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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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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得无比狼狈,连电梯门都找不到。我跌跌撞撞地顺着楼梯就往下逃,直到咯嗒一声,我倒霉的脚踝又他妈的扭了;再然后是吧唧一声,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墩。我看着自己的伤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就在这时,我听到背后响起了脚步声,再一回头,看到曾然已经追了过来。——幸好,他毕竟还是追来了。
但我坐在台阶上,窘到了极点。我说:“不……我不是故意摔倒,让你追过来的……”我大急,满头大汗。
他还是那样不愠不火,还是用那样波澜不惊的口吻,轻轻地、安抚地说:“别着急,我明白。”
他小心地托着我的脚踝,仔细地检视着,然后说:“不碍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我送你上医院吧。”
我终于拽到了他的衣襟,一边紧紧拽住不肯撒手,一边猛烈地摇头。
在我一再的强烈要求下,他将我送回了宿舍。他扶着我一瘸一拐地进了门,叮嘱说:“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一直到他离开,我该说的话,还是一句都没说出口。
对于我的受伤,珍珠早已见怪不怪了。他自顾自在鱼缸里练歌,最近他迷上了怀旧经典,嗓子越练越棒了。
于是,身心严重受创的我,躺在床上听这条破鱼喋喋不休地唱着:“我是一颗拒绝融化的冰,坚持这样的角度和坚硬;我是一颗拒绝融化的冰,坚持不变的寒冷和清醒……孤独是我今生的宿命,冷漠是我唯一的表情,我是一颗拒绝融化的冰~~”
我听得心如刀割,忍不住大吼道:“别唱了!!!”
他怏怏地住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嘀咕道:“不是已经把冰山融化一角了么?不是已经送上门了么?怎么还不让我唱歌??——真是不讲道理,漠视鱼权。”
我恶狠狠地向着鱼缸摔了个杯子过去。他终于老实了。
融化个p,这条鱼根本不理解我。那座冰山肯定理解了,可是他也不鸟我。
我躺在床上,哇哇地哭了。
隔天,我的脚伤就复原了。天庭牌伤口愈合仙丹,真是居家旅行、治疗伤口的必备良药。——如果它还能医治心灵的创伤,就更完美了。
我并没有等到曾然上门来看我。
第二天,来探望我的伤势的是曾可。
他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我,一惊一乍:“哇,我哥究竟把你怎么了?求着我来看你,自己又不肯过来……”
我眼睛"刷"地红了,汹涌的泪意迅速涌上了我的眼眶。他慌了手脚:“喂喂,先别哭呀,你们到底怎么了?”
然而我的眼泪是不能停了:“求你,别再提他……”
他看着我,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说:“我哥那人,是这样的……外冷内热,有什么话都藏在心底,不肯说。我有个朋友叫letao1632的,说他的自制力太强了,通俗点说就是比较能装。说真的,他今天来找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明显是放心不下你。我认识他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他这个德行……”
我慢慢止住了哭泣。
珍珠在鱼缸里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唱歌了:“男人的心思你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明白……”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
曾可又问:“你的脚怎样了?我哥说你摔得好像还不轻。”
我从床上坐起来,站到地上蹦跶给他看,证明我没事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没事就好。——走,咱们一块儿喝酒去,喝完了就不憋气了。”
真是,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喝酒更重要?我们就像两只螃蟹一样横着走出去了,豪迈潇洒地走进了离我家最近的酒吧。
我的酒量曾可是知道一些的;但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拿起一瓶威士忌咕嘟咕嘟地灌着,还是吓得目瞪口呆。
酒真是比仙丹还要好的东西。
灼热的酒精在我的肠胃间转动,就如同武林高手正在向我体内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一般,让我全身暖烘烘的,有说不出的舒服。
干辣的酒味在我的齿间和舌尖回荡,沁人肺腑,我感到我的生命力一点一点地在体内复苏了。
我笑着甩了甩头,不由自嘲起来:靠,不就是个男人么,我怎么能为了他变成了一个傻妞加怨妇!我一向不是以颠倒众生为己任的么?哈,真是积年打鹰,这一回倒是被鹰弄瞎眼了。
我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回头一看曾可,居然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见踪影。这老小子,溜了也不知会一声,大概跑到哪个角落泡妞去了。
我不管他,继续自顾自喝酒。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我后头将我的酒杯拿走,不容分说地坐到了我身旁,淡淡地说:“这种陈年的苏格兰威士忌不是这么喝的。”他又往我手里递了杯冰水,说:“你尝尝,先喝一口冰水,再喝一口酒,口感会更好。”
我依言尝了一口酒。被冰水刺激过的舌苔,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格兰威士忌中浓烈烟熏味,口感强劲,后味悠长。
他问我:“什么感觉?”
我转头看他:“——是冰下燃烧着的火焰。”
我正视他,勇敢地看到他眼睛里去,捕捉着他眼底燃烧着的火苗。
我知道他来了,从他坐到我身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曾然,你厚重的冰山下,有没有隐藏着熊熊的火焰?
在我的灼灼注目下,他终于别过头,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啜了口酒,笑笑道:“伤好了么?”
我也跟着装,应答得温文有礼:“已经好了。谢谢。”——敌不动,我不动。他妈的,吃一堑长一智,我终于学乖了。
他不动声色地问:“怎么跑到这儿来喝酒?”
我反问他:“那你又怎么知道我跑到这儿来喝酒??” ——装,我看你怎么接着装。
他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他尴尬地笑笑:“曾可给我打电话,说你们都喝多了,让我过来接你回去。——他人呢?”
他开始作环顾左右状。
我在肚里暗笑,曾可那小子的媒婆之心简直路人皆知,可你接到电话还巴巴地过来,难道你的智商比莎朗•斯通还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