涌起一股调教她们的热切愿望，就像你看见欠揍的家伙，就很帮他的皮肤止痒的那种冲动。
　　好吧，如果这就叫彪悍，我还真没见过比我更彪悍的人。虽然这是一群货真价实的太妹。
　　于是，我就这么大咧咧地进门，极其不耐烦问：“吵吵什么哪！啊？？？”
　　全场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我看。
　　原来叫嚷得最大声的那个金毛狮王，把我上下打量一番，问：“你也是新来的？姓范的还行啊，我还以为他这回又要签个歪瓜劣枣回来呢。”所有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我也笑道：“可不，这儿的歪瓜劣枣已经够多了。”
　　金毛狮王的脸色变了变：“说谁呢你！”
　　“说的就你呢，你以为说谁！”我忽然疾言厉色起来：“他妈的，你以为公司签你们进来，给你们一口饭吃，是为了养着你们撒泼发飙的啊！三天赶走五个培训师，你以为你们在干嘛？不想干了？好啊，不想当大明星，又不想上学，年纪轻轻的回去干嘛？想站街去？！”
　　在我的雌威之下，一个又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低下了头。只有金毛狮王跳了起来：“谁说我们不想干了？可是姓范的一天到晚让我们窝在这里上这种鸟课，闷都闷死了！还挣个屁钱！”
　　我走过去，在她平坦的胸肌上摸了一把，极其鄙夷地说：“凭你们现在这样，就想出去上通告挣钱？如果你的身材像你的脾气一样火爆，还有点可能……”
　　她正想发作，但看了看我的胸脯，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飞机场，忽然泄气了。
　　我走过去，挨着个把她们一条条雪白的大腿从桌上扳下来：“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出去只够给人拍点儿走光照，怎么出人头地？怎么大红大紫？？”
　　原来在教室后头练倒立劈叉的姑娘，小声嘟哝道：“要我们扮淑女，怎么装得出来嘛……”
　　她们仰着脸看我，那一张张年轻而姣好的容颜，光彩仿佛能照亮整个陋室。我看着她们明亮而不失清澈的眼睛，道：“谁要你们扮淑女？我要你们做回你们自己！”
　　她们统统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做自己？”
　　我无比肯定地说：“是！只要你们愿意，每个人都可以变成仙女！”
　　我发自内心地相信：没有人一生下来，本性就是粗鲁肮脏的。哪怕生活在最污秽的街区，活在几乎被人遗忘的角落；她们一样有美好质朴的本性，心底一样有渴望光明未来的卑微愿望。
　　我说：“是！你们不是出身名门，可是你们的做派，比起那些名门伪淑女更加磊落，更加大方，毫不矫揉造作，——这便是你们胜出的优势。你们要谨记，你们只是做回自己，不是去学淑女，也不是去学阿飞太妹们的举止，这便足够了。”
　　金毛狮王讶异地说：“那，我偶尔想抠脚丫、挖鼻孔，这样也行？”
　　我斩钉截铁地说：“当然可以！只要你抠脚丫抠得舒展大方，挖鼻孔挖得舒泰自然，有何不可？？”
　　那几个少女似乎仍然难以置信：“可是，被赶走的那几个老师，只要一看到我们抠脚丫、挖鼻孔，统统快要晕倒了……”
　　我示范给她们看：“你看，像我这么挖鼻孔，丑么？”
　　她们如痴如醉地看着我，说：“真美啊……”
　　我仪态万端地盘起腿来抠脚丫子，问她们：“这么抠脚丫子，难看么？”
　　她们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太好看了……”
　　我站起身来，对她们道：“这就对了！只要你自信，大方，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举止自然潇洒，不管怎样的姿势都不难看……”
　　……
　　后来，等到那个中年眼镜男，也就是她们口中的范经理，陪着方氏娱乐公司的董事长——方老太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一群花样少女，正齐齐坐着，就跟着了魔一般，跟着我一起挖鼻孔、抠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