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少女》球球熊

21、松仁饼

　　沈随心前世生第一胎的时候，那疼痛感简直让她觉得世界暗无天日。第二胎的时候，虽然疼痛还是没怎么减少，但是确实是比生第一胎轻松了不少。只是，这秦氏明显不是这样的状态，都二更了，沈家还是灯火通明的，二房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陆氏劝了沈念心好几次，沈念心就是不愿意去睡，而她的手还紧紧攥着沈随心。她可怜巴巴地看向陆氏，似乎下一秒会哭出出来：“大伯娘，我想去看娘。”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陆氏所有劝说的话都哽在了喉间，心里哀叹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毕竟沈念心这么小，又没有爹在身边，许是真的害怕了。但是沈老太太在那边坐镇着，这如果真的带了沈念心过去，兴许那头又要落得埋怨。可是若是秦氏真的有个什么好歹，这也是一辈子的遗憾。陆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娘，我也想去瞧瞧二婶婶。”沈随心抬起头，看向了陆氏，“不然，今儿晚上，我和妹妹都睡不好的。”往往人最容易忽视最简单的东西，不过就是想过去瞧瞧，让自己落得个心安而已。

　　听了自己闺女的话，陆氏本来也倾向走的心顿时做出了决定，站起身来：“半夏，将那参片再包上一些，我们去二房走一遭。”

　　除了陆氏这边还留有两个丫鬟预备着服侍陆氏和两位姑娘之外，其余的嬷嬷丫鬟都在二房。陆氏他们到二房门口的时候，丫鬟们还在来来回回。桃花沉声说道：“快，快去厨房把所有的砂锅瓦罐还有火炉都拿来。”她说完话，转头看见陆氏她们，立刻迎了上来：“大太太。”

　　“你忙你的，我自进去就可。半夏手上又带了些参片，若是不够，只管和我说。”陆氏一挥手，牵着两个姑娘往里面去了。

　　沈老太太就在外间坐着，里头秦氏的叫喊声和产婆的声音不时地传出来。旁边的周氏脸色不太好，但是情绪还算是平稳。不过一旁的沈潇就真的是不太好了，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干裂了。随着里面秦氏的声音，她的手一直死死地紧扣着椅子扶手，若非如此，仿佛她下一秒就能够晕过去一样。

　　听见帘子掀开的声音，沈老太太抬头，瞧见陆氏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也是迟了一秒才沉下脸：“怎么带了她们过来？”

　　“祖母，我和妹妹睡不着，想来看看二婶婶。”沈随心先开了口，牵着沈念心过去，“二妹妹心里也是担心着二婶婶又不敢说，我就闹了我娘来了。”

　　沈念心配合地点了点头。恰逢此时大约是一次疼痛又至，里面的秦氏呻/吟了一声，伴随着产婆的声音：“太太别急，已经看到头顶了。歇息一下保存体力。”沈念心一听到秦氏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平时那怯生生的性子也突然一下子大了起来，童声童气地喊道:“娘。”

　　里面秦氏的声音顿了一下，再响了起来：“念心乖，娘没事。你跟着姐姐，要听话。”

　　听见秦氏回应自己的声音，沈念心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也不管秦氏看不看得到，拼命地点头：“嗯，念心听话。”话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哭腔。

　　下一秒沈随心就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低地安慰着她：“不怕不怕，我陪着你。”听见秦氏和产婆的声音，沈随心的心也稍稍定了一点儿，听起来秦氏的状况还好，希望到后面都顺利吧。

　　瞧见这副景象，沈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闭上了眼揉太阳穴：“坐下吧。”

　　陆氏应了，带着两个孩子坐了下来，将沈念心轻轻地搂在怀里，低低地安慰着她。兴许是听到了秦氏的声音，沈念心心里的害怕也稍稍驱散了一些，不一会儿就止住了哭泣，一只小手抓着陆氏的袖子，另一只手仍旧是牢牢地牵着沈随心，仿佛这样才是最有力量的。

　　沈随心倒是不介意，沈念心年纪小，这里她最依靠的觉得最能理解她的人估计就是同辈的自己了。剩下的，就只有等了。沈随心在心里默默地祈福：希望秦氏一切都好。

　　下一刻，门口的帘子又掀开了。沈随心转头，一个没有见过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看穿戴，这女子身上的衣裳料子比她们身上的都要好。这家里她还没有不认识的女眷，那来人就只可能是沈潇带来的了。只是，沈潇绝不可能带什么姑丈的姊妹跟自己回娘家的，那来人的身份就很明显了。

　　果然，那女子笑着微微躬身：“老太太，太太平日里这会儿都是吃了燕窝歇下了。今儿个这会儿还没见太太回来，想是这边没这么快，我就自作主张带了燕窝和点心过来了。老太太和各位太太们也吃些，这生孩子和熬夜，都最是伤身子了。”

　　“有劳了。”沈老太太抬起眼帘，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澄哥儿媳妇那边，问问庭观这和之前的药可有冲突？”一直候着的梅花接过了食盒，捧了进去。

　　春杏一个个亲手捧上了燕窝，还有两盘点心，一盘是松仁饼。先是给了沈老太太，沈老太太含笑接过。后头又是陆氏和周氏，再然后是沈潇。沈潇沉默地接过了燕窝，小小吃了两口，脸色稍稍好了一点儿，问道：“老爷那边可是用了？可歇下了？”

　　“回太太，老爷那边已经用了，但是担心太太这边，特命我过来瞧瞧的。”春杏笑着回了，随即目光往陆氏这边一扫，又笑道，“老爷还特意让我过来谢老太太和大太太，各色都是齐全的。”

　　沈老太太刚准备谦虚一下，桃花进来了，脸上有些迟疑：“二太太那头见红有些多，陆大夫又调整了一下方子，抓了药。只是现在外头的瓦罐都用上了，没有空的。”

　　沈老太太抬起眼来：“浩哥儿媳妇，上回你和随心吃药，房里可还有煎药的罐子？”这家常一般也就备三四个煲汤煎药的。这秦氏状况不是很好，陆庭观尽心尽力不断地调整方子，但是开始的药也是要用的，一下子就不够用了。

　　陆氏还未说话，春杏带笑着拍了下自己脸:“可是不巧，今儿个只顾着了我们太太吃燕窝那头，倒是把这件事儿给忘了。若是早知道，就不把大太太那边的银铫子给借过来了。我这就过去取。”

　　毕竟子嗣在上，沈老太太也没有谦虚，但是毕竟春杏不是自家的丫鬟，她命了梅花跟春杏去拿。而这沈潇针对这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喝着燕窝。沈随心心里暗暗惊奇：这沈潇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这是她的娘家，怎么这春杏一个丫鬟还反客为主起来了？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因为不一会儿里头秦氏的声音就短促而急切地响了起来。一家子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沈念心那本来已经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一个劲儿地喊着娘。沈随心也知道怕是到了关键时候，想要转移沈念心的注意力，特意提出要去她的房间上净房。沈念心就被她一并带走了。而陆氏不放心，跟了过去。

　　就在沈念心的房间，沈随心花式哄她，总算是把她哄着了。沈随心也掌不住了，就跟着沈念心在她这边歇下了。陆氏见状，也不放心，在两人外间的床上闭眼准备歇息一会儿。她才躺下，刚阖上眼，就听闻前面传来一阵嘈杂。

　　陆氏连忙起身，里间沈随心已经披着大衣裳出来了，一双眼睛睁得很大：“二婶婶是生了吗？”她哪里睡得着，若是真的秦氏有个好歹，这沈念心就算可以跟着他们平安长大，这命硬没福的帽子，怕是要扣她一辈子。这世间对女子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陆氏心里也是悬着，见了沈随心这样，连忙下来将她的衣裳穿好，一把抱了她就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等会儿，若是见着了小弟弟小妹妹，你就给祖母她们说恭喜。若不是，你就在我身后，听我说，知道吗？”虽然闺女一向是小大人样，怕的是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沈随心一时害怕哭起来。

　　沈随心自然明白陆氏说的什么意思，点点头，绷着一张小脸抱住陆氏的脖子，在回头看了一眼沈念心的屋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还没走到正屋，里面桃花已经出来了，说是沈老太太赏下头的人一个月的银钱。陆氏和沈随心对视一眼:生了，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陆氏加快了脚步，抱着沈随心快步走了进去，脸上做出了疑惑：“老太太，二弟妹如何了？”

　　“浩哥儿媳妇，生了，澄哥儿媳妇生了个儿子。”沈老太太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澄哥儿终于有后了。这老天爷总算是开眼了，开眼了啊。”沈老太太说着，两行泪已经落了下来，她手捂住额头，终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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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很累，文章没有存稿，晚上回来脑袋都有点儿懵，暂时随榜写，请大家谅解下。