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仙女的人间实习）》爱婷

19、第十八章

　　其实那天我在模特公司，后来待得还是满愉快的。
　　因为眼尖的我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绝顶的模特儿，腰是腰，臀是臀，雪肤花貌，一头金发如瀑布——这也便罢了，她居然还长了一个极其性感的肚脐！
　　要说我对自己的外貌有什么不满意，就是自己那个该死的肚脐眼儿，又细又狭长，一点儿也不好看。此刻，我见到的这个肚脐美女，不仅肚皮充满弹性，而且在圆溜溜的小肚脐下穿了个脐环，周围还贴满了水晶亮片。她穿着半截的上衣，走起路来肚皮晶光闪闪，脐环一抖一抖的，别提多可爱了！
　　我惊呼了一声，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冲了过去，开始研究起她的肚皮。那个美女也挺nice，很耐心地解答我的各种问题：“什么，穿脐环的时候痛不痛？——痛，当然痛！痛得快要死掉了。对，这些水晶片就是一点点贴上去的……啊呀呀，你别摸我，好痒呀！”
　　于是我们便热情地切磋起关于肚脐的各种问题，越说越来劲。其余的美女也渐渐好奇地围拢了上来，大家说着说着就纷纷撩起了上衣，展开了关于肚脐的热烈讨论。甚至还有一个吉普寨模特儿当场发表了一番关于肚脐与性格、命运的高论，听得我们赞叹不已。而在博览众脐之后，大家一致要求参观我包得严严实实的肚脐。
　　我抵死不从，结果被她们集体摁倒在地，笑得我喘不过气来。
　　曾然在一旁远远看着我们打闹。回去的时候，仿佛是我的错觉，他嘴角似乎有一丝抹不去的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又看了他一眼，确定是我看错了。他老人家神色如常，方向盘把得极稳。

　　我回校后，立刻找到曾可，展开如火如荼的八卦：“喂喂，曾可，你大哥是什么时候变成那种人的？你们家对他可有歧视？”
　　曾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
　　我不屈不挠地问：“他在心理上是否受过极大的创伤，以致对女人有阴影，最终在性取向上有所扭曲？”
　　曾可像烫了脚一样跳起来：“你说什么！你说我大哥是gay？我靠！！！”他开始咒骂起来。
　　我有点惭愧，看来是说到他大哥的痛处了。说句实在话，他们兄弟俩对我还真是挺不错的，我这么挖人隐私，确实不太厚道。
　　我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歧视他。而且一定帮他保守这个秘密，不会告诉别人！”
　　我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这年头，社会对同性恋已经很宽容了，你不用这么为你大哥激动……”
　　可是曾可已经快要昏过去了。过了半晌，他才咬牙切齿地说：“亲爱的仙儿，我敢拿我的性命担保，我大哥，是一个性取向绝对正常的男人！！！”
　　我非常诧异，曾可的样子不像撒谎，可是——难道在当今这个世界，还真有柳下惠存在？
　　我便把那天的情形向他描述了一遍。曾可边听边捶胸顿足，痛惜他大哥暴殄天物，自己不爱看美女也便罢了，为什么不顺带捎上他去泡mm？
　　然后他说：“仙儿你放心，我大哥真的不是同性恋啦。他是正人君子，只是性格比较内敛一点而已。要不我怎么能把他介绍给你呢？我怎么忍心把你这么美的姑娘往火坑里推？？你不觉得你俩很般配吗？”
　　他越说越不上道了。我翻了个白眼，临走还不忘气他：“既然他不是gay，那就是有某些功能障碍了。据说这种病是基因决定，哥哥得了，弟弟一般也不能幸免。——你别急，我改天介绍个好点儿的泌尿科大夫给你瞧瞧……”
　　曾可被我气得仰天长啸。

　　隔了几天，再见到曾然的时候，我未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经考证，此人乃直男，那我当时对他的勾肩搭背未免显得轻佻了些。
　　但他平静如往昔，面色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对我仍然温文有礼，但客气中依旧透着距离。
　　那天的天气反常的闷热，我洗了个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了件清凉的吊带小背心就匆匆出门上班。结果没走多远，就被各种肆无忌惮的眼光，生生地给逼回了宿舍。一路上，见到我的男生或呆若木鸡，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或垂涎欲滴地盯着我的胸脯，甚至直接把我拦住搭讪。
　　他妈的。这帮小子越来越猖獗了。原来只敢跟着我吹吹口哨的。
　　我郁闷地回到宿舍套了件严实的，戴了顶鸭舌帽匆匆上班。
　　到了工作室，我整理了会儿资料，觉得更加闷热，便脱了外套，埋头写报告。
　　曾然进来的时候，我彻底没有察觉。直到鼻端嗅到淡淡的雪茄味，我才愕然回头。只见曾然就立在我身旁，略略弯下腰，带点儿歉意道：“没打断你的思路吧？”
　　他专注地盯着我的电脑屏幕，指点道：“这个地方，可以再完善……还有这里，这个数据需要再确认一下……”
　　他不动声色，我却有些小小的挫败。我低头看看自己袒露的胸脯和肩膀，就像奶油一样雪白滑嫩。从他的角度看去，明明是一大片旖旎风光，他却视而不见，仿佛那台笔记本电脑上有着更好的景致。
　　我忽然没有心情写报告了。

　　那天一回到宿舍，我就找出了八百年不用的镜子使劲地照啊照的。照的时间是如此之长，以至珍珠见我顾不上理他，都郁闷了。
　　他忍了很久，终于开腔道：“喂我说，仙儿啊，你琢磨那个破镜子干嘛呢？”
　　我回头看了看这条陪伴了我多年的鱼，忧心忡忡地说：“珍珠，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说句实话，我的仙气和美貌，是不是随着年龄增长而递减了？”
　　珍珠惊呼了一声：“天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出落得越来越超凡脱俗、风姿端丽、娇美难言……”
　　我忍不住笑：这条鱼电视看多了，越来越有文化了。
　　我问他：“那怎样才能把我的魅力充分地发挥出来呢？”
　　珍珠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你就是一动不动，也已经很迷人了。但如果你要想充分发挥魅力的话，是不是像我一样抛抛媚眼，效果会更好？”
　　于是，我便试着抛了个媚眼过去。
　　只见珍珠啊的哀嚎了一声，“咕咚”一声沉到了水缸底：“我的妈呀，沉鱼落雁！”

　　曾然是我下凡后踢到的第一块铁板。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未必是想真的勾搭人家；但我自诩美貌惯了，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近乎冷漠的忽视。
　　那时的我，真是天真单纯。——因为曾然这块铁板不仅坚硬，而且生冷。
　　那一天的傍晚，我立在大厅的窗前，天边是美到几乎受伤的暮霭流云；脚下是曾然从各地苦心搜罗来的兰花。在一片兰花清新的香氛中，我款款回头，对着曾然，抛了个自认千娇百媚的媚眼过去。
　　他原本坐在安乐椅上悠闲地喝茶，此刻诧异地坐起来，倾着身关切地问：“怎么了？眼睛里被吹进砂子了么？”
　　……

　　曾可似乎很关心我和曾然的进展。隔几天又来问我：“怎么样，你和我大哥的误会消除了吧？”
　　“什么误会？”
　　“你那天不是还以为他是gay，还说什么要我们去看泌尿科医生的——差点儿没把我气死。”
　　我说：“啊，那天的确是误会。你大哥应该去看的不是泌尿科，而是眼科！”
　　“为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因为他是一个大色盲！”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忍不住剧透一下哈：曾然的番外中，会写到他看着仙女被摁倒研究肚皮的时候，也很想凑上去看看她肚脐的形状。忍了又忍，才强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